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变冷了以?后,周余就?不怎么?进山了,他默默掰着手指头盘算了一下家里的吃的和用?的,加上后面?这?段日子他和段戎有意的囤积,全部加起来?应该够两个人窝完一个冬天。
是的,周余打算窝冬了。
他习惯如此,一到冬天就?什么?都不想做,每日就?是填饱肚子,晒晒太?阳,陪狗狗们玩玩,躺在暖和的被子里睡到天昏地暗。
如今身边多了一个段戎,也就?是从一个人窝冬,变成两个人一起窝冬。
和他们不一样,其他几家都还在努力的囤积过?冬用?的柴火和食物,山上跑的和水里游的,能够抓到的,这?些人日常都会?去抓一波。
等到天气再冷点,渐渐也就?都开始闭门不出了。
无人谷的冬天很难熬,冷之外,还有一种如同被世界遗忘的静。山林是静的,天气是静的,小?院是静的,连带着人心都不得不静下来?。
生性喜静的人好说,大抵会?很享受这?样的风景和环境,但若是性子急躁跳脱一点的人,怕就?是会?疯掉。
不巧段斐就?是这?么?一个人,闲不下来?,逃难路上他落魄归落魄,可却?没?觉得有什么?苦,反倒是如今让他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别出门,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段二少不爱委屈自己,坐不住了便出去蹿两趟,只是隔壁两家没?有他这?么?精力四?射,人家安安静静地他也不好去打扰,十五岁的少年目光滴溜溜地一转,瞬间便瞄上了隔得远的周余家小?院。
去其他两家窜门段二少或许还会?担心自己打扰人家,但去他大哥大嫂的院子窜门,段斐只是小?小?的犹豫了一下,便大步流星的上了!
段小?羽他没?带,天气变冷了以?后,他就?让自家小?姑娘晚上去宿在何春妮屋子里了,两个人一起睡总比一个人暖和点。
“大哥,鱼兄,我来?了!”远远的,段斐就?吼了一声。
正在堂屋里整了个烤火炉烤火的周余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阿斐来?了。”
段戎完全没?觉得意外:“嗯,他是个坐不住的。”
“那可有得他受了,这?儿的冬天冷着呢,还很长。”周余有一点同情这?个弟弟,无聊本身不是病,但无聊久了却?会?致使人心情抑郁。
他也会?如此,所以?才?有了大哥二哥和帅哥他们的存在。有狗狗陪着,他在穿过?来?后才?能够一住就?是四?年,而没?有出现一些话少之外不太?好的后遗症。
因此,他不是不能理解段斐。
段戎无奈道:“所以?他这?不是来?窜门子了么?。”
两人说话间,段斐已经哈着白气踏进了屋,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夹袄长袍,并不算厚,他却?像是没?感觉到冻,笑嘻嘻地凑到周余两人跟前来?。
这?衣衫周余有印象,好像是他们刚来?那会?儿身上穿着的,如今时间一晃而过?,从一个冬天到另一个冬天,这?件熟悉的衣衫被修补了一番后,又被重新翻了出来?穿上。
“哇,鱼兄这?儿好暖和。”
周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下他的手,并不显得冰,反而是温热的,他稍微把凳子挪开一点,给段斐让了一点位置:“你又不怕冷。”
他和段戎一样,因为练武身子骨强健,都不怎么?怕冷,不愧是亲的两兄弟。
担心自己不受欢迎,段二少垮下脸来?:“我是不怕冷,可是我无聊啊。”
段戎头也不抬地哼了声:“惯得你。”
段斐不理他,两眼眼睛巴巴地望着周余:“鱼兄,有啥好玩的乐子么??”
周余歪着脑袋想了下:“……下棋?”
二少爷脸一皱:“除了这?个!除了这?个!”
琴棋书画那东西他都不爱,也只在小?时候学过?一点,后来?痴心于钻研做好吃的之后,更是碰都没?碰过?,如今一听自然也是条件反射地抵触。
“下的不是你想的那种棋,”周余解释道,“是五子棋。”
这?是个完全新鲜的名?字,段斐眼睛一亮:“说说。”
这?个时代下的是围棋,周余从原主的记忆中并未了解到五子棋的存在,他并不担心这?东西会?造成什么?可疑,便也不打算藏着,捡着一些紧要的规矩和对方说了。
“只要五子连城一线,横竖斜都行?”段斐被勾起了兴趣,“好像挺好玩的,鱼兄你从哪儿学来?的?”
周余平静地甩锅:“还小?的时候,外公教的,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
“哦……”段斐是知道少年已经没?有亲人了的事情,他摸了摸鼻子,顿时不说话了。
段戎看了眼自家媳妇儿,见他脸上没?有流露出低落的情绪,稍微放心了一点,他不打算参与他们俩的游戏,主动转移话题道:“东西放在哪?我去拿。”
“不用?你,”周余示意他坐着别动,自己叫了一声,“帅哥,去帮我把五子棋拿过?来?。”
这?屋子里的东西,可以?说狗狗们比人还熟悉,趴在地上的金毛听到少年的声音,哼哧哼哧地爬起来?,小?跑着去翻了下放在堂屋角落里的箱子,不一会?儿就?叼着一个小?木盒跑了回来?。
“汪!”放下东西,他冲着周余叫了一声。
惹得少年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乖。”
打开纸盒,里面?是用?竹子削圆溜溜的黑白棋子,白色的就?是竹子的原色,黑色则是用?墨水染色放干后沉浸而成,看着还挺小?巧雅致。周余取出盒子最上面?的月白色绸布展开,上面?是画好了的口字线条图。
“你要黑子还是白子?”周余问。
段斐选了黑子,两人慢慢悠悠地下了起来?。他作为第一次玩的新手,由于还没?摸清规则,作风比较豪放,只顾着埋头往前冲,反而忽视了周余的局面?,在他手上败了好几回。
渐渐熟悉了之后,终于懂得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了,缠住周余稳稳地堵住了他的前路,四?面?八方可以?突进的路线全都被段二少截断,拖了好长时间才?分出胜负。
当然,赢的还是周余。
“嘿!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段斐戳了戳自己的下巴,眉头皱的死紧。
五子棋规则简单,靠的就?是自己的观察能力,怎么?在对方的重重围堵之中连出一条生路,每次都棋差一招的段二少非常的不甘心。
但就?是赢不过?周余,段二少气哼哼的,却?又不肯妥协,拉着周余一玩就?是快两个时辰,在周余喊停之后,他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周余调侃地看了他一眼:“小?二,要是算赌注的话,你应该已经输的底裤都不剩了。”
段斐咬牙放出豪言:“……下次,下次我一定会?赢的!”
对此,周余但笑不语。
段戎作为看客,身体力行地实行着观棋不语真?君子的原则,整个过?程中一声不吭,只在听到两人最后的对话时,他目光一闪,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
夜里临睡前,周余泡了个脚,正要钻进被窝里时,忽然被段戎叫住。
“小?鱼,先?别睡,陪我也玩两次这?个?”
周余回头一看,见男人手上拿着他白天和段斐玩过?的五子棋,他眨了下眼睛:“你也想玩?”
段戎嗯了一声。
周余掀开被窝盖住自己的腿部,坐在床上道:“那好吧,我们就?在床上玩几把。”
没?道理他都陪段小?二玩了一下午,却?拒绝自己的男人。
他拍了拍被子,示意道:“过?来?坐下。”
段戎笑看他一眼,把棋盒放在床上,慢悠悠上了-床,嘴里提议道:“我们来?点赌注如何?”
周余心里一突,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什么?赌注?”
段戎说:“输的人,无条件服从赢的那个人。”
周余瞪大了眼睛,正要说点什么?,段戎不慌不忙地补上了后半句话:“当然,仅限于这?一个晚上。”
周余:“……”
讲道理,还没?开始玩就?已经感觉到了男人的居心不良。这?个要求,不用?想都知道是和什么?事情有关。
少年沉默的有点久,段戎带着笑意的声音问道:“小?鱼,怎么?不说话了?”
周余耳朵尖一热,觉得无话可说的同时,又有一点不服气。
听对方的语气,仿佛他知道自己会?如愿似的,难道自己一定会?输吗?内心对自己莫名?有股自信的周余考虑了一番后,答应下来?:“来?!”
段戎低低笑了一声,凑近了周余的耳边问道:“小?鱼若是输了,该不会?反悔吧?”
周余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不反悔!”
段戎满意了:“那就?好。”
一局结束。
周余看着自己差一步就?赢了的局面?,面?无表情地说:“三局两胜。”
段戎挑眉:“可以?。”
又两局结束。
周余:“……”
毫无翻身机会?的输了。
他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男人:“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段戎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实不相瞒,今晚上,为夫想多试几个姿势。”
已经被翻来?覆去吃过?几次的周余:“……”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一下时间段,准备换地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