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有些懵,但他并没有想太多。
也不敢想太多。
毕竟这闻一墨的桃花眼,看棵树都自带深情。
毕竟…
公演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南野是在某种猜想的状态下沉入了梦乡。
梦里有变形金刚和大耳朵图图，一个在唱《将出征》，一个在跳《称王》。
南野举起手想要纠正变形金刚的动作,谁知便被选管叫醒了。
“大家醒一醒啊，快点刷牙洗脸准备！”
别墅里的广播响起主题曲的声音，震耳欲聋，不放过任何一个昏昏欲睡的练习生。
“大巴已经在门口了，我们早点出发就能够早点去演播厅彩排。”
尽管两周的排练过得尤其慢,但第一次公演终究是慢慢拉开了帷幕。
练习生们统一套上了节目组发下来的黑色羽绒服，戴上口罩,套上帽子——
门口围着一群密密麻麻的代拍和站姐，各自喊着自家idol的名字，为了不让这群人把还未播出的晋级名单泄露出来，节目组把练习生们裹得连他们爸妈都认不出来。
但真爱粉还是认出了几个身高身材比较突出的,尤其是那些不可能这么早被淘汰的人气选手。
“郑州！郑州！记得多穿点！”
“余留幺！别佛了！给我认真比赛！”
“南野！爸爸爱你！”
练习生们在叫喊声中被节目组如同赶鸭子般上了大巴。
南野听到自己的名字,差点笑出声。
别人都是女孩子的尖叫声,到了南野，就是一群大老爷们儿在哪儿吼。“南野,爸爸爱你！”
就跟军队里起哄似的。
从FANT团开始,南野的男粉就很多。
这也许跟南野从小就在男校就读有关，他初中、高中都在男校读书，跟同学关系都特好。
一开始他的粉丝后援会副会长正是他高中的学生会会长。
人家都是女友粉,到他这儿就是兄弟粉。
南野用遮在帽子的眼睛偷偷往外看，果然瞧见了以前的同学。
三年前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果然只有真正了解自己的人才留了下来。
大巴徐徐开走。
“你们刚刚认出南野了没有？”一个举着南野应援牌的女孩问道。
“废话，咱们南野肯定是人群里个儿数一数二高的那个。”男生说道，“而且他这人特倔，从来不穿长袜子，哪怕穿着羽绒服也肯定露脚踝，这样一看，还能有谁？”
“都怪你们。”女生们不示弱，“每次吼那么大声，别人还以为我们南野没有女粉呢。”
“三年前跑得最快的就是你们这些女友粉，当初还口口声声说要给他生大耳朵图图呢。”
“切．．．”
演播厅里正在进行紧张的彩排，到了中午的时候，导演打电话让人送了六十四份蔬菜水果沙拉过来。
好几个练习生紧张到反胃，什么都没吃，只是喝了水。
化妆师人手有限，几个练习生排队等着。
南野先不急着化妆，而是到舞台现场试音，直到确定分配给他们组的所有麦都完好无损后这才放心。
他观察了一下舞台的定位，走下台。
他们组的五个小孩儿都是第一次登上这么大的舞台，再加上《称王》组依旧是压轴出场，能不紧张就怪了。
南野跑去选管那儿要了一保温瓶的热水，再走到后台。
“你们喝点热水。”南野拿出一次性小杯子递给他们，“最近天气冷，别感冒了。”
“谢谢南哥咔。”Pete行了一个泰国传统的合十礼，而后接过水杯。
“嗯。”南野点头，而后收回所有人的小杯子，站到最后面等着化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两周的训练历历在目，唯独这一天，大家都希望时间过慢一点。
到了傍晚五点半的时候，观众陆陆续续被放进来，在后台就能听到人群走动的声音。
几个练习生到后台监控器那边看了一眼观众席，被人群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乌泱泱一片人，拿着应援的彩灯。
那些出过道或者已经有过大舞台表演经历的练习生相对比较放松，今天的观众都是被节目组层层甄选出来的，总共才不过一千人。
比起那些音乐节或是体育馆的演出，也算不得什么。
真正让他们紧张的，是比赛制度。
因为今天的表演，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他们能不能继续在这个选秀节目中走得更远。
都已经拼死拼活训练了这么久，谁都不想离开。
“你说咱们这个节目也算是爆了对不对？”几个工作组的小姐姐互相讨论。“隔三岔五就上热搜，你看现在又被顶上来了。”
“这样下去，搞不好《逐梦ynine》能成为选秀节目里最火的，最近日本和韩国那边对这节目的关注度也上来了，上了好几次亚洲趋势榜。”
“欸，不知道那群小伙子的表演能不能配得上这样的关注度，毕竟他们的私人手机都被没收了，也没办法上网，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暴露在多少人的视线下吧，有些人还想早点回家。”
“节目要的就是他们不知情啊。”
“．．．．．．”
喧闹声与交流声穿梭而过，半空中扬起类似于爆米花被炸熟的香味。
演播厅的灯光不断轮转，LED屏上的主题曲MV循环了一次又一次——
七点整到达的这一刻，整个演播厅陷入了黑暗。
大屏幕上出现了投影的倒计时。
一千位观众不约而同地同时大喊，“五、四、三、二、一！”
闻一墨和郑言博两个人就在这倒计时声中走到了舞台的中央——
“一”字那一刹，灯光豁然亮开。
观众们共同发出尖叫声——
那一刹那，不管这些观众到底哪个练习生的粉丝和全民制作人，她们的喊叫声中只剩下一个人的名字。
“闻一墨！闻一墨！”
“闻一墨!闻一墨！”
闻一墨站在舞台中央，恰如一副连名家都无法临摹的画作，每一寸都在发光，每一寸都夺人心魄。
他一笑，大屏幕放大他的完美，整个场子的尖叫声更加响亮。
桃花眼的微笑果然能杀人。
南野在后台听着这尖叫声，也忍不住悄悄上扬唇角。
“欢迎大家来到《逐梦ynine》的第一场公演。”闻一墨在镜头前永远是那般举止得体，“大家看向自己手中的遥控器，在接下来的表演中，你们将为各位练习生投出手中宝贵的一票。”
“是的。”郑言博导师接过话，“每个人都有投票权，在接下来的流程里，主持人会直到大家如何投票。”
“好的，我相信大家也等不及看看我们第一组表演了。”闻一墨话没有说完。
底下传来一声洪亮的女声——
“没有！我们想看多一会儿PD！”
“闻PD！闻PD！”
闻一墨但笑不语，举起手轻轻放到唇角，露出一丝礼貌中带着欣然的温柔。
看得站在后台监视器的王导啧啧赞叹。“这人不去演戏简直浪费人才！瞧瞧这表情管理！观众粉丝想看什么他就给什么！”
导演助理附和道，“真是一副完美的面具啊。”
“第一组的表演是心跳和热血同存的大胆告白，也是恶作剧和疯狂共存的爱情。“闻一墨朝后转身，“让我们由请《超喜欢你》A组。”
灯光闪烁，主持人退场。
从舞台门的那一侧走来五个少年，他们穿着街头风的衣服，在尖叫声中对着所有人打招呼。
十五岁的郑州站在队伍的最中间，对着朝他挥舞应援牌的粉丝姐姐们比心。
“啊啊啊啊！郑州崽！姐姐爱你！”
“郑州比电视上还可爱！姐姐要晕过去了。”
郑州第一次上台，其实很紧张，但还是羞涩地看向观众。
闻一墨和郑言博已然坐到了设置在观众席高台之上的导师席。
等《超喜欢你》A组的练习生们自我介绍完成后，闻一墨拿起他的话筒，“好了，请你们开始你们的表演。”
五个练习生齐齐鞠躬，灯光“啪”得打暗，他们在黑暗中走到自己的舞台的定点。
南野站在后台等候，却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郑州——
“怎么了南哥？”Pete走到南野的身旁，”你在为舞台上的哪个人紧张咔？”
“长得最可爱的那个...”
话音未落，音乐声已然响起，彩色的投影灯也崩炸开来——
“心跳快得很可怕，呼吸大到有气压，手心冒汗可以浇花。”
五个练习生以阿卡贝纳式的声音同时唱出第一句，队形分开。
“生活变四格漫画，喜怒哀乐被放大，身不由己没有办法。”
随着音乐声，他们在糖果味席卷的歌词中开始唱跳，一个练习生接着一个练习生对着镜头唱出属于自己的歌词。
到了第一段小climax的时候，郑州从五人队形中走出来，镜头猛然切向他。“就算世界与我为敌，
我超喜欢你。超喜欢你不能分离，我只相信这个真理。”
还没有发育转型的少年音纯澈得如同泉水一般，面对镜头，郑州弯下脖子，认真地看向它——
眨起右眼。
“百无禁忌万夫莫敌，我超喜欢你。”
观众们捂住心脏。“——好可爱。”“wink暴击！”
第一次上台能这么自然简直是奇迹。
站在后台观看的南野捂住自己的胸口，一个没忍住，在摄像机对着他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郑州！爸爸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