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衍被莲水一嗓子喊暴露之后就住在了黎城江家,大有不让江迢迢跟他走他也不走的意思。江奕山从刚开始的火冒三丈到如今的一脸麻木。
要说沉衍住在江家谁最?高兴,非江澎澎莫属。
山水阁里,偌大的书案上?铺满了白纸和一本本册子,姐弟两人加上?一个沉衍,三人拿着毛笔围在书案旁边奋笔疾书——抄《灵器全谱》。
明明是在受罚,江澎澎却抄得一脸兴奋,“姐,你是没有看到,当时姐夫过去的时候侯家那帮孙子的脸都吓绿了哈哈哈哈!我从今天起就是黎城纨绔圈里的老大了!”
事情是这样的,魔域和仙门和解之后仙门不再人人自危,黎城的公子哥儿们又陆陆续续地开始出来浪。
江澎澎醒来之后跟着江奕山一起回了黎城,他之前的大半年不是在修习就是跑出魔域打架,手下的小弟听闻他在魔域受了不小的伤三天两头过来看他。勾的江澎澎身体在家里养伤,心早就飞到了外面。
三个月,江澎澎的伤养好,灵力恢复后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小弟出去浪。
这一出去不打紧,恰好跟城西的死对头对上?,一言不合又打了起来。
按理说来,江澎澎这一年修为也算是突飞猛进了,但是江澎澎一行人就只四人,对方三人还带着一二十?的帮手,他们也正是看着江澎澎这边人少才敢动手。
江澎澎他们双拳难敌四手,渐落下风。
这时,陪着江迢迢出门去成衣店的沉衍恰好经过,三两下就将两帮人分开。
刚要凭借人多扳回一城侯家公子气急败坏,“江澎澎你什?么意思?!他妈这个时候找外援还要不要脸了?”
说来也怪有意思的,这帮人虽然是纨绔,但是却很有原则,那便是无论多少人群殴都不会找老子告状。纨绔问题不涉及家族,打架可以,要么找兄弟要么找小弟,都是一个水平线的,人来多来少都是自己的本事。
但若是找一个修为比他们高上?好几倍的高手过来,就是着实不要脸。
沉衍只站在那里,气势就强大到不容人忽视,更别提他三两下就将一帮人分?开的时的利落,怎么看都不像他们纨绔这一挂的。再加上?侯家公子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沉衍,下意识就觉得他是江澎澎请的外援。
江澎澎拍了拍自己胸口的脚印,哥儿俩好似的搂住沉衍的肩膀,“瞎了你的狗眼!老子会找外援?这是我姐夫!比我大不了几?岁!”
侯明亮想都不想话秃噜出口:“你姐夫?你他妈哪来的……?”他逐渐反应了过来,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江家大小姐复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修灵界,她与魔域君上?订婚的消息又震惊了整个修灵界。
江澎澎的姐夫,不就是魔域君上?……沉衍??
侯明亮:!!
草,要他们和魔君互殴?
十?好几个人以逃命的速度跑出了街尾。
一日之内,江澎澎带着魔域君上?在街头打架斗殴的事情传遍了黎城的大街小巷。江家的其他人也才知道,整日里和大小姐在一起的那个男子是魔域至尊。
江家山水阁,一时仿若无人区一样安静,毕竟在一般人的的眼里魔君就是大魔头一样的存在。
这几?日江家安静如鸡、做个事都畏畏缩缩的样子让江奕山暴躁极了,一气之下罚了沉衍抄《灵器全谱》。
没错,这次受罚的是沉衍。
江迢迢求情都没用的那种。
偏偏始作俑者还在这咋咋呼呼,气得江迢迢放下毛笔,在江澎澎青到发紫的右额摁了一下。
要不是江澎澎打架还瞎显摆,沉衍也不用受罚。
“痛痛痛!嘶——江迢迢你轻点!”江澎澎捂住头顶的大包嗷嗷叫唤,手里的毛笔笔尖怼到脸上,沾了一大坨墨水。
江迢迢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
江澎澎:“……”
“我头疼!不干了,你们两个自己抄去吧!”
江澎澎早就坐不住了,这会正好借口走人,他扔下毛笔在江迢迢拿起的册子扔到他身上之前关上了山水阁的大门,溜之大吉。
“这个臭小子,轮到要他帮忙的时候跑的倒是快!”江迢迢气呼呼地跟沉衍告状,小学鸡似的反击道:“下次他再被罚的时候,我们也不帮他抄!”
沉衍没忍住低笑了一声,他放下毛笔帮她揉了揉右手小臂,“累不累?”
“累。”江迢迢委屈巴巴地点头,她不习惯用毛笔,半举着小臂字没有写?多少,倒把小臂累的酸痛。
沉衍:“歇会儿。”
他把桌面上江迢迢和江澎澎的字拿到眼前,嗯……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
不难想象三幅截然不同?的字交到江伯父手里时他的表情。
江迢迢也拿起了沉衍的字,同?样的时间里,江迢迢和江澎澎斗嘴摸鱼抄写?,两人加起来写的还没有沉衍的写?的一半多,字迹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天上?两个地下。
沉衍的字不是那种教科书上的端正好看,而是有些飘逸又自成风骨,漂亮又刚毅。
反正就是好看,江迢迢想。
沉衍将人抱到自己腿上,轻轻柔柔地揉着她的右手,“那你要不要学?”
江迢迢愣了愣,她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我教你,要不要学?”沉衍低头凑到她的耳边诱哄。
江迢迢点头,“好啊。”如今生活平淡安稳,她很喜欢和沉衍做一些无聊又惬意的小事。
沉衍抱着她往前坐了坐,手覆在她的手上?,两个人握着一支笔,提笔落笔,纸上跃然出现笔走游龙的三个字——江迢迢。
江迢迢好笑地回头看他,“你当是在教小学生写?字嘛,第一个词教名字?”她的字虽然丑,但又不是不认字。
不过从沉衍手里写?出的字,她莫名地觉着着三个字格外好看。
江迢迢想了想,自己又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他的名字——沉衍。
两行字,明明是风格迥异、天差地别,但挨在一起又莫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江迢迢越看越觉得眼热又窘迫,准备抽出纸,团在一起扔了。
却不想被沉衍看破,他眼疾手快地抢过来,“让我看看,嗯,很不错。”
是那种含着笑意却又正正经经的夸赞。
江迢迢这下更不好意思了,本来写下她的名字算是教她练字,自己偏偏又去写下他的名字,尤其是写的还丑。
她伸手去抢,“给我!”
沉衍的胳膊比她长一大截,江迢迢坐在他的腿上勉强补上?一些弱势,却还是将够不够。
沉衍举着胳膊往后撤,始终保持着一点距离,给她一种努努力就有希望抢到的错觉,却又在她要拿到手的时候再往后撤一撤。
江迢迢追着追着不自觉地就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抬头看到沉衍眉宇间的笑意时才方知上当。
江迢迢扭头瞪着他,又气又羞:“坏人!”
沉衍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将手里的纸张扔回书案,拦住她的腰往上?抱了抱,坦然道:“嗯,才知道吗?”
江迢迢感受到屁.股底下的异样,脸上的热度蹭蹭地涨了起来。
两人回江家后一直都是同塌而眠的,他身上又不再是像以前一样冰棍般的温度,体温恢复后甚至比常人还要热上很多,天然的热炉一样。
现在是冬日里,每到睡觉的时候江迢迢就会不自觉地凑到他身上,晚上?胡闹的时候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地就发生了。
但是除了早晨,沉衍还是头一回在白日里这样。
该不是她刚才在他身上抢白纸时的锅吧?
江迢迢看着江澎澎走时未关好的房门和支开的窗户,心都快了跳出来了,“江澎澎和丫鬟们随时都会进来,你别胡来啊……”
沉衍松开了一只手,就在江迢迢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挥袖关上了房门和窗户。
沉衍低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现在,都进不来了。”
江迢迢:“!”
魔域君上?亲下的结界,可不是进不来了嘛!
别说是江澎澎和丫鬟们了,就是江奕山亲自过来也冲不过结界半分?。
江迢迢被抱着调了个身,房间内的地龙好像燃得更旺了一些,空气里都弥漫着不安稳的燥热。脖子上?的吻越来越细密,江迢迢放在沉衍后脑上?的手慢慢收紧,嘴里不自觉地泻出声音。
沉衍抬了抬头,咬上她的耳朵哑声道:“别喊,结界没设阻音。”
江迢迢身体蓦的一僵,耳边传来一声粗重闷哼。
是沉衍的。
他的动作从艰难到激烈,身体从愉悦到酣畅。
“啊……那里嗯,你别……”江迢迢险些咬不住自己的唇齿,想到可能待在耳房里的丫鬟,她低头咬上他的肩膀,眸中是沾了水光的潋滟。
肩膀上?微不足道的痛感更是刺激到了沉衍,他提着她的腰,背部手臂的肌肉尽数绷紧,每一下都是几近疯狂的体验。
江迢迢有些受不住,短促的呜咽声从齿缝泄出,“结界……”
沉衍捏起她的后脖子,堵住她跑题的话,与她共赴沉沦,
结束的时候,江迢迢雪白的肌肤上已经布满了汗珠,她枕在沉衍的肩膀上?腰都快要断了,想到刚才整个人没忍住泄出的声音又气又急,“说了让你开阻音结界!你死定了!”
沉衍给她披上衣服,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餍足的脸上闪过一丝暗笑。
他连别人多看她一眼都受不了,怎么可能让别人听到她的声音。
见沉衍不说话,江迢迢又气恼地捶了他一下。
“好了好了不气,”沉衍握住她的小拳头,“你再歇会儿,还是现在给你抬水?”
江迢迢羞愤地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哪里还敢歇?
“去抬水,不许让人看到!”以前晚上?的时候洗澡还算有借口,现在还是日上竿头的时候,任谁知道不会怀疑?
沉衍才憋屈,明明本早就应该是已经完婚的正经夫妻了,偏偏岳父大人不松口,硬是拖了这么长时间,如今搞得两人跟偷.情似的。
江迢迢洗完澡重新回到书案前,看着书案前的景象一脸崩溃。二百四十?卷《灵器全谱》,江爹爹罚了沉衍一遍,今天就要。
现在被毁的没剩下几?张能看的了。
沉衍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将洇湿了的纸张和册子尽数收回乾坤袋,道:“今日,恐怕不能和伯父交差了。”
“……”江迢迢:“不用你告诉我啊混蛋!”
沉衍想着岳父那些各种赶自己走的理由,他看向江迢迢道:“不然,我们私奔吧。”
江迢迢:“?”
当天夜里,江奕山发现自己刚回来三个月的女儿又被沉衍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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