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

事情败露后江澎澎愣了一下,而后立马闪身将江迢迢挡在身后,他紧盯着沉衍,防止他对江迢迢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江迢迢却拽着江澎澎的胳膊将他拽到自己的身后,她知道沉衍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她不确定他是否会放过江澎澎。

“姐!”江澎澎不赞同?地喊了她一声。

沉衍对着江迢迢伸出一只手,声音温柔却又坚定地道:“迢迢,拿出来。”

江迢迢心脏微微收紧,试图和他讲道理,“沉衍,我真的有要紧事。”

然而沉衍像是听不懂她的话一样,脚步慢慢上前,语气却越发温柔,“迢迢,听话。”

姐弟两人随着他的脚步慢慢后退,江迢迢看着?步步紧逼的沉衍有些急躁,却仍压着?脾气道:“沉衍,你别这样,我们谈谈。”

“好啊,迢迢,先?把你手里的灵符给我,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他这副模样分明是铁了心的不让她和外界联系,江迢迢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她咬住下唇,心一横,猛地将传送符塞到江澎澎的手里,“快走!”

传送符染上江澎澎的指尖血,他瞬间消失在原地。

江迢迢松了一口气,紧握着的手松开,剩下的符篆掉落到地上,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与沉衍对峙。

凶冥在江澎澎消失的那一瞬间便化身为鸟追了出去,偌大的山水云间里就只剩下江迢迢与沉衍两个人。

沉衍将移了视线弯腰将地上的符篆捡起来,总共两张传送符、三张传音符。

他伸手抚上江迢迢的脸,不知道犯了什么魔怔,用没有情绪起伏的语气问她:“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和江澎澎一起走了。”

江迢迢没有躲开,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不明白,我只是想给我爹爹传个消息而已,为什么连这个都不可以?”

“给你爹爹传个消息?”沉衍想到方才江迢迢话里的骆熠,心中的恐慌让他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你不是说要让你爹爹去找骆熠吗?你找骆熠做什么?”

江迢迢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变得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眼眶迅速泛起一圈红痕。

沉衍在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他上前拉住江迢迢的手,“抱歉迢迢,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迢迢用力甩开他,“你不是哪个意思?沉衍,你不是哪个意思?!”

她的眸中饱含委屈,“你说我找骆熠做什么?我找他是因为我想他、念他、无法控制的要见他吗?”

江迢迢每说一个字,沉衍便自责难堪一分,“不是的迢迢,不是的……”

引情咒是他亲手下在她的身上的,即便她对骆熠有异样的感觉也是他自找的,更何况她就算在咒术发作的时候,她也从来都没有将骆熠放在眼里过。

自始至终,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个。

“是我说错话了,迢迢你别生气。”沉衍低声下气的道歉、和她解释,“我只是怕江伯父知道后将你带走,四?大家族和魔族自百年以来都是势不两立的关系,江伯父……接受不了我魔族的身份,我怕他因为这个有所顾忌,会取消我们的婚约。”

然而江迢迢却不听他的解释,女人生起气来最大的特点就是油盐不进,江迢迢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

之前被欺骗的怨气因为沉衍的一句话达到顶峰,江迢迢也开始口不择言,“我爹担心的有错吗?是谁居心叵测,利用我们的关系进了我家珍书阁盗取束魂简的简介,又是谁利用自己的伤势让我爹爹打开仙苑秘境?!”

“你明知半月引对你无用却依然让我爹爹去石城去寻回灵器,让他们无故遭受到了两方攻击,死伤惨重——这些不都是你做的吗?”

“我也是四大家族中江家的人,我也知道正魔不两立。所以,魔君何?必拘泥于我一个小女子。”江迢迢闭了闭眼睛,狠心道:“你放我走吧。”

沉衍身体猝然僵住,明知道不是这样,可是依旧自心底里冒出一阵寒气。

她从来都没有介意过他魔族的身份,当他还是半魔躯的时候,灵根不净修习灵力不能登顶,魔气也遮遮掩掩不敢示于人前,那些动辄重伤虚弱无力最是狼狈的日子都是她陪着他度过的。

谋求算计的从来都是他。

沉衍陡然转身,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迢迢,你别说气话。我、我让人联系江伯父,我不拦江澎澎了,我不了……”

“你待在这里,等我消息。”说完他便匆匆出去,脚步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凌乱和狼狈。

江迢迢看着?沉衍伤心的背影离去,大门被重新阖上,殿内恢复了安静。

忽的又碎裂声响起,是江迢迢将手边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

吵架时的口不择言,伤人也伤己。

江迢迢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沉衍纵使有错也是被形势所逼,并真的是她说的那样蓄意算计、心怀叵测。他从来都没有想要伤害过她和江家。

明明是要和将事情讲清楚的,可是却让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江迢迢抬步去追沉衍,刚推开殿门却被一道结界拦在了这里。

她伸手碰了碰,并不是沉衍设下的。

他的结界对她无用,但是,在沉浮宫的山水云间里,没有沉衍的命令谁敢在这里设下结界?

江迢迢刚按下的怒气又被抬了上来,狠砸了一下结界,“沉衍你混蛋!”

*

沉衍命人封了山水云间之后一整天都没敢看江迢迢,生怕在她的眼里看到厌恶或者想要迫切逃离的情绪。

凶冥被沉衍叫回来,此时站在镇魔殿里,“主人,在石城发现江澎澎的行踪了,我已经命人……”

沉衍抬手打断,“算了,让他回去吧。”

凶冥:“什么?您不是不想让江家知道江大小姐的消息吗?如果让他联系到石城城主府的人,消息就瞒不住了。”

“不用瞒了,也不用命人截江澎澎了。”沉衍道,“江家……让他们过来吧。”

本就是他亏欠了江家的,如今迢迢已经醒来,她本就与江家夫妇感情甚好,他不该拦着她不让她见他们。现在冷静下来细想,是他草木皆兵了。

纵使江家对他魔族的身份有所介意,但也只是江家人介意。而他,只要知道江迢迢不介意就行了。

他如今已经是魔域之主,魔域之后如何?也是他说了算,总有一天他会将魔域的大门堂堂正正的打开。

到了晚上,山水云间的侍女着急地跑向镇魔殿求见沉衍。

“君上,姑娘她已经一天不吃东西了,属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沉衍推开大门,看着?门外跪着的侍女,急声道:“你说什么?”

“姑娘她一整天都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让属下进去。属下实在是……”

侍女的话还未说完,沉衍就匆匆赶往山水云间。挥袖打开殿外的结界,沉衍推门而入。

江迢迢侧躺在塌上背对着大门,放在桌上的饭菜一点也没有动过。

沉衍慢慢走到床前坐下,轻声道:“迢迢……”

江迢迢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双手抱在胸前剧烈的起伏,可见生气的厉害。

沉衍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迢迢,你……”

江迢迢骤然掀开被子,坐起来怒视着?他,“沉衍,你把我当什么了?!”

沉衍看着?她,认真道:“你是江迢迢,我的君后,我唯一的宝贝。”

“君后?”江迢迢看了眼门外,那层结界让她气了一整天,“承受不起!”

沉衍上前抱住她:“迢迢别气了,我知道错了,澎澎已经安全到了石城城主府,很快就能联系到江家主,我不拦他了。”

江迢迢把人推开,冷着脸看他,显然是不相信。

沉衍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你,相信江伯父知道你的消息后很快就能过来看你。”

江迢迢语气刺人:“来看我?为什么不能是我去见我爹爹?”

“我这两天脱不开身,等我解决完事情,我们住在江家都行。”

江迢迢呵了一声,“我自己回去,关你什么事?”

“我不放心,魔域离着黎城这么远,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去。”

江迢迢继续挑刺,“用不着?不放心,一个结界布下,我想自己回去都回不去。”

沉衍知道这事自己理亏,一点骨气也没有,“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下次若是我再敢关着你,你就不理我,别拿自己出气。”

他端了桌上的热汤过来,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凉,喂过去,“喝一口。”

江迢迢这人就是心软的快,瞪了他一眼,道:“再信你最后一次。”

沉衍将桌子?挪了过来,就在床榻边伺候着?她把饭吃完。

吃完饭,江迢迢心里的气就差不多顺好了,她瞥了沉衍一眼,垂眸道:“江澎澎说仙门联盟推选了骆熠为首领,我是要求我爹爹,让他阻止他们攻打魔域。”

知道江迢迢这是在跟他解释上午传音符未说完的话,沉衍心中惊喜又愧疚,他在江迢迢的床边蹲下,让她垂眸时能轻而易举地看着?他。

沉衍:“上午是我口不择言了,我知道你自始至终都只在乎我。迢迢,别生我气了。”

江迢迢将他拉起来,嗫嚅:“我也有错,我上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

沉衍伸手捂住她的嘴,将人抱在怀里,“迢迢没错,都是我不好,是我用错了方式。”

话说开了,在沉衍以为革命已经成功了的时候,江迢迢把人推开,“别动手动脚,我只是在为我的行为跟你道歉,但我没说原谅你,还气着?呢!”

沉衍眼中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江迢迢:“你竟然用结界锁我?知道自己的结界不管用还让别人来,魔君,权势大了不起哦,你知不知道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沉衍:“……”这事刚才不是过去了?

江迢迢:“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自己没错?”

沉衍:“错了……”

但是,男人道歉的时候光说错了又有什么用呢?

江迢迢:“哪错了?”

沉衍:“。”

在沉衍道歉和再三保证下,江迢迢勉勉强强把事给翻篇儿了。晚上沉衍花言巧语、死皮赖脸、可怜兮兮地终于让江迢迢答应收留了他。

然而,江迢迢轻飘飘道:“打地铺。”

“……”打地铺也比独守空房强,君上大大在自己媳妇面前能伸能屈,自己抱着被子紧挨着床榻铺下。

作者有话要说:押注了押注了,猜一猜明早是迢迢在地上醒过来还是君上大大在床榻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