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没头没尾,却那么清晰地落在她耳中。
耳廓上冰凉的触感顺着血液蔓延到心脏,可是血液似乎又是滚烫的。
沈皙栀的脊背僵硬,在男人无声的注视下,脸一点一点的涨红,像一颗红透了的小草莓。
雨水裹挟着一阵冷风拂来,吹不散她脸上的热意。
她没有听明白乔纵在问什么,可她听清了男人语气中压抑着的隐忍。
还有一些,淡的差点被忽略的希冀。
她悄悄地抬起眼睫,无意识的咬着唇,手隐在衣服下,紧张的揪着风衣的里衬。
乔纵眼中没了笑意,眼瞳漆黑,好似鸦羽落入了茫茫雪地。他神色不复往日的轻佻散漫,雅致的眉眼间显出几分冷意来。
他眼眸垂着,眼皮上有一道很浅的双眼皮褶皱,分明是多情的桃花眼,却带了三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淡。
沈皙栀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
刚才的那种令人沮丧低落的情绪,像是在一瞬间消散。
没得到回答,乔纵的手垂下来,不动声色的退开?了一些。
也才隔了半指宽,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似乎被拉的很远。
黑色的伞仍打在她头顶,遮去了绵密的雨丝。
沈皙栀将手里揪着的风衣一角揉成一团,咽了咽口水,小心的开?口:“乔纵,你刚才……”
“什么?”他偏了一下头,语调寻常,似乎还很轻的笑了一下。自然到,仿佛并没有问过那句话。
沈皙栀稍稍的睁大了眼睛。
很想问,你是金鱼吗?记忆只有三秒钟?!
“……是不是问我,愿不愿意,陪你去地.狱?”沈皙栀耐着性子说完,杏眼紧紧地盯着他。
男人的侧脸弧度流畅俊逸,他下颚收紧,目光疏淡,声音有些沉:“是。”
沈皙栀皱眉想了一下。思考的间隙,听到乔纵问:“那你的回答呢。”
“如果,”她仰起脸,试探着说:“我不愿意呢?”
少女鹅蛋脸小巧精致,柳眉杏眼,是很温柔的眉眼,像是江南三四月的烟雨。
可是偏偏一双眼睛却很勾人,眼尾微微往上挑,将整个面部轮廓带上了几分过于美艳的攻击性。
乔纵别开眼,抓着伞柄的手指收紧,骨节在微凉的秋风中泛出青白色。
许久,他平淡道:“不愿意就算了。”
他轻轻地扯了扯嘴角,却有些笑不出来。于是唇角被扯出了一个很僵硬的弧度。
他视线落到街道对面的十字路口。
红绿灯交错,车辆川流,一把把颜色各异的伞缓缓挪动。
他眸色微讽,舌尖苦涩。
这?个,如玫瑰般的小姑娘。
何至于,跟他这?种人纠缠在一起。
男人周身似乎都落寞下来,气质有些沉静。
“那如果。”沈皙栀顿了一下,认真的问:“乔纵,我愿意呢?”
乔纵闻言,眼皮动了动,眉眼稍稍垂下,眼中划过一丝荒唐。
沈皙栀却莫名的,从那丝荒唐中找到了勇气。
她思绪有些乱,忽地跳出来一个念头。这?或许,会是乔纵唯一一次,给她选择的机会。
这?个念头一起。
就像是,给她心里的那株,随着乔纵而招摇的小嫩芽施了肥料。
让那株小嫩芽,快速的往心里扎根,长成了小小的幼苗。
“要是,我愿意,”沈皙栀的声音细细软软,食指指甲掐着拇指指腹,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他,孤注一掷地问:“那你愿意吗?”
如果,我愿意鼓起勇气,不惧困难地靠近你。
那你,你也愿意这样靠近我吗?
你也愿意,像我喜欢你这?样。
来喜欢我吗?
乔纵喉结上下一滑,眉眼缓慢地舒展开?,他稍稍的弯起了唇角。
心里凝结的那一小块冰,被小姑娘的眼神融化,化成了轻缓流淌的水,还带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他嘴边慢慢的勾起一抹笑,慢条斯理道:“小朋友,你刚才,在耍哥哥玩儿?”
沈皙栀:“?”
“差点把哥哥的心脏病都给玩出来。”乔纵挑眉,慢悠悠道:“小姑娘,还挺坏。”
“我没耍你,明明是你在耍我。”沈皙栀的心口还提着,听到他散漫的声音,刚才那些紧张纠结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羞恼:“而?且,你又?没有被玩出心脏病来,凭什么说我坏。”
“行。”乔纵又在笑,不太正经的说:“是哥哥坏。”
他似乎,根本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的意思。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也没有对她的回答给出什么表示。
没有说,喜欢她;也没有说,不喜欢她。
沈皙栀抿了一下唇,一股委屈又?难堪的情绪浮上心头,眼睛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泛酸。
她低下头,闷声问:“那你愿不愿意?”
“小朋友,哥哥问你。”乔纵稍稍弯下腰,那把伞也打低了一些,他凑到她耳边,用气音说:“你那天说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谁?”
他声音太轻,听在耳朵里懒洋洋的。
沈皙栀的手从风衣里探出来,两根手指扯住了他腰侧的衬衣布料。然后,轻轻地拽了拽,憋屈的说:“谁问就是谁。”
“啊。”乔纵弯了弯眼眸,抓住她的手腕,扯了扯嘴角,恍然大悟般的说:“原来早就喜欢哥哥了。”
沈皙栀:“……”
她拧了拧眉,瞪了他一眼。
“怎么生气了?”乔纵将她的手指从衬衣上扯下来,笑道:“还对哥哥动手动脚的。”
沈皙栀按捺着脾气,深吸了一口气。
马路对面的红灯变成绿灯,行人撑伞踏上斑马线。
她忍耐道:“我要回酒店了。”她的眼睛瞥了瞥马路对面,十足十的暗示意味。
乔纵攥住了她的四根手指,包在掌心。
沈皙栀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有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指尖传过来,她觉得手指尖有点发烫。
“没骗哥哥?”乔纵忽而?问道。
沈皙栀很拧的反问:“我骗你干什么?我图你年纪大?还是图你……”
她的话音顿住。
“——还是图我长得丑?”乔纵掐了一下她的指腹,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呵笑,凉凉地补充道:“是吗?”
沈皙栀咬了一下舌头,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
……完了。
乔纵肯定生气了。
再睁开?眼时,眼前是男人那张放大了的,祸水似的脸。
他露出一个很虚伪的微笑,撑伞的那只手放在耳边,另一只手松开她的四根手指,抬起来,食指和拇指在小姑娘脸上重重掐了把。
却并没有掐痛。
他几乎是气笑了,语气荒诞,问:“我,又?老又?丑?”
“……不、不是。”沈皙栀绞尽脑汁想,该怎么挽救这?个场面。
乔纵咬牙,一字一句道:“上次,你哥说你喜欢我,你还委屈哭了?”
沈皙栀:“……”
他吐出一口气,语气更凉:“还问齐拈,我有没有四十了。”
沈皙栀心虚,低下眼,不敢同他对上视线。
她那时候心思不纯,生怕自己的念头被人知道。
可偏偏,现在,她的那个“念头”,咄咄逼人的质问她。
乔纵松开手,温声笑,懒懒道:“被你这?么打击,我还以为我长残了。”
沈皙栀抬起眼,很没底气:“我又?没有打击你。”
“嗯。”乔纵不疾不徐道:“没打击哥哥,偷偷暗恋哥哥。用这种打击的行为,来引起哥哥的注意。”
“……”沈皙栀撇嘴,怼他:“你脸皮还能更厚一点吗。”
乔纵轻笑:“那恭喜小皙栀。”
沈皙栀抬头:“什么?”
乔纵眉眼带了几分春意,没被她刚才的话影响到,放低嗓音,出口却不正经地很:“成功引起了哥哥的注意。”
这?句话像烟花一样,瞬间在沈皙栀的脑海中炸开,在深黑色背景中,绽出五彩斑斓炫目的光。
她慌忙低下头,甚至想把脸埋进那件风衣领口里。
胸腔里的那颗心猛烈地跳动。
她唇舌干燥。
街头的步行灯红了又?绿。
乔纵温声说:“不是要回酒店?走吧。”
沈皙栀被他扯着手腕往前走,脚踩在地面上,却总觉得软绵绵的,很不真?实。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男人的指腹干燥温热,贴在她腕子?上。
她低着头,眼角余光只能见到他的肩和胳膊,挨着她的那只手撑着伞,手肘屈起,隔着白色的衬衣布料,似乎能看见贲张的肌肉曲线。
雨似乎下大了一些,嗒嗒的打在伞面上。
过了马路,再往前走几步就到酒店。
沈际临和王创在酒店门口等了老一会儿,见沈皙栀来了,沈际临从矮凳上站起来,上前几步,嗓门很大:“栀栀,你在对面干嘛呢?磨蹭老半天了。”
他站在酒店台阶上,没看清伞下的情景。
而?在那把伞下,乔纵偏过头,低声说话时,带了几分亲昵。
他问:“小姑娘,怎么不说话?”
没等沈皙栀回答,乔纵便慢悠悠地自问自答:“哦,跟哥哥在一起,高兴到到无语凝噎了。”
沈皙栀:“没……”
话没说完,她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跟哥哥在一起。
在一起。
一起?
可是!他都还!没有!追求过她!
她倏地睁大眼睛,从乔纵手中抽出手腕,生硬道:“我回去了。”
乔纵神色冷了三分,垂眸看了眼空荡荡的手。
沈皙栀从伞下钻出去,几步踏上酒店台阶,站到沈际临身前,解释:“我刚才在等红绿灯。”
“你这?红绿灯时间还很长。”沈际临没起疑,只是打趣。
“也没多久。”沈皙栀嘟囔。
沈际临向乔纵道了谢,便说:“乔纵哥,那我们先上去了,明天比赛完,我请你吃饭。”
“这?怎么行?”乔纵没上去,站在台阶下,温和道:“际临,你来这边一趟也不容易,于情于理,都该是我请你们才合适。”
沈际临没和他客套,爽朗道:“那就先谢谢乔纵哥了。”
乔纵颔首。
他将伞往后倾斜,稍稍仰起头,看向台阶之上的少年少女,尔雅笑,叮嘱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比赛加油。”
“好。”沈际临笑道:“不过我就是来凑个数,主要是栀栀来比赛。”
乔纵看了眼沈皙栀,轻轻地挑了一下眉。
他的眉眼像是含着情,身姿秀致绝佳,隔着雨幕,视线流连在她身上。
沈皙栀愣愣的点了点头。
乔纵说:“那我走了。”
“乔纵哥慢走。”沈际临挥了挥手。
沈皙栀忽然叫住他:“乔纵。”
她声音很小,混杂在雨声中,连她自己都没怎么听清。
乔纵转回身,语气温柔的诡异:“怎么了?”
沈皙栀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台阶沿,大着胆子?问:“能不能,留个电话号码?”
“不能。”乔纵毫不拖泥带水的拒绝。
沈皙栀一怔:“啊?”
“哥哥的电话,可不随便给人。”乔纵眉一扬,眼里似乎带着几分调笑,语调散漫。
沈皙栀不自在的抿了抿嘴,难免有些失落,“哦”了一声。
乔纵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
沈际临又和他客套了几句,便拉着她回酒店房间。
“我等下回去。”沈皙栀站在那儿,望着乔纵撑伞的背影,很郁闷的问:“三哥,我很没有魅力吗?”
“怎么会?”沈际临夸张道:“我们球球可是最漂亮的女孩子?,最有魅力了。”
听着他毫不走心的称赞,沈皙栀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哦。”
沈际临继续浮夸道:“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胖成那样子,都还有那么多男生追你,还不能证明你有魅力吗?”
“……”沈皙栀磨了磨牙,胳膊肘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撞了一下:“你别说话行不行?!”
乔纵的身影已经远了。
街头人流不多,他在雨幕中安然徐行,步伐沉稳。
有那么一瞬间,沈皙栀觉得街头的其他人、车、商店,全都成了背景,就为了衬托出乔纵的风华。
“对了,你这?衣服谁的?怎么看着像是乔纵哥的?”沈际临注意到沈皙栀肩上搭着的风衣。
沈皙栀矜持:“嗯。”
沈际临忽然饶有兴味的问:“哎,球球,你该不会是喜欢乔纵哥吧?”
沈皙栀心头一紧。
“我想什么呢,这?怎么可能。不过嘛,”他又?自言自语:“人家乔纵哥,肯定也看不上你这?样的。”
沈皙栀窝火,凶巴巴的质问:“他为什么看不上我这?样的?”
“……”沈际临咽了咽口水,憋出一句:“不般配。”
沈皙栀瞪着他:“哪儿不般配了?”
沈际临扯着她胳膊,把她往酒店里拉,“还杵这儿干嘛,乔纵哥都走远了。”
进了电梯。
沈皙栀不依不饶:“沈际临,哪儿不般配了。”
“你太凶了。”沈际临耐着性子说:“乔纵哥脾气那么好,性格那么温柔,你俩要真?在一块儿……”
“嗯?”沈皙栀扬声。
“你还是别糟蹋乔纵哥了。”沈际临叹口气,劝她:“你知道乔纵哥多厉害吗?乔纵哥跟咱哥是大学舍友,人家不到二十岁就接手了家里的公司,把乔氏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比咱哥都牛.逼。”
沈皙栀憋着一口气:“我也可以。”
“你?”沈际临上下扫视她一眼,认真道:“你还真?不行。乔纵哥呢,大学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他姐那时候又?陷入了离婚的事儿,人家里乱的很,可是他能应付过来,还能混到今天这一步。”
沈皙栀:“他还有个姐姐呀?”
“你关注点歪了。”沈际临毫不客气,电梯到了层数,他又?扯着沈皙栀出去,沉了语气:“人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真?不可能看上你,栀栀,我劝你,早死了这?条心。”
沈皙栀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她很要面子的哼道:“人家就看上我了。”
沈际临很惊讶的说:“那咱们球球真?是厉害!”
沈皙栀弯了弯唇。
沈际临又说:“连做白日梦都学会了!”
沈皙栀:“……”
-
乔纵上车后,便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王创按照原本的路线去见合作商,可车子?没跑多远,后座就响起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乔总,您没事儿吧?”王创将车子刹停,扭头关切问:“要不别去了,我送您去医院吧?”
后座上的乔纵脸咳得通红,眼睛都在往外泛水。
他拿纸巾捂着嘴,抬手将衬衣纽扣捻开,简洁道:“空调打开?,去医院。”
“好。”王创将空调温度调高,暖风一阵一阵吹出来,他后背都在冒汗。忽的回想起来,揣测着:“您是不是因为把外套脱给沈小姐了,吹了阵风,然后着凉了?”
乔纵没吭声。
王创将车子开?得飞快,不到十来分钟就到了医院。
这?家医院是乔氏投资的,乔纵一到,好几位医生都迎了上来。
乔纵底子?太差,生病用药都有考究。最终决定挂水,再叫他喝上几副中药。
大抵是太过难受,乔纵躺了没一会儿就合上了眼皮,脑袋昏沉。
病房内安静的针落声可闻。
他呼吸声不太平静,意识却陷入混沌。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沈皙栀的时候。
少女一袭红裙与人共舞,雪肤乌发红唇,艳丽的如一朵玫瑰花。精致娇弱,却又带了刺。
起初只是被吸引,带着阴暗的念头去接近。却没想过占有。
直到小姑娘说喜欢他。
她明亮的杏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又?小心,又?明目张胆的试探。
那一刻他心中欲.念滋长,残存的良知却拉回了理智。
他不想让那样的一朵玫瑰花,跟着他一起下地狱。
可却没料到,小姑娘会喜欢别人。还那么甜蜜的和他分享喜欢别人的心情。
她怎么能喜欢别人。
她怎么能不喜欢他。
她那样吸引他。
他发觉自己想占有她,不想她心里有别人的位置。想要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只装得下自己。
-
傍晚的时候雨停了,沈皙栀在酒店吃的饭。
因为被乔纵拒绝过,心情也不太好,便打开?房间里的电视随便调了个频道。
她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板上,隔着一层窗户,看着雨水冲刷过后的城市。
贴着室内的玻璃上,凝着一层白雾,看不清晰。
沈皙栀抬手,想把白雾擦去一些。手贴到玻璃上的时候,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她做贼似的挪了一个位置,在那片玻璃上,又?哈了一口气。
而?后,伸出一根手指,在玻璃上点了点。
很缓慢的,写下两个字。
——乔纵。
她抿抿唇,揉了揉脸颊,忽然很想笑,却又觉得很突兀。
最后偷偷地在那个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她盯着爱心看了几秒,又?忽的抬手,掩饰般的,把名字和爱心都擦去了。
这?下玻璃面上干干净净。
完全看不出,她刚才还在上面写了字的。
沈皙栀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唇角也不自觉的往上翘了翘。
放在脚边的手机振动,铃声响起来,她脑袋凑过去。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显示是京市的。
她心脏一缩,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接起来。却手一抖,点了挂断。
沈皙栀:“……”
她咬牙,恨铁不成钢的用左手,在自己的右手上惩罚似的打了一下。
不过好在,电话很快又响起来了。
她这次谨慎地把手机拿起来,准确无误的按了接听。却没有主动出声。
那边很安静,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男人嗓音有些沙哑,隔着电流传过来,格外富有磁性。他先是笑了一下,而?后轻声问:“是栀栀吗?”
这?两个字被他念,带着一股格外珍惜的感觉。
沈皙栀的脸有些发烫,因着这?亲昵的称呼,心尖也颤了一下。
乔纵问:“怎么不说话?”
沈皙栀清了清嗓子?,好让自己的声音好听一些,“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乔纵:“你哥给我的。”
“……哦。”沈皙栀咕哝,故意说:“那我挂了,我的电话不随便给人的。”
“栀栀。”乔纵喊她。
沈皙栀的心口一酥,很没骨气的应了一声:“嗯。”
“哥哥怎么能算是别人。”乔纵慢条斯理说。
隔着电话,她似乎都能想象到男人说这话时的模样。
肯定是挑了一下眉,而?后懒懒的笑,语气却故意放的很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