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晚的混乱疯狂,又硬生生被揪着一?番“彻夜长谈”。段青泥意识半昏半沉,睡了?大半天,到次日?夜里再醒过来?,玉宿一?摸他脑袋,竟然有点低烧。
而最惨的是什么呢?两人那啥的时候太投入了?,段青泥光记着浑身发热,一?边痛又一?边爽得不行,完全忽略了?回档之前,他那可怜的左手骨折过,身体并没有随时间的回流复原——以至于动静搞得太大,本来?就重伤的爪子雪上加霜。
反正段青泥是觉得,没有人比他这穿书的更可怜了?——身心意义?上的,双重悲惨。
早前乱灌毒药,又在?山底禁地受了?冻,整个人便处于极其虚弱的状态。如今发烧躺着不能动,身上每个地方也跟散架一?样,出不了?门,连看病的大夫都是玉宿请到偏院里的。
大夫先?给段青泥的手腕重新包扎,又为他实打实地把了?回脉。本来?想问这么严重的骨折,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结果一?偏头,暼见他脖子和?肩膀上的青红斑痕,顿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烧没退前,只能喝米汤;往后也要饮食清淡,不能沾酒,不能沾辣。”
大夫临走之前,特地留了?两副降火的药方。末了?还不放心,又看玉宿像是掌门的贴身心腹,便将?他拉到一?边角落,单独叮嘱道:“让你们掌门……多少节制点吧,以他这身子流连花丛,早晚有一?天闹出人命。”
玉宿:“……”
大夫:“纵欲过度,伤人元气。”
——这下好了?,等大夫回去一?张嘴,全长岭都该知道,他们掌门采花采到手断了?、一?度不能下床。
玉宿一?脸郁闷,回房把这话说给当事人听。结果段青泥非但没生气,还躺床上笑?得直抽抽,对自己愈渐变差的风评毫不介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话说得没毛病啊!”段青泥看着玉宿道,“我们王佰确实是朵大娇花儿,只可惜刺有点多,不大好摘就是了?。”
玉宿:“……”
真?要深究起来?,段青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俗人。他从前一?直坚定地认为,第一?次干那种事情,对象肯定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漂亮人儿——可如今再一?看来?,这形容放玉宿身上也同样适用?,无非是换了?一?个性别罢了?,想着想着,好像也并非不能接受。
“喂,说你呢,王娇花儿。”
段青泥趴在?床头,生病了?也不忘贫嘴:“本掌门赐你一?个名分,要不要?”
王娇花淡淡地说:“不要。”
然后走到床边,缓缓弯下腰,将?段青泥塌下去的棉被掖好。
他不在?乎什么名分,只想这病秧子好好的。将?来?离开?天枢山,远走高飞,规避所有囚牢与纷扰。
话是这么一?说,玉宿虽有那份心,但并不怎么擅长照顾病患。看他以前处理伤口的手法便知道,这家?伙几十年都习惯用?刀说话,一?言不合即是索人命的利落。
可自打与段青泥相?识以来?,他全身上下的棱角都被磨平了?,简直像剪去利爪的大野猫一?样,笨手笨脚学着照料病人。
段青泥发着低烧,要喝米汤,同时又要顾及营养。倒是为难了?某位娇花,拿刀的双手初次下厨,居然连鸡蛋也蒸不好,陆陆续打坏十几个,厨房管事看了?都痛心疾首,敢怒而不敢言。
——反正到后来?,蒸蛋是做不出了?,寒听殿里最后一?颗鸡蛋,被煮成一?锅糊糊的蛋花汤,怎么看也不像能吃的样子。
幸好段青泥很给面子,玉宿端着小碗亲自来?喂,他一?点也不嫌弃,就着汤匙一?口一?口喝见了?底。
完事了?,还竖大拇指夸道:“玉师傅,活儿好,技术一?流!”
玉师傅:“……”
段青泥闭着眼睛瞎吹:“床上功夫厉害,厨房功夫也厉害!”
玉宿也不说话,面无表情地背过手,从桌边掏出一?只巴掌大的药盒。拧开?盖子,里面是扑面而来?的清凉软膏,味道十分好闻。
段青泥问:“这什么呀?喝蛋汤还蘸酱?”
玉宿拉过段青泥,将?他轻轻翻了?个身,后背朝着自己:“涂伤口用?的,伤好才能退烧。”
段青泥:“什么伤口?”
“没什么。”玉宿不答,而是掀起他的衣摆,淡定地说:“有更厉害的,让你见识一?下。”
“?!!!”
段青泥脸涨红了?,咬紧牙关,大骂了?一?声:“……操!!!”
——那一?天,玉师傅用?实力证明了?,他的按摩手艺也相?当不错。
好像自从把话说开?之后,段青泥明显感觉到,两人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白天的时候,段青泥躺床上睡觉,玉宿就在?旁边坐着。他能这么一?动不动,盯着段青泥看上一?整天。
偶尔也会闭目养神,却?总是在?离最近的地方,一?伸手便能触碰他的衣角。
有时逮到这些空隙,段青泥趁清醒了?,也曾悄咪咪地观察一?阵。那日?在?禁地回档之前,祈周说过,钥匙扣的主人就是自己,包括后来?被抓去惊蛰山庄的炼药也同样是他。
此时此刻,段青泥注视着玉宿的面庞,试图从中找到一?点熟悉的感觉……可是完全摸不到过往记忆的碎片。
他的时光回溯,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是粉身碎骨的遗忘性质。那在?久远的十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向?淡薄的玉宿执着到这种程度?
段青泥歪着脑袋,在?床头端详玉宿的侧脸,不动声色。偏这时玉宿也睁开?了?眼,迎上他过于直白的目光。
段青泥:“……”
玉宿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你、你不要老?坐着啊。”段青泥局促地说,“……干点别的事情。”
他本来?想说,去厨房打打下手、去院子里浇花、跟欧璜他们打牌也好……你的世界也不是只有我,何必守在?床前虚度光阴呢?
可是玉宿明显会错了?意。
他看了?段青泥一?眼,然后微低下头,把脸靠近到枕边的位置。
段青泥:“干啥啊你……唔!”
大白天的,外面太阳正好。偏院一?群弟子爱闹腾,大笑?大叫传到耳边,沿路是嗡嗡一?阵乱响。
屋内却?格外安静,唯有呼吸交错的声音,以及唇舌交缠、辗转反侧时,衣料摩挲发出的细微轻响……
玉宿把段青泥压进?床榻里,捧着脸用?力地亲吻,亲得十分认真?且投入。
段青泥不得不承认,玉宿在?这方面上,确实有点无师自通的本事。他动作没那么凶猛,也没那么狂野,偏像是入了?一?味治百病的强药,直把段青泥亲得浑身舒服,被窝里的脚尖绷直,整个人缩成一?团软软的虾米。
玉宿亲完了?,两手撑在?床边,揉着段青泥的脑袋道:“就干这个。”
“……”段青泥有点发晕,费力地大口喘着气,眼睛里面雾蒙蒙的。过半天才缓过了?劲,竟鬼使神差地挪了?挪,往里让出空的地方,小声说:“……你上来?陪我。”
玉宿居然也没犹豫,隔着棉被躺了?上去,将?段青泥拉到怀里接着亲。
——那一?瞬间,段青泥不得不承认,他那一?颗顽固不化的色心,确实不可说地动摇了?几分。
两人翻来?覆去地接吻,吻得越来?越深、呼吸也越来?越重。可段青泥满脑子都是混乱的,他想了?很多很多东西,倘若他们最后的结局,真?的只是将?原本的死期延迟……那像今天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长?
如果他不在?这里了?,玉宿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所有记忆清零,以第五具身体从头开?始?
段青泥恍惚地想,千万不要那样,不然得多痛苦啊……
片刻过后,玉宿停了?动作。抵着额头看他,眼神略暗:“你不专心。”
段青泥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不专心。”
玉宿问:“你在?想谁?”
段青泥:“想你。”
“想那个祈周吧。”
“靠!这道坎是过不去了?吗?”
这个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段青泥有点生气,心说老?子人都给你了?,怎么还惦记祈周不祈周的呢——可玉宿才不管他想的是谁,就压到床榻里面又亲又啃。段青泥整个人都陷被窝里去了?,低烧的脸本就染着两团柔软的晕,如今更是红得不正常,一?如那个缠绵悱恻的夜晚,伸手向?玉宿讨要拥抱的时候一?样。
“哎,你不要光亲啊。”段青泥被撩得□□,赖在?玉宿身上乱蹭,“……别的地方也要摸一?下。”
玉宿不听指挥了?,他不仅不摸,还把段青泥晾到一?边,一?脸正色道:“你是病人。”
段青泥怒道:“你跟病人亲嘴,还挤一?张床!”
玉宿作势要起身:“那我下去了?。”
“不行!”段青泥抓着他的袖子道,“你要是敢走,我下回吃药,就、就找别人去了?……啊!”
话没说完,忽然一?个天旋地转,玉宿带着被子将?他卷起来?,稳稳当当抱坐到了?腿上,贴着耳朵问道:“还有下回?”
段青泥:“怎么没有?我以后一?天灌十碗!”
玉宿沉默了?一?会儿,道:“大夫说你纵欲。”
“我就是喜欢纵欲!”段青泥提高嗓音道,“本掌门榨不死你个妖精!”
——然而话音刚落,嘎吱一?声轻响。
屋门没有上锁的习惯,平时也是虚掩着的,随手一?推就开?了?。
外面站着目瞪口呆的欧璜,还有齐刷刷几位符阳殿的长老?,看样子是来?探病的。
而长岭派最年轻的这位掌门,正坐在?某位漂亮的妖精身上,长发披肩,衣衫松散……彼时红着一?张脸,信誓旦旦地说他喜欢纵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迟了,想调整一下码字的时间~
之前也调了时间,没多久又拖回去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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