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厂食堂里人来人往，飘散着白米饭特有的香味。
因为华南电视台的图标是个西瓜，所以他们为99个练习生安排的集训营，又被网友称作为瓜厂。
“师傅，能给我们多打一份饭吗？哪怕一点都行。”说话的是个穿粉色T恤的男生。
“这可不行。”厨师无情地摇头，“导演组不让你们多吃，你们悠着点，上镜胖十斤不知道吗？”
“大哥，求你了。”
“这个没得商量，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快去练习吧，不是快要初次测评了吗？。”
后面排队的练习生看央求无果后，叹着气老老实实地端盘子回去吃饭，米还是那种糙米，吃到嘴里跟嚼纸一般。
粉色T恤的胸前挂着名牌，上面写着曹想凡三个字，他愁眉苦脸地端着盘子随意坐到一个长桌上，自来熟地开口，“咱们这饭盛得也太少了，下午我们还要排练，节目组也不怕我们晕在晚上的舞台上，我现在都已经可以预想到接下来三个月的地狱生活了。”
坐在他对面的人带着鸭舌帽，只不过他下巴的线条过于好看，让人忍不住好奇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欸？你怎么不说话啊？”曹想凡一个人叽里呱啦说了许多话，口干舌燥，“这样我好尴尬。”
说到这儿，这人才抬起头，一脸的疑惑，他摘下耳机，“你在跟我说话？”
“我当然在跟你...我去，你不是南野吗？FANT组合的南野？”曹想凡惊讶地嘴抿不上，“你竟然也来参加节目？”
“是前FANT组合队员，三年前我就退队了。”南野摘下帽子，露出他的少年气十足的面容，他虽然是单眼皮，眼睛却很大，眼尾上挑，显得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很锋利，再加上186的个子，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南野对着曹想凡露出微笑，这一笑，他的眼睛眯起来，气场柔和下来，莫名像是一只秋田犬：“我都三年没出现在镜头前了，亏你还认识我。”
曹想凡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激动：“前辈，我是你粉丝啊，FANT团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要不是因为你得了...欸不说了。”
“没关系，你直说无妨。”南野的态度跟他的外表截然相反，“我就是因为躁郁症退出团队的，要不然会影响他们。”
“前辈，你别太在意，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事情啊。”
“别叫我前辈了，叫我南野就好，我们应该差不多大。”
“这可不行，你是前辈，那我叫你南哥好了...南哥，桌子旁边的是什么啊？”曹想凡指向那个圆鼓鼓的大耳朵图图玩偶。
南野把大耳朵图图拿过来，放在手中颠了颠，“这是我的零钱包，里面装各种小东西，可爱不？”
“可爱。”曹想凡表面说可爱，内心却是黑人问号。
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南野当年在FANT团可是高冷担当啊，又高又冷又傲，还会喜欢这种软软的东西？
“练习生们，午饭时间结束了，请大家到演播厅进行排练，为晚上的直播做好准备。”广播里传来导演的声音，食堂里好几个板凳还没坐热的人被工作人员催着出去训练。
南野是作为个人练习生来的，没有团队，随意找了个排练室在角落练习，越来越多的参赛练习生发现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议论。
“天哪，我没看错吧，是南野欸，FANT团的那个南野？”
“我去，我以前是他粉丝来着，但是他出道早，应该跟我们年纪差不多。”
“他不是说得躁郁症退圈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听说他脾气特别暴躁，爱摔东西，还听说他三年前把FANT团的经纪人给打到骨折进医院。”
“那他还敢参加节目，疯了吧？”
“估计是节目组请回来增加收视率了，不说了不说了，他好像在瞪我们，可怕。”
“......”
南野抬起头看向对面后，那群练习生立马低下头各自练自己的，跟小鸡见到老鹰般散开，他眯了眯眼睛，那群人刚刚是在看他吗？
“南哥？”曹想凡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怎么了？生气了？”他看着南野皱眉就觉得可怕。
“不是。”南野继续眯眼睛，“我近视，没戴隐形眼镜看不清。”
曹想凡：“......”
华南电视台外，一辆商务车缓慢停下，从中走下来一个身材高挺的青年，他戴着口罩和眼镜，严严实实地遮盖住自己的面容，迈开长腿快速走进大厦内。
身材相对矮小的助理在后面追得额角冒汗。“一墨，你想好了？真的要推掉公告接这档节目？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要知道，陈导的电影点名要你去演男主角啊，这节目虽然火，但是三个月不放人出来...”
“别再说话。”闻一墨塞上耳机，“吵。”
“一墨！别走这么快，等等我。”
闻一墨走到化妆室里，化妆师和导演助理很快找过来，他一边上妆一边熟悉晚上的主持词，导演助理跟他说节目具体流程。
“一墨，我们给你安排的是最好的导师宿舍，你放心，绝对不会亏待你，说实话，我们也没想到能请到你这么大的咖位来，这实在是我们节目组的荣幸。”
闻一墨眼色疏离，“参赛选手名单没变？”
“变了一个人，其中一个选手回家订婚去了。”导演助理回答。
“谁？”闻一墨突然转头，化妆师的眉笔在他的侧脸划出一道长痕，惊得连连道歉。
“是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吕明远。”
导演刚说出那个人的姓，闻一墨又恢复成漠不关心的神情，重新对准镜子，让化妆师帮他清理侧脸的长痕。
化妆师是个小女生，她第一次给闻一墨上妆，近距离看着这如同艺术品的脸简直就是心脏暴击，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只能通过深呼吸稳住自己的平稳。
这好像随时都在放电的眼睛，这完美的鼻梁，这想让人情不自禁吻上去的嘴唇，化妆师在内心大声尖叫，回去她要发朋友圈，真人比直拍里还要好看五百倍！真的是脸蛋天才啊！
“好了吗？”闻一墨皱眉，“快一点。”
“啊...对不起，好的好的。”化妆师连连点头。
闻一墨好像跟电视上那种温暖王子的形象不太一样？
晚上六点，练习生们纷纷到后台候机，从现在开始的接下来三个月，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将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不管是比赛选拔还是私人宿舍生活。
“导师已经到后台，大家先去选座，按照每个公司抽签的顺序上去。”导演组的人让他们去演播厅。
南野坐在后台发呆，回想歌词和舞蹈动作，刚刚他本来也想上去抽签，但是导演组拦住他。“对不起，你不能抽签，到时候我们会让你最后一个上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节目组能让你参加这个节目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规矩大家都懂，就不要再多问了吧。”
“行，Igotit。”
南野微笑地回答，节目组要用他造话题度，反之，他也能获得更多的镜头。
导演组看着他的笑容若有所思，“你等会儿上节目的时候能不能不笑，保持你以前的表情？”
“我尽量。”南野做出一个给嘴拉上拉链的手势。“要是笑出来也不要怪我，三年都在国外，早就忘了表情管理这件事。”
导演若有所思，打量南野整个人，“你给我的印象跟网上的评论好像不太一样，跟你说话还挺舒服的，但你最好不要笑，笑起来反差太大有点崩人设。”
“三年前我们公司的经纪人也这么跟我说。”南野站起来，“王导，该我进去选座了，我给您打个预防针，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能出好效果。”
“也有可能被淘汰。”王导及时补刀，“你给我悠着点儿。”
南野走进演播室，久违的灯光和密集的摄像包围住他，半空中漂浮着塑胶的味道，空调的热风从上空喷下来，他踏进选座通道的同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本来坐在位置上的练习生纷纷站起来。
“天哪，是出过道的前辈。”
“竟然是南野。”
“我去，真的是他，是FANT团的南野！”
南野板着脸来到座位高台之前，大屏幕上打出他的名字，黑字加粗，下面跟着‘个人练习生’几个小字。
南野冷着脸的时候，气场被无限制放大，高挺的个子配上他这张脸，尤其他还穿着西装，南总的外号果然不是虚传，练习生们看着他的目光从左扫视到右，被吓到不敢说话。
“我们能不能坐下去啊？腿好酸。”
“不能坐啊，再怎么说南野也是前辈，他不说让我们坐我们就不能坐。”
南野抬起头，终于看完九排座位的分布情况，现在就只有第六排的第七个座位是空着的，耀眼的灯光下，他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对准他，而且还笔直地站着。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群练习生是因为他来了而站着？
“你们坐啊，不要顾及我。”南野露出温暖的微笑，“我只是在看位置。”
练习生们面面相觑，现场奇迹般得鸦雀无声。
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个千年冰山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