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要封后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魔域的大?街小巷,魔域中的大?小势力纷纷调查准魔后的身份。但?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准魔后身份成谜,是?何人家、长?相如何、年岁如何一概不知?,唯一可知?的也是?最最令人出乎意料的一个消息就是?,准魔后为灵修。
不可思?议的身份和?深藏若虚的来历,让三个月后的君后大?婚成为近期魔域魔众们茶余饭后不可缺少?的话题。
而说书先生们也终于?迎来了事业的巅峰时期,近期的茶楼里都?是?日日爆满,来的几乎都?是?大?姑娘小媳妇,她们齐聚在这里就是?为了听说书先生的说着那些关于?君后的、从?墙缝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前几日魔卫寻遍魔域美人,但?凡有些姿色的女子都?被带去镇魔殿殿选,整个魔域容姿不凡者又何止千百人啊……”
说书先生止语一拍,叹道:“而我们君上又岂是?凡人能入其眼者?这场横扫魔域、动用上千魔卫的选妃,到头来大?家可听说有谁家的小女留下了?”
“没有啊,谁听说过啊?”
“对啊,我可仔细瞧着呢,没人留下!”
说书先生:“正是?如此!”
“听闻,此场声势浩大?的选妃不过是?……”他朝着上方拱了拱手,意思?大?家都?懂,“……为了寻人的借口罢了。”
“而且,在下还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是?个绝密……”他拉了一个长?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听闻魔后还是?从?一位长?老手里抢去的,至于?是?哪位长?老,大?家心里都?有数吧?”
“豁哦!”
“嘶……”
一群大?姑娘小媳妇聚在一起倒吸凉气,魔后到底是?何等人物竟然可以惹得魔域至尊从?魔域长?老手中强抢?
说书先生摇着羽扇,望着下面的听众,脸上十?足的得意。一个说书人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到听众们双眼瞪的滚圆、嘴里发出这种不可思?议的声音。
因为这个消息,底下已经足足乱了一盏茶的时间,此时还处于?激烈的热议中。
有疯狂的质疑的:
“我的天,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呢,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也有疯狂的否认的:
“不可能,绝对不是?真的。”
“我弟弟就在魔卫中当差,他都?没有听说过。”
也有角度清奇的:
“若是?这样,那禹之长?老还不得气死?”
“就是?,昔日的姬妾成为至尊,以后见了可是?要行礼的。”
禹之气死的前提是?江迢迢是?他的姬妾,所以现在只?是?单纯地抢了他看上的美人,倒也还不至于?因为此事气死。
不过现在听了这些话也差不多到了将他气个半死的地步了。
禹之坐在茶楼上面听着底下那一群小娘子侃侃而谈,手上的折扇越扇越快。
他被小魔君一道指令派到魔域暗林里打了四五天的滚儿,除了惹了一身泥回来什么都?没有发现,偏偏那个小魔君不知?道发什么疯,让人堵住暗林的出口不让他出去。
他费劲了不少?力气,好不容易躲开?魔卫溜出来,刚出来就听到这些没边消息更?是?闹心的厉害。
那美人是?魔君从?他怀里抢去的不错,但?他还连碰都?没来得及碰一下,哪来的姬妾?抱一下就被派到暗林,说句话就成了全城女子都?可求亲的对象,若是?让小魔君知?道这些瞎传的消息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不行,他要想个招儿。
*
江迢迢自从?那日在镇魔殿前表明了四大?家族的身份之后,在山水云间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过来探查她身份的灵修探子。
想和?江家那边联络却又苦于?传不出消息,这两天江迢迢有点儿着急。
她意识到,干等着是?不行了,想要完成任务最重要的还是?要靠自己。
江迢迢想起那日被卜峰严防死守的暗牢,她看了眼自己右手食指上的指环,起身往外走?。
还未走?出殿门,沉衍却带着一群人呼啦地进来了,江迢迢警惕地看着他,他就算再厉害也不能知?道她心里想得是?什么吧?
沉衍的眼神有些奇怪,他看了江迢迢一眼,立马挪开?了视线,对身后人道:“就在这里吧。”
众人纷纷道:“是?。”
江迢迢这才看清,沉衍的身后跟着的不是?什么威猛雄壮的魔卫,而是?一群穿着彩衣的丫鬟婆子。
其中一个婆子应该是?她们的头头儿,看到江迢迢立马眉开?眼笑道:“拜见姑娘,咱们是?来给姑娘裁制新衣的。”
江迢迢看着这至少?二三十?个人,道:“随便做做就行,不用这么麻烦。”
“哎呦我的好姑娘,这可不能嫌麻烦。”那个婆子拿着一块粉紫色的手帕掩口而笑,“君后大?婚穿的喜服光制作的章程就有三十?六道,这可不能马虎了,快让咱们帮姑娘丈量衣宽衣长?吧?”
江迢迢微愣,原来是?要过来量三围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她深呼出一口气,“来吧。”
她开?口的下一秒一群婆子丫鬟将人推到内殿开?始丈量,沉衍和?三名礼官站在外殿在商量章程,内外两帮人分站两侧开?始各干各的。
沉衍一开?始还能听着礼官说前说后,之后的心思?全飘到内殿。
内殿一群人围着江迢迢,时不时地提醒着她抬胳膊抬腿。不止是?三围,头围、颈围、肋骨围,从?上到下量了有不止二十?处。最后直接磨得江迢迢没脾气了,一点也不着急出去,侍女们让抬胳膊抬胳膊,让踢腿踢腿。
“君上?”
沉衍收回心思?,望向礼官:“嗯?”
那礼官一大?把年纪了,低着头连抱怨都?不敢抱怨,只?好重复道:“若是?君后是?在魔宫里出嫁,那聘礼和?该如何送出去?”
魔域里亡命之徒居多,对于?成亲一事向来简陋少?礼,不过君后大?婚是?魔域盛事,万万不可能像那些魔众一样马虎。
按照章程说,君后大?婚应在定亲或者是?赐婚的时候抬着聘礼绕城一圈然后将东西尽数送到姑娘家,可是?如今江迢迢是?在魔宫里出嫁,又无提前选妃或是?定亲,聘礼一事确实不好说。
沉衍思?索了片刻,道:“在沉浮宫里给迢迢开?个私库,选个吉日,抬着聘礼昭告魔域,然后将聘礼抬入私库。另外从?我的私库里再准备一份嫁妆作为迢迢的陪嫁。”
礼官老头额角划下一滴冷汗,胡子都?被惊歪了。聘礼嫁妆一起出,那魔君这算是?娶妻还是?嫁女?
当然,这种想法礼官们只?能在脑子里想想,想过之后点头遵命,在册子上做好笔记。
折腾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全身上下总算量完了,江迢迢穿好衣服出去,坐在椅子上眼神已经呆滞。
沉衍看着因为他们的婚事而忙碌的江迢迢眼中漫出欢喜,他坐在江迢迢的旁边,抚了抚她凌乱的发丝,轻声道:“累了?”
江迢迢还没有从?方才的凌乱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点了下头:“嗯。”
看着江迢迢着呆愣的模样,沉衍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他伸手替她揉了揉酸痛的后脖子。
温热的触感、恰到好处的按压让江迢迢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而后便又反应过来,替自己揉脖子的人是?谁。
江迢迢偏头去看他,今日的沉衍换下了往日他那一身魔君的装束,换上了一袭月牙白的锦袍。锦袍上绣着淡墨色的山水,发顶是?一定银色的发冠,明亮大?气还有些眼熟。
他的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又和?煦,就这么一双眼睛正在认真地盯着她,仿佛除了她眼中便没有旁人。
她扫了眼周围还未离开?的婆子礼官,心里了然,做戏,懂。
原本她还在想自己要不要也装一装,起来给他也按按,但?是?想到自己酸软的手脚,决定放弃。
等旁人都?从?山水云间出去,江迢迢也不跟他客气,挥手道:“魔君好走?不送。”
沉衍收了手,起身离开?。
江迢迢又歇了一会,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她想起了自己今天的打算。
根据系统这个地图的指示,她走?到了之前意外来过却没有进去的暗牢,看了眼大?门的方向。暗牢的大?门前杵着一队魔卫,与驻守稀松的沉浮宫相比,这里算是?严加看守了。
今日的值守将军又是?那天的那个人有三个江迢迢粗的卜峰将军。这次江迢迢底气足得很,见了人没躲没跑径直向暗牢的大?门走?去。
卜峰看着越来越近、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江迢迢,吞了吞口水,被吓的。
“魔后、姑娘……”卜峰小心翼翼地抬手将人一拦,磕磕巴巴道,“暗牢乃魔域禁地,没有魔君手令不能进去。”
江迢迢眼皮一掀,魔后姑娘是?个什么鬼?
看来那日的惊吓还没有过去,看到她又紧急复盘了一下那飞一样的感觉?
她看着卜峰,气势十?足道:“沉衍说我去哪里都?可以。”
听见江迢迢又直呼魔君的名讳卜峰额角跳了跳,没有敢说什么,但?是?却很忠于?职守道:“不、不、不行,进出暗牢需要魔君手令。”
江迢迢逼问:“如果我非要进去呢?你再把我绑起来押到魔君面前?”
“属下不敢!”卜峰说着不敢,但?是?也愣是?没有向外让开?一步。
他一座小山一样的人若是?堵着这里不让她进,江迢迢也是?没有办法。可是?这座暗牢越是?如此严防死守就越是?说明有问题,来都?来了,门都?没进就让她这么回去,江迢迢肯定不甘心。
“你——!”江迢迢伸手指着他,搜肠刮肚地想说一些威胁人的话。
还不待她想清楚要说什么,卜峰看到她伸到面前的手指大?惊,立马单膝跪下,“参见君上。”
江迢迢听他这么说以为沉衍过来了,也跟着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去看。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大?圈都?没有看到沉衍的影子,她转身道:“你蒙我呢?”
卜峰低着头:“属下不敢,玄焰指环,见之如见君。”
江迢迢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眼食指上的那个玄色指环,想到沉衍说过,这是?历代魔君的信物,只?要有它在就没人敢拦她。
原来是?真的。
江迢迢不再看卜峰,趁他跪着的时候绕过他的身体就往暗牢大?门里走?。
卜峰没有将人拦住,后面的魔卫就更?加不敢拦了。江迢迢三步并作两步就跑了进去。
卜峰脸色立马变了一下,“完了完了,这怎么办?”
暗牢里关押的人可不能让外人看到!
站起来吩咐魔卫道:“快去通知?魔君,魔后姑娘闯进了暗牢!”
说完他咬咬牙,自己也跟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