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澎澎揪着他的领子?,两人站的极近,江澎澎几乎是逼视着他:“你说话啊!我姐呢?你把她的身体藏在哪里了?!”
他忍不了这?种无言的沉默,挥着拳头一定要让沉衍开口。
沉衍站在那里任由江澎澎泄恨般的一拳一拳的挥打。
底下魔众看见他们魔君被一个小小的灵修如此羞辱,纷纷满腔愤懑。他们虽然不知魔君为何会如此放纵这?个灵修弟子?,但隐约能猜到和沉浮宫里的那位有?关。
自从被新一任魔君掌管魔域十?二宫之后,他便冰封了沉浮宫,魔域内的魔众都知道里面冰封着一个人的身体。是的,身体。这?里的魔修连‘尸体’二字都不敢说,生怕惹怒这?位新任魔君。
星珠掌管魔域的时候还忌惮着魔域中的各个势力,只要他们不惹事便不会约束他们。而沉衍掌管魔域以来,专|制独|裁,胆敢有魔修私自惹出一点事、尤其是在魔域之外惹事便会被处以极|刑。
戍卫打不过的魔君亲自上,不得不说这种暴虐的管理方式让魔域以最快的速度安稳了下来。同时,也让他们在心里对新任魔君有?了极大的恐惧和臣服。
而现在他们的魔君正在被一个小小的灵修挥打却不还手,尽管不忿,但是在沉衍的面前,所?有?的魔修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最后,凶冥忍不住上前挥开他,“住手!”
江澎澎阴恻恻地看向他,“你一只沉衍手下的走狗,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他将视线转向沉衍,“你还手啊!我姐都死了,你这?幅样子装给谁看?”
沉衍忍他,凶冥可不会忍,他赤瞳微闪一道魔气就要打?在他的身上——
沉衍头顶的白色发带倏地变大数倍呈保护状环在江澎澎的周围,大盛的灵光为他挡下了凶冥的攻击。
江澎澎看着身旁围着的白绫长练惊愕不已,这?条长练俨然是江府的镇府灵器——凤羽芙蓉。
沉衍看了凶冥一眼,终于开口,“退下。”
凶冥冷哼一声,后退一步站在沉衍的身后,神色阴郁地看着江澎澎。
江澎澎呆滞地抬头看向沉衍,他头顶原先的白色发带已经消失不见,头发却完好地束在头顶。
原来他头顶束发的发带本是玄色,之前之所?以看成白色,只是因为这条长练变小了身形缠在了他的头发上。
江澎澎明白过来,惊愕过后便是满腔的愤怒,他疯了一样地想要扑上去却被长练拦住。
长练像一个和事老一样,在他周围缠了好几圈,拦着他不让他扑过去。
他双手扒着长练眼眶通红,嘶吼道:“你有?什么资格用我姐的灵器!你不是把浮光尺给扔了吗?!你他妈又有?什么资格再用她的长练!”
“你他妈放开我!”
沉衍默不作?声地看着长练将江澎澎拦在了他一丈之外,柔韧又坚定地拦着他,半响,他嘶哑着开口道:“回来吧。”
长练扭了扭绸身,松开了江澎澎,又乖巧地重新回到沉衍的发顶。
沉衍转身,不再看江澎澎一眼,道:“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你放屁!她都死了你他妈还不放过她!你把她还给我!”江澎澎被两个魔修拦着挣脱不了,却依旧在破口大骂,仿佛要把半年来的怨气统统都骂出来。
“王八羔子?狗东西!你害死了她还不够还要让她看着你跟那个贱人在一起快活吗!把星珠凌飘瑶两个贱人都给我交出来!我要刮了他们!”
沉衍脚下的步子微滞,像是被人戳到了什么痛点,见此江澎澎骂的更痛快了些。
眼见沉衍脸色越来越不好,凶冥上前一个手刀下去,江澎澎昏厥地挂在两个魔修身上。
以往江澎澎灵力耗尽之后,都是魔卫将他带出魔域,随意找个客栈扔进入等他慢慢恢复,这?次,凶冥望着沉衍沉重的背影,神色郁郁,他看了眼身后已经昏了的江澎澎,对架着他的两人道:“带着他,跟我走。”
凶冥走在前面,后面两人拖着江澎澎,几人向魔域大牢走去。
*
江府。
属下来报,“家主,少主又跑去魔域了。”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江奕山圆胖的身体已经瘪了下来,江夫人也是终日郁郁。
乍听到江澎澎跑去魔域,江夫人慌站起来,“什么?来人!来人去救公子!”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儿子。
江奕山拦住江夫人,“夫人冷静!澎澎无事!”
底下人面面相觑,确实无事。半年来少主单兵匹马闯了魔域多少次,尽管每次都是灵力耗尽了回来的,但是又有那一次受过一丁点的伤?
江夫人挂着泪歪倒在江奕山的怀里,“怎么会没事?怎么会没事!迢迢不就是被那魔域新君害死的吗?!我的迢迢已经没了……”
她紧抓着江奕山的衣衫,道:“你为何不去给她报仇!去把迢迢的身体抢回来?”
江奕山将下人斥退,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还是说出了口,“那日我们都看的分?明,是迢迢自己撞上去的,与旁人并无干系。”
“那又如何?若不是沉衍骗她欺她,给她下了咒术。”说及此事,江夫人哽咽了起来,“若不是如此,迢迢何至于心死……”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那时候得多痛啊。”
提到江迢迢的身死,江夫人便无法冷静,她催促江奕山,“你去,你快去将迢迢抢回来,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江奕山眉心狠狠地折了一道,看着江夫人默不作?声。
江夫人捶打着江奕山,“江奕山你什么意思?!你连自己的亲女儿都不救吗?!你还是人吗!”她嚎啕地哭出声来。
“夫人!”江奕山控制着她的肩膀,他深叹一声,道:“如今能救迢迢的,恐怕只有沉衍一个了。”
江夫人哭声戛然而止,看向江奕山:“你这?话什么意思?”
本来这件事的希望太过渺茫,他不欲和江夫人和江澎澎说,但是看到江夫人半年来日渐消瘦,还是说出了口。
“沉衍取了仙苑秘境聚魂灯为迢迢搜集魂魄,假以时日,说不定可以、”江奕山声音顿了顿,继续道:“可以将迢迢带回来。”
*
魔域大牢,尖锐刺耳的尖叫声不断传入戍卫们的耳朵,鬼哭狼嚎、歇斯底里。
两个牢卫操纵着魔气一股股地灌入魔气荆棘中。
用荆棘编织的床上绑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半坐在荆棘上,上半身和双臂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身上缠绕了不知道多少道荆棘。
凶冥站在牢房的外面,回头挥袖将江澎澎唤醒。
江澎澎意识初初恢复便听到一阵阵刺耳难听的尖叫声,他睁开眼睛后便是眼前这?一画面。
江澎澎看向眼前:“这?是……?”
见有?人过来,凌飘瑶疯狂地求饶,“饶了我吧!我错了——啊!”
由魔气织成的荆棘上面冒着根根分明的锐刺,毫不留情地扎入凌飘瑶的指尖、骨缝,哪里的感觉最尖锐、最敏感就往哪里扎。
凌飘瑶身上有?多如牛毛的伤口,身上筋骨皮肉寸寸的痛。
她痛苦地尖叫,声音像裹着砂砾一样嘶哑,“啊啊啊住手!求你——别扎我!杀了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
魔气荆棘上施有秘法,刺入身体侵蚀着血肉却不会流出一滴血。无碍于性命,却生死不如。凌飘瑶痛苦地尖叫,一会求死一会求饶。
“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撞上去的!啊好痛——我错了!”长时间的折磨已经摧毁了凌飘瑶的心智,“我把我的心头血给你,都给你!啊……拿去救她,求你别扎我了!”
她第一次被抓来魔域受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苦,那时候她知道会有?人来救她。可是如今呢?沉衍掌管魔域,仙苑散了,还有?谁能来救她?
谁能来救救她,就算过来杀了她也行啊!
魔域的七十?二道刑罚,她这半年来已经轮过了好几轮,日日不歇。沉衍废了她的灵力,敲断了她的手脚,她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她又哭又叫,逐渐变得癫狂,已经识不清眼前人,她疯狂地尖叫:“她是为你死的!为什么要折磨我!让我去死!你去死!”
“师兄我错了,沉衍!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江澎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喃道:“这?是凌飘瑶?”
往日冰清玉洁的凌家嫡女,如今被囚禁在一方牢狱,受尽折磨,形如疯妇。
凶冥见他认出来,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对两个牢卫道:“继续,日夜不歇。”
“是。”
江澎澎看向凶冥,“这?是什么意思?沉衍不是为了她、为了她……”
凶冥讥讽地看向他,“为了她如何?主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救她也是有原因的。江大小姐是被她所骗,我主人囚禁她是在为江大小姐报仇。”
江澎澎像是被镇住了,半天没有?没有说话。
凶冥正要转身,江澎澎却突然说了一句话:“那又怎样?!”
凶冥微愣:“什么?”
江澎澎红着眼眶看他,“就算沉衍从来没有?把凌飘瑶放在眼里,就算将她囚禁在这里,我姐就能活过来吗?”
“束魂简、引情咒、浮光尺,哪样冤枉了沉衍?若不是沉衍执意要救凌飘瑶我姐会替她挡饕餮吗?归根结底,我姐就是被沉衍害死的,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杀了他!”
江澎澎挣开魔卫的牵制,抬步往回走。
凶冥看着江澎澎的背影,眉头紧蹙。
江澎澎说得没错,江迢迢是为了沉衍死的。
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江家炼制的束魂简,除了可以用聚魂灯解开之外,还可以用江家嫡系血脉的精血。
四大家族血脉中,唯有江家真正地将血脉二字用在了家族传承上。江家一脉百年来出了无数顶尖的炼器师,期间他们也有?修为不济、不通剑道的时候。
那时候江家为了防止自家炼制的灵器被用来对付江家人,一代代家主凡是在炼制高阶灵器的时候都会融入自己的精血。
器成之后,滴入江家嫡系血脉的灵器则会更具有灵性。防御灵器面对敌人的时候防御力更强、攻击灵器建制江家的时候则会失去攻击力。所?以,江家主才能独自一人开启秘境,只因为秘境阵法中的守阵灵器是江家炼制。
这?本是极为隐秘的秘密,除了家主之外无人可知,不知为何被江迢迢知道。那日沉衍的束魂简之所?以能解开,便是因为江迢迢将自己的半身精血都注入其中。
这?种阴邪的灵器,需要饱饮鲜血才能让它失去锁魂之力。
江迢迢帮沉衍解开束魂简的同时,也为他争取了融合生魂的时间。沉衍生魂融合完毕,才有?了救下他们的能力。
凶冥站在原地双唇紧抿,若不是江迢迢解开了束魂简,他们都会被圣女的手下杀死。
不对!凶冥猛地抬头!
江迢迢中的引情咒是被牵在了骆熠的身上,她为凌飘瑶挡下饕餮不是因为引情咒所?致!
凶冥抬步,刚要去和江澎澎讲清楚,魔域中央爆发出一阵震天的响声。
他飞到半空一看,心猛地下坠。
爆炸的方向正是沉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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