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眼里的光立马收敛，变成往日里的模样。
“我就是来打个招呼，毕竟你才练了两天，等会儿要是你有哪里生疏、不会的地方，你就看着我的就好。”朱蒙端着一脸奇怪的笑容。“你别瞧我是B班的，但好歹也有点舞蹈底子。”
“嗯。”南野点头，“好，谢——”
“谢什么谢。”曹想凡直接截胡南野的话，“朱蒙是吧，我们等会儿就等着你大放异彩，行了，咱们这些B班的人就回去吧。”
他拉着朱蒙离开。
【请练习生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节目开始录制，比赛也正式开始。】
广播里传来比赛规则。
【现场共九十九名练习生，每个练习生根据抽签抽到的顺序五个为一组上台表演。】
【三位导师和闻一墨发起人会对你们的表现打分。】
“现在有请第一组练习生上场。”闻一墨拿起话筒。
今天闻一墨穿着一袭简单的白衬衫，头发微卷，与演播厅暖色的灯光相为融合。
舞蹈导师九在也梳着个大背头，要不是有颜值撑着，就沦为油腻了。
Zombie还是脏辫，戴着个奇怪的眼镜，下半部分是黑色，上半部分是透明。
郑言博老师依旧一身儒雅的套装，整个人就很温和。
在练习生上台前，郑言博老师打趣道,“咱们这四个人还真是泾渭分明，九在也和闻一墨俩二十岁出头，一个比一个帅，我和Zombie老师俩奔四老头儿。”
Zombie甩甩脏辫，“不可以、郑老师别带我，我独自帅气。郑老师，你这是激化矛盾啊，等会儿选人进战队，看我得不得跟你好好抢上一番！”
“别别别。”郑言博连连摇头，“开玩笑啊，别当真。”
这说话间，练习生也登上舞台，后台灯光师、音响师就位，五个比地面稍微高起的台子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南野第一眼便瞧见了王寿，略微垂眼，也不知道那些伤会不会影响王寿发挥。
王寿站在第二个台子上，这五个人里，就他一个人是A班的，其余四个都是C班的。
其余四个人都很紧张，看到王寿后瞬间松了口气，到时候看王寿的就好，毕竟是A班。
正因为看出了这种期望，王寿不由得也紧张起来，要是他中间不小心做错什么动作，岂不是害得大家都乱套。
四个导师坐在高台之上，看上去威严得让人不敢抬头看。
都说年龄越大越容易瞎想，王寿脑子里那叫一个乱，他甚至都想到等会儿从台上跳下去跟大家道歉的场面了。
南野看向台子，音乐响起前，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很紧张，尤其是王寿，看上去都不像是个出道十五年的大前辈。
但当音乐响起的那一刹，王寿摆着开始的舞蹈姿势，整个人精神气一定，眼神坚韧，瞬间进入状态。
南野在心中叫好。
闻一墨坐在高台上，目不转睛地看向这五个练习生，不可否认的是，这五个人都记下了所有的动作。
看来这一周大家都没有虚度。
但王寿的动作明显更为灵活，每一个动作都卡在节奏上，流畅度、协调度都是没话说。
最后一个节拍落下的时候，五个练习生摆出killingpart的各自标志性动作。
“王寿叔叔！”“王寿叔叔！”
曹想凡带着一群人在练习生席位上鬼哭狼嚎。
“叔叔？”南野惊诧地用手拍了一下坐在他前排的曹想凡，“为什么叫他叔叔。”
“大家都十八出头，就他一个三十三，叫叔叔不是正合适吗？”
“他不会生气吗？”南野压低声音，身子微微前倾。
“当叔叔的，怎么能跟晚辈置气呢？”曹想凡笑道。
身边的一群人还在起哄，直到闻一墨对着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现场这才安静下来。
在下五个练习生上场之前，舞台前后黑了一阵，四个导师交头接耳。
“王寿不错。”郑言博点头，“你们不要跟我抢人，他这就是典型的队长全能担当，龙生九子中的狴犴，归我们战队的。”
“话虽这么说。”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九在也开口，“他舞蹈很好，可以来我们队。”
“打起来打起来。”Zombie这个老顽童在一旁看玩笑，“我不跟你们抢，虽然他rap不错，但我喜欢更有个性一点的。”
几位导师还准备再说，闻一墨直接打断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灯亮了，看比赛。”
刚刚那段黑暗的时刻，南野一直小心翼翼地看向导师席，
微弱的灯光下，南野只模糊看到闻一墨右耳的银色耳钉，亮光一闪而过。
【接下来请第四组练习生到后台准备】
“到我了到我了。”曹想凡站起身，活动脖子，“南哥，我上了。”
“加油。”南野用手拍在曹想凡的腰上。
曹想凡走到后台，发现有个男生站在他身旁不停原地高抬腿。
“秦浩杰？”曹想凡对这男孩儿有印象，是这一周经常跟在南野身后练习的那个。“别紧张，上台就三分钟，眼花缭乱就过去了。”
“不行，我动作还不熟啊。”秦浩杰手都在发抖，“歌词也不是很熟。”
“不会吧，我记得你一直都在练啊。”曹想凡整理自己的衣服，“早上我去的时候你在，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我觉得你都已经睡在训练室了。”
“但还是不会...”
两人没说完，场务就打断他们。“上台了，注意戴好麦。”
【接下来有请第四组练习生上台】
灯光打下来，现场响起掌声。
南野第一眼就看到了手脚都在颤抖的秦浩杰，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以至于全场人的注意都被他吸引过去。
“这不是秦浩杰吗？”
“谁啊？没印象...就是那个每天每时每分都在训练室的男生。”
“重点不是这个，你们不记得他初次评级的时候夸下海口说要做第一名吗？”
“记得记得，但他最后不还是被分到C班了吗，你看他现在，连动作都做不好。”
南野皱起眉头，秦浩杰训练的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但秦浩杰毕竟不是余留幺，余留幺是虚假的青铜新手，真实的王者，但秦浩杰是一开场的虚势王者，真正的毛头新手。
一周的时间，给新手练习基础动作不够。
整整三分钟，秦浩杰凭一己之力失误了一分半，节奏没卡上，歌词唱错，rap更是嘴瓢了好几句。
zombie坐在导师台上都听笑了，“这个水平也太...”他摘下麦，“也太惨了，他是怎么被选上的？”
“我看他的资料上是演员”九在也轻声解释。
言下之意，估计是公司拉来凑人数的。
“别说了。”闻一墨皱眉，“看表演。”
他看向五个人中频频出错的秦浩杰，神色愈发暗沉。
音乐结束后，现场笑成一片。
“那个叫秦浩杰的哥哥简直了，他要火了。”郑州对着坐在他身旁的朱蒙笑道，“好搞笑的跳法，像超市门口的气球人。”
朱蒙看向镜头聚焦中的秦浩杰，眼中闪烁奇怪的光芒。
“请问，有什么好笑的吗？”闻一墨拿着话筒站起来，“我想问问坐在我身后的练习生们，你们觉得什么好笑？”
平日里一向‘温和’的发起人突然这么严肃地说话，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镜头扫过去，一个个都无辜地睁着大眼。
“你么是在笑秦浩杰还是在笑你们自己？”闻一墨抬起眼，“到目前为止已经上来了二十五个练习生，但标准的只有一两个，你们这一周的成果就是这样吗？”
zombie被惊得脏辫一颤。
“秦浩杰是吧？”闻一墨微微垂眼，看向名册单，“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动作都没有记全。”
“因..因为我...”秦浩杰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手心里不断出汗，“我基础不够。”
“他有好好练习。”曹想凡见势不妙，“每天都是练习时间最长的哪一个，真的是基础不好。”
“基础不好，那是怎么选进比赛的？”闻一墨问道。
后台的王导本来在看热闹，还督促着让摄像师镜头跟紧，结果直接一口大锅扑向他本人。
潜台词就是——
节目组选人放水呗。
闻一墨把视线再次投向秦浩杰，“你现在的水平是不能站在MV里的知道吗？”他的声音突然温和下来。
练习生们连同着王导一起松了口气。
真怕这位大佬一股脑什么都说了，到时候这节目就算是废了。
南野勾着笑看向闻一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傻。
闻一墨果然跟以前一样，涉及到专业方面就会很认真。
但是绝对又不会过于为难一个人。
“知道。”秦浩杰声音颤巍。“老师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闻一墨的眼神也逐渐柔和，“我想说，你既然拥有了一个外面成千上万练习生想争取都争取不到的机会，就不要轻言放弃。”
“更不要。”闻一墨接着说，“看轻自己。”
【第六组练习生去后台准备。】
在场务提醒下，顾莫走到后台准备，化妆师Cody帮他们补妆。
“你么一定要检查好自己的麦，出现收音不好的状况立马跟我们说。”
“喂喂喂。”
顾莫转过头，看着瞿宇乐对着他耳麦不停调试，整张脸皱得就跟苦瓜一样，感觉下一秒就能榨出汁来。
瞿宇乐看到顾莫后，惊讶地问道，“你也跟我一组，我怎么记得２６号不是你来着．．．”
“紧张？”顾莫转移话题。
“能不紧张吗，刚刚闻PD都生气了，我要是比刚刚那个更烂怎么办？”瞿宇乐继续恢复成苦瓜脸，“我好难啊。”
瞿宇乐一紧张就说话，他整张脸皱成菠菜。“顾莫，你看见了吗？”瞿宇乐指向自己地脸。
“什么？”
“我这张脸，”瞿宇乐说道，“写满了一个字。”
【下面请第五组练习生上场。】
闻一墨转向Zombie，“刚刚那个秦浩杰归你们队吧。”
“为什么啊？”这下换成zombie一脸吃了黄连的样子。
“勤奋担当是你们队的。”闻一墨点头，“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