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6日晴
汪先生,电梯坏了,妈妈是走楼梯上来的,她很生气,罚我不许吃饭。
我看见她打包回来的烤鸭了,好香啊。
我好饿,只能喝很多的水,所以早上一直在上厕所,妈妈被吵醒了,很生气,又用扫帚打了我。
汪先生,我好想丽丽,她说她和爸爸妈妈出去旅游了,我们要开学后才能再见面了。]
[8月17日晴
汪先生,我好饿,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妈妈说她一直在输钱,心情很差,所以我也不敢问她要钱。
我要睡觉了,睡着就不饿了。]
吃糖哥翻到最后写有字的一页,读出了荀寐和断水流先前看过的8月18日女孩的最后一篇日记,而后他又一页一页继续往后翻,想要看看有没有夹杂着什么隐藏信息。
除他之外,整个圆桌边的人全都是拳头硬了的表情。
“操,我还以为她妈是每天上夜班所以才晚回家,结果‘输钱’?合着每天凌晨回家是出去打麻将玩牌了?”怡酱气得在那里锤自己大腿,整一个无能狂怒,“这女孩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出生在这种家庭,妈个赌鬼,爸个出轨?”
“这女孩干吗不听她妈妈的把这个狗布偶扔了啊?”腿腿十分心疼地说,“我听她妈妈开始频繁打她的缘由,就是她不肯扔这个布偶,而布偶是他爸出轨对象送的,妈妈觉得这孩子也不向着她,和爸爸一样背叛了她……啊,我没有说妈妈因为这个理由打孩子是合理的,家暴必死,虐童必死!”
“在孩子心里,这可不是可以随便扔的玩偶。”荀寐说,“从称呼上就可以看出来,汪先生,这是在每一个孤独的夜晚里,陪伴她的朋友。”
怡酱当即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地大喊:“偷摸大几!!!”
胡子男:“???”
“日文,友达ともだち,就是朋友的意思。”
懂梗的爪爪抱拳道:“二次元二次元。”
耍完了宝,众人又将视线放回日记上面,吃糖哥也恰在此时惊喜地喊道:“这里缺了一页!女孩撕掉了一页纸!肯定是关键信息!”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去看那裁剪随意的缺失页,确认无误后相继振奋地亮了眼睛,但随即理智点的人又迅速恢复淡定,眼镜男呼吁:“反正也没找到那张缺失的纸,等发现再说,我们还是脚踏实地先谈谈已知的内容吧。”
“日记里先前有两次提到电梯坏了,这女孩又饿得不行,是不是偷偷找爸爸去要饼干,结果忘记电梯还在故障中,摔死了?”吃糖哥猜测说,怡酱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由此是不是可以大胆推断,电梯里多出的那个玩意就是这本日记的主人公?”
爪爪立刻单手掩唇,一副害怕的神色:“我们刚刚吃的不就是心形饼干吗,莫不是把人小妹妹没吃到的饼干都吃了?……这该不会是什么死亡条件吧!”
虽然从目前已知的游戏线索来看,写日记的女孩是可怜的受害者,是绝对的悲剧角色,但她一上来就害死了十名玩家,爪爪还是下意识把她放在了邪恶方。
“那就等着团灭吧。”怡酱环视一圈,二楼什么吃的也没有,大家从早上一直饿到中午,又都干了一上午的体力活,每个人都将饼干吃得一干二净,“全都吃完了。”
“按你这么说,我还拿走了她所最珍视的布偶。”荀寐把汪先生往桌上一放,“该不会也是什么死亡条件吧,比如她会半夜来找自己的布娃娃,顺便再把我解决掉什么的?”
“很有可能!”腿腿连忙往姐妹身上躲,仿佛荀寐放上桌的是什么□□。
“太可怕了。”荀寐居然也一脸‘惊恐’地往旁边躲,“我不要再拿着它了。”
“别别别,遗弃重要道具死得更快啊!”胡子男赶紧劝阻道,荀寐遂即把汪先生往他的方向一推:“那你帮忙收着。”
胡子男:“不不不不!你拿出来的凭什么要我收!”
荀寐可怜巴巴地望向桌上的其他人:“有没有哪个胆大的……”
众人瞬间不约而同地将自己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不不!!”
断水流没说话也没动作,被荀寐自动忽视,见大家都极力表示拒绝,他‘只好’‘被迫’‘不情愿’地把汪先生往怀里一收,叹息道:“哎,好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谁叫是我不小心把它拿出来了呢……”
接下来的数个小时之中,坐得住的人继续在圆桌边翻看日记,寻找各种蛛丝马迹,并提出自己天马行空的猜想;坐不住的人则跑到屋外查找有没有暗室或暗格,都一无所获。
电梯依旧是无法使用,所有人的活动区域仅限于三层。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三楼内也没多出半口食物,大家胃里一早就将那袋饼干消耗一空,眼见着夜宵也指望不上了,只得饥肠辘辘地分配房间。
三楼总共有8个房间,其中2间内部隔墙打通,属于方才的大会议室,房门无法闭合,夜晚自然也无法住宿。这也就代表着目前剩余9名玩家,却只有6个房间。
既然必须要有玩家合住,腿腿和爪爪立刻报团取暖,吃糖哥也表示自己愿意与人合住,理由是据昨晚的情况来看,房间里有1人以上的玩家危险性更大一些,而他女朋友糖妹已经淘汰了,即使有危险,他早点淘汰也无所谓,省得糖妹在外面一直等。
吃糖哥挺谦让,胡子男却是立刻摇头,“我不行,我很容易被迷惑的,这要室友半夜喊我快跑,我绝对冲在第一个,最好还是能让我一人一间。”
除腿爪外唯一的妹子小声道:“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是女生,你们又都是男的……睡一起不太好吧?还是我和腿腿爪爪三个人睡一间?可是不是说只有一张床吗,我又胖,睡不下的。”
眼镜男生犹犹豫豫地下不定决心,草莓果冻怡酱啧一声,“行吧行吧,谁叫你们怡哥意志坚定呢,吃糖我跟你一间,不过先说好,你既然表示淘汰无所谓可以出去陪糖妹,夜里有什么危险你挡在我前面啊!”
“那不行,能通关谁不想通关?”
“喂?”
由此三楼只剩下2间房,而待分配的玩家则余眼镜男生、断水流和难寐。
眼镜男顿时脸色一白,恨不得剁死刚刚犹豫不愿和吃糖哥一组的自己。名为断水流的那个男人从头至尾说出的话都不超过十个字,怎么看怎么孤僻、阴鸷、冷漠、不好惹,反正肯定不愿意和旁人睡一间的,那他必然会和拿着可怕怪布偶的难寐一组。
死亡率顿时提升三倍有余!今晚绝对凶多吉少!
“我愿意和人拼房。”荀寐笑眯眯地握住汪先生的爪子摇了摇,“谁和我一间啊?”
这实在是个难为人的问题,眼镜男视死如归地咽了口口水,可还没等他开口,却听见圆桌另一边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
“我。”
断水流依旧是多说半个字就会死的老样子,能回个‘我’字简直令人受宠若惊。
怡酱诧异地凑到荀寐耳边,“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断水流居然主动要和你睡一间?”
“关系好?好在哪?”荀寐怀疑怡酱脑子有问题。
怡酱晃晃有问题的脑袋,和吃糖哥勾肩搭背地找了个房间钻了进去,腿腿和爪爪也互相挽着胳膊选择好房间,接下来眼镜男、胡子男和微胖妹也都一一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荀寐、断水流、玩偶,和一本日记。
荀寐把空了的矿泉水瓶放在桌上,起身道:“走吧,我今夜的床伴。”
断水流:“……”
“希望我们能度过一个美好又放纵的夜晚。”
“…………”
游戏中闹鬼的夜晚,美不美好很难说,但肯定很‘放纵’。
三楼的房间数少,房间内部就要宽敞一些,荀寐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施施然地占据了卧室内唯一一张床的左半部分,打开电视,津津有味地看起了雪花屏。
断水流也进浴室冲了澡,荀寐等了好一会,却不见人推门进来,反而是客厅内的沙发上响起了声音。
大半个小时过去,电视上仍旧显示着无意义的雪花,荀寐估摸今夜吊房顶的那位白裙女鬼罢工,只得百无聊赖地把电视关掉,随后开始逗弄起客厅里的那名男人。
“断水流。”荀寐躺在床上喊道,“别害羞,进来睡啊,床很大的,即便睡我们两个男人也绰绰有余。”
客厅的灯啪得灭了。
卧室内,荀寐笑得像一只偷着腥的狐狸,“别不理我啊,我一个人睡好害怕的。”
“窗外好像有个特别特别细长的人,趴在玻璃上,瞪着眼珠子直勾勾地往里窥探……”
“床底一直有声音,叩、叩,什么东西在敲床板……”
“汪,汪先生不对劲!我分明刚才把它平放在床头,现在它突然是坐直的姿势,眼睛直对着我……”
终于,客厅内响起了断水流忍无可忍的声音:“闭嘴!”
“哈哈哈哈。”荀寐笑个不停,“你好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