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方?”那公子睁大眼睛,双眸中满是求知的渴望。
裴云潇哑然失笑,将?魔方递到他面前,详细讲解道?:“魔方六面共有六种颜色,需要将?每一个小方块的位置打乱后,再?重新拼回原状。”
说着,裴云潇继续着刚才的动作,三下五除二便将本来颜色混乱的魔方,重新恢复了原样。
那公子觉得似乎很简单,便提出要自己试一试。裴云潇将?魔方打乱,递给了他。
半个时辰后,那公子垂头丧气地将魔方还给裴云潇,道?:“兄台天资聪颖,我自愧不如。”
裴云潇当然不会?告诉他还原魔方并不需要靠智商,有的人靠记忆公式,有的人则靠摸索逻辑。
这是裴云潇请韩少祯的木匠朋友做出来的新东西,连唐桁的数据库里都没有的东西。她并没有打算把?这个摆出售卖,而是用作和人相交的工具和契机。
之前裴云潇曾对唐桁提起过,寒门士子是唐桁天然的盟友。而没落世家、小世族则是可拉拢的对象。这个准则,裴云潇也?一直在践行。
在书院,唐桁与谢英他们的交情本就不错,而通过唐桁和裴云潇的关系,和谢英与沈思齐的关系,无形中在寒门士子和没落世家,小世族中圈起了一个圈。
这个圆圈表面上看着是以唐桁为中心,但实际上,裴云潇也?是这个圆里,隐藏极深的另一个中心。
这就是裴云潇的计划。
以她目前的身份,不能过早暴露于人前,不然一旦失去裴家的助力,所有的谋划都会付诸东流。
她与唐桁如今紧密联系,近乎等同为一体,将?唐桁推至人前,就是最好的选择。
但裴云潇并没有在这个圈子中隐身。她其实也?在无形的刻意影响着圈子中的每个人,包括唐桁。
她要和唐桁成为这些人心中的两个并行的主心骨,一来是为她的计划,二来也是提防唐桁有一天会脱离她的掌控。
“敢问兄台,这东西卖多少钱?”那公子指着裴云潇手里的魔方。
“这个我们不卖。公子可以挑一些别的机关锁,我们可以上门送货。”裴云潇道?。
“这样啊……”那公子很是遗憾,但思索再三,还是买下了店中几个难易不同的机关锁,说是要回去好好研究。
“在下姓张,是外地来的客商,住在悦来客栈。”
“张公子放心,我们包装好后就立刻给您送去。”
送走了张公子,裴云潇摆弄了几回魔方,才等到唐桁出来。见她手里拿着魔方,唐桁自然地拿过来,自己玩了起来。
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俗话说的对啊。
唐桁不过是见她玩过几次,就能上手,还玩儿得比她快,比她好,这跟谁说理去?
两人一路回到书院,一到花园才发现,本该休沐的书院今日竟出乎意料的热闹。
“楚方兄,这是在做什么?”裴云潇见一群人凑在一起聊天,便走过去询问。
谢英一转身:“逸飞,子宽,你们可算回来了,我正要找你们呢。”
“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天下午郑院首在学堂贴了个告示,说近来课业繁重,正值秋高?气爽之际,书院组织大伙儿一块儿出游,登高望远,吟诗作赋,放松一下身心。”
“真的?”
谢英话音一落,出去玩了一天刚回来的韩少祯就冒出来,一脸的惊喜。
全书院没人不知道韩少祯爱玩,谢英赶紧点头:“自然是真的。”
“容庆兄来的正好。”
“院首说,这次出游要同学们自行组队,到时会临时考一些诗赋、经义、时务之类的。哪个组答得多,答得好,就算赢。”
韩少祯扶额:“郑院首这花样儿怎么一出接着一出的?畅快玩耍不好吗?”
然而并没有人在意韩少祯的抗议,相反很多学子更喜欢这样的比赛。毕竟都是少年意气的年纪,多少都有些争强好胜的心理。
“逸飞,子宽,容庆,你们三人自然是要在一队的,我刚刚和楚方、喻贤他们商量了一下,也?想跟你们一组。”秦东襄站出来说道?。
“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吧。”一个学子苦着脸,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书院前十全在你们这里,我们这些人哪里还能出头啊!”
“就是就是!你们必须得分开!”周围几人也跟着起哄。
韩少祯高举起手臂:“小七跟子宽肯定是要在一块儿的,我出来,谁愿意跟我组队?”
众人一愣,随即全都后退一步,装作抬头望天。
“……喂,要不要这么无情?啊!”韩少祯大为受伤。
“谁不知道容庆你性情洒脱不羁,不在乎输赢,但是大家还是比较在乎一些的。”沈思齐憋着笑,替众人找补了一句。
“那……那我答应好好答题总可以了吧!”韩少祯‘憋屈’地让了一步。出去玩若是没有人陪着,那他宁愿在屋里睡大觉。
话音一落,韩少祯一瞬间就被十几个同学包围住,每一个都高呼着:“选我!选我!选我!”
韩少祯被“热情”地拖走了,裴云潇和唐桁就成了人群里的香饽饽。
“院首说一个组最多不能超过六个人,逸飞兄,你看我怎么样?”秦东襄站出来毛遂自荐。
“还有我!”
“裴学兄看看我!”
“唐学兄让我干什么我干什么!”
……
“有什么好吵的!”
一个煞风景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笑闹,大家转过身去找声音的主人。
在看到回廊下站着的是一脸阴郁的梁泽和王森时,笑意顿时一收,各自讪讪地散开站好。
梁泽和王森丝毫没觉得自己遭了众人的嫌弃,还摆出一副说教的架势走过来:
“我刚刚已经向王先生建议过了,他说会向院首提出,组队之事,由抽签来定。免得争来争去的,让人看了笑话。”
秦东襄眉头微皱,便是他这般好脾气的,也?觉得梁泽有些过分了:
“致远,大家也?只是互相玩闹,并没有怎么样。都是同学,你这样未免也?太过苛责了。”
“就是。”一个同学小声嘀咕着:“说不定就是怕没人愿意和他一组,这才要抽签,以免自己丢人。”
现而今在书院里,谁不知道裴云潇和唐桁的人缘最好?
没有架子,不摆阔气。尤其是开了状元锁坊之后,大家都喜欢询问他们解开机关锁的方法,要知道城里的其他人可是要掏高价买的!
反观梁泽和王森,自以为是,仗势欺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背后论人短长,这就是你受得圣人教诲?”王森眉毛一竖,指着那个同学。
来了来了,他们还喜欢动不动就搬圣人出来教训人,也?不怕把?圣人累着!
那同学撇撇嘴,朝裴云潇身后不自觉地躲了躲,似乎找到了些支撑,壮着胆子道?:
“谁在背后说了,我这是当面说的!”
裴云潇并不介意有人来倚仗自己,她一挑眉,欣赏着梁泽和王森不太好看的脸色。看来,他二人又把这一账记在了自己头上了。
“既然要抽签,那就抽签好了,一切交给天意。”裴云潇朝周围的同学们开玩笑道?:“到时谁也?不许反悔,也?不许输了哭鼻子!”
“梁学兄,大家同在书院,同窗一场,荣辱与共,以后,还是莫要再?说这般伤感情?的话了。”裴云潇一脸地恳切。
“裴逸飞,你也?不必阴阳怪气,得意洋洋。你不过是仗着出身,作威作福,为所欲为罢了。”梁泽嗤笑道?。
“论大历世族,你裴家也?还没只手遮天。你费尽心机在书院笼络人心,笼络的也?不过是畏惧裴家权势的走狗罢了。”
梁泽扬着下巴,站在台阶上,眼中尽显鄙视,好像自己是如何的遗世独立,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王森也紧跟着说:“刚刚我与致远在院首屋中见到了一人,听说是慕书院之名,求学而来。致远也?是为了大家好,毕竟若让别人见到刚刚那种场面,难保不会?对书院产生不同的见解。”
“裴逸飞,你可知来人是谁?”梁泽幸灾乐祸地看向裴云潇。
裴云潇好整以暇地回看过去。其实她真的很想说,只要来的不是她祖父,她谁都不怕。
但她还是给了梁泽一个面子:“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小七嘴炮cd中,明天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