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在看小说的时候,卫瑾幼就知道,女主这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自私自利,唯我独尊,却偏偏被作者强行打了好人标签,在村里横行霸道。
要是真的把他们得罪........
卫瑾幼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
宋大河一直留意卫瑾幼的表情。
他知道这一次下乡的知青,有几个身份不错的。他本来打算改变一下以前的计划,这次就不再打压他们了。可谁知道他昨天一时气愤,让罗庄这个兔崽子去接人,却偏偏让罗庄跟这些知青有了接触。
想到罗庄告诉自己,拖拉机损坏的事,连新来的知青都知道了。
他心里就又慌又乱,还非常的愤怒。
宋大河当了水头村大队长几十年,除了一开始战战兢兢的干活外,后面十几年,他都没这么憋屈过。
所以,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给这批知青一个教训。尤其是告诉罗庄拖拉机坏了的卫瑾幼,他要让她知道,下了乡,就是他宋大河说了算。
宋大河见卫瑾幼皱眉,立马发火找茬。
“你这是什么表情?”
“对我有意见?”
“我告诉你们,有意见也给我憋着。”
“像你们这样的女知青,我见多了。好吃懒做,五谷不分,为了躲避劳动,就勾三搭四。别以为勾搭上了村里的男人,就可以嚣张。这水头村,我宋大河说了算!”
越说越过分难听,这还不止,宋大河又想扔东西了。可他手里的东西早已扔掉,气不过,就把何英他们招待他们坐的凳子踢过去攻击人。
谁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个举动。
眼见实木做的凳子,就要击中卫瑾幼,旁边突然伸出一只脚,生生的挡住了来势汹汹的攻击。
是容承。
卫瑾幼没想到这个时候容承会帮自己,她吓得加快的心脏稍微缓了缓。缓过来后,佛也火了。
她不管不顾的向前,捡起凳子就把它打回宋大河的面前。
凳子啪的一声碎开。
谁也没想到卫瑾幼会这么做,一时间整个知青院静如鬼屋。
“你,你竟然敢——!”
宋大河从来没有这么被人下过面子,指着卫瑾幼,气得脸都扭曲。
卫瑾幼仿佛没有看到,踢开散落在自己脚边的木头,烦躁的啧了声。她发现,穿书回来后,她的脾气变得暴躁了。
不过,暴躁就暴躁吧。
都打到眼前了,还不反抗,可不是她的风格。
卫瑾幼冷笑抬头。
此时朝阳初生,微弱的阳光冲破黑暗照在了大地上,也落在了卫瑾幼那张秀雅绝伦的脸上。
她肌肤赛雪,阳光落在她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成圣光。原本担忧卫瑾幼的知青们,看到她这个样子,突然又神奇的没那么害怕了。
他们莫名的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像凡人的小姑娘,能打倒恶势力。
卫瑾幼不知道其他人所想,她看到宋大河气得眼都发红,反而笑得更乐了。
她满不在乎的反问:“我为什么不敢?”
“你以为现在是封建社会,而你是封建帝皇吗?现在是法治社会,人人平等。我没错,我被污蔑、诽谤,我为什么不敢反抗?”
“反而是你,大队长。”
“身为大队长,擅离职守,不及时去接送下乡知青也就罢了。一大清早扰人清梦,一来就给下乡建设中华新农村的大好青年下马威,这就是你们水头村村干部对国家政策的实施配合?”
“我严重怀疑你们水头村,你这个大队长在搞封建毒瘤思想。你要是再敢污蔑我,践踏我们知青下乡的决心,我就向革委会举报你。”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我的名声都被你搞臭了,还被你莫名其妙的打压,我为什么不敢?”
“我看起来像是会被你们随意揉圆搓扁的?”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卫瑾幼反击得比宋大河还要嚣张。
她目中无人的样子,不像宋大河那般空有其表。她气势夺人,是身处高位养出来的压迫。
那压迫感从头顶压下时,宋大河的心脏突然狂跳了两下。
他想到了卫瑾幼的资料档案,卫瑾幼家里似乎是有两个人在当兵。
难道,除了母亲是工人外,她家还有人当官?
一想到这个可能,宋大河冷汗直冒。
卫瑾幼不知道宋大河所想,看到他怕了,不仅没有放过他,反而乘胜追击。
“你这是什么表情?”她反用宋大河的话怼回去。
“怕了?”
“别怕,虽然你今天这般辱骂我们,但也只是我们之间的较量而已。没有证据,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宋大河一愣,不懂卫瑾幼为什么会告诉他这些,不过不妨碍他高兴。
是了,今天的话,除了在场的几个,谁会知道?
他两个儿子肯定不会出卖他。
而以前的知青.......
他冷冷的瞪了眼何英这些老知青,在看到他们害怕的低下头时,眼里的得意更浓了。
这才是下乡知青该有的样子,而不是像.......
“你!”
“你以为我说了这些,你就没事了?”
“你这样的脑子是怎么当上大队长的?靠蛮不讲理,还是靠贿赂别人?”
打击报复,最好打蛇的七寸。
宋大河这个人虽然在书中描写的都是一个疼爱女儿的好父亲,但很多细节还是可以看出这个人极其要面子,以为自己当了大队长就可以为所欲为,完全不管他人感受。
男主被算计,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这种人,一旦没了嚣张的身份,他比纸老虎还不如。
他依仗自己的大队长身份,那她就让他知道,他这个大队长的位置有她在一天,他就不得安宁。
反正得罪了,也没必要留手。
“我想,应该是靠贿赂的吧。”
“不然,又怎么会不要脸的,连知青下乡的那么点东西都要贪呢?”
“你说是吧,大队长!”
“你,你胡说!”
“我胡说?”
卫瑾幼一开始并没想到安置费会少,但宋大河他们过来的时间不对,即使因为自己得罪了他们,也不应该一大早来找茬。他的态度也很奇怪,跟他交锋后,卫瑾幼越来越觉得他隐藏了什么。
尤其是她说到贿赂时,他的态度更奇怪了。
就好像现在,明明害怕得要死,却偏偏狐假虎威的张牙舞爪。
心虚的很。
卫瑾幼的脑子快速的飞转,努力的回想知青下乡的发放财务。
就在卫瑾幼一边想,一边打算拖时间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几乎只有她听到的声音。
“215。”
215?
什么215?
“扣除动员费,还有215。”
对了。
卫瑾幼终于想起来了。
她猛地抬头,眼里的光就好像寒潭里倒影的星光,清澈透亮,又泛着冰冷。
宋大河总觉得她要说话,会毁了自己。
然而,他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卫瑾幼冷笑道:“我记得知青下乡本省的安置费有230元,扣除动员费后,怎么样也有215元。而你刚才,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给我们本省念的安置费,只有两百元吧?”
“还有,除本省外,外省下乡的还有20元增补费。唐同志的增补费呢?我们的消失掉的15元呢?”
“粮食有没有少,我就不多说了。有没有少,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
“这样,你还说你没有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