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言抽抽嘴角，不说好话的人好像不是她吧？
她道：“不知道去哪里了。”
段深道：“哦，那你现在就是个寡丨妇了，守活寡的。”
楚倾言：“……”其实段深不说话的话更招人稀罕。
她道：“强求不来，感情全凭缘分，大概是我和他无缘吧。”
“缘分？”段深笑道：“你还信老一辈那套磕儿？还是媒婆给你灌输的思想，什么狗屁凭缘分，感情这玩意，得自己争取才行，你看，你压根就没有挽留他，他就走了吧。”
楚倾言按捺着自己的眼刀，深呼一口气，不说话了。
日头沉的很快，等到天光还余最后一丝的时候，一匹马从远处飞驰而来，段深抬头去望，道：“来了。”
随后，他又深深的皱起眉头来。
骑马的人是大头，楚倾言曾经和他打过交道，虽然长得凶恶了一点，但是个憨厚的人，见到大头，她道：“没有看到人？”
大头道：“看到了，我还将人带来了。”
他一跳下马，几人这才发现，后面竟然还绑着一个黝黑的男人，正是楚倾言描述的那个人牙子。
此时，那人牙子死猪一样，一动不动，显然是被打晕了。
段深道：“你怎么将人打晕了，这还怎么问话，孩子呢？没和他在一起？”
大头道：“马车上就他一个人，这人实在太闹腾了，骂了我一路，我实在忍受不了，就打了他一下。”
说着，大头将人从马身上拽了下来，人牙子被绑的和个粽子似的，张着嘴巴，人事不知。
“就是他？”羊倌媳妇问道。
楚倾言仔细看了看，道：“对，当时就是他在和你婆婆对话。”
羊倌媳妇突然飞起一脚，踹到了人牙子的鼻子上，道：“起来！我孩子呐！”
楚倾言吓了一跳，这还是头回看到羊倌嫂如此‘凶恶’的模样。
大头也是哆嗦的一下，摸摸自己的鼻子，后退了两步。
这一脚可谓是十分用力了，人牙子惨嚎一声，鼻梁骨似乎都断掉了，他睁开眼睛，入眼就是喷了一地的血。
“啊血！鼻子，我鼻子好疼！”
人牙子用力的挣扎着，然而大头绑的十分紧，他挣脱不开，大吼道：“谁打我鼻子？”
羊倌媳妇脸色阴沉沉的，上去又是一脚，狠狠的踢在人牙子的肚子上，大声道：“我孩子呢！快说！”
楚倾言也微微后退了一步，段深低声道：“看不出来，长得柔柔弱弱的，原来这么凶。”
那人牙子被这一脚给踢懵了，本来就在马上颠簸了许久，被这一踢，差点连中午饭都吐出来，他痛苦的佝偻成一个圈，道：“你孩子是谁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羊倌嫂道：“大的六岁，小的两岁，都是女孩，住在楚家村，你是不是将她们给买走了！”
人牙子愣了一下，听到‘楚家村’表情很明显的一僵，他有些不自然的道：“我怎么知道，关我什么事？”
当然，他这话说出来，羊倌嫂是不信的。
她道：“告诉我，我孩子到底在哪？是不是被我婆婆卖给你了。”
人牙子咬死了就是不肯承认，道：“你问我也没有用，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这绑着我可是犯法的，小心我告你啊！”
“那两个孩子就是我的命，你和我说多少钱能赎回俩孩子？求求你了把孩子给我吧！”
羊倌嫂已经有些崩溃了，人牙子就在眼前，可是却不承认带走了孩子，她一着急，眼泪珠子就又落了下来。
人牙子一瞧，整个人就得意了起来，道：“你刚还踢我来着，让我把孩子还给你，没门！看我将她们卖进最脏最乱的窑子里，都是你害的！”
羊倌嫂一听，立马慌了，她也就是刚才一激动才动的手，如今想来也是后怕，道：“是我踹的你，你要是想报复冲我来，别欺负我孩子，求你了，将孩子还给我吧！”
人牙子倨傲的一扬头：“给我磕头啊，让我满意了说不定就让你看看孩子。”
羊倌嫂膝盖一软，竟然真的要跪下去，楚倾言一把将她扶住，段深道：“真是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人牙子的脸上，将他的半张脸踩在了土里，道：“小子，你最好聪明点告诉我们孩子在哪，不然我保证你下半辈子都不能做人牙子了。”
那人牙子软硬不吃，“呸”了一口土沫子，道：“知不知道我县里有人，你们这样对我，信不信我让你们都进大牢！”
段深话不多，向着大头使了个眼色，大头会意，直接将人牙子给拎了起来，一顿胖揍。
“哎呦，别打，再打我我就将孩子喂给狼吃！”
“停手停手，我的牙掉了！再打我就将俩孩子扔山崖底下！”
“疼疼疼，我知道孩子在哪，别打啦！”
“要打死人啦，救命啊！”
……
羊倌嫂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问道：“他要是生气了的话，会不会不把孩子给我了？”
楚倾言道：“放心吧，有分寸。”
过了一会儿，人牙子喊都喊不出来了，段深抬抬手，道：“行了，就这样吧。”
大头应了一声，道：“娘的，骂了我一路，早想这么锤他了。”
人牙子被打的满脸是血，奄奄一息，段深走过去，用鞋尖踢了踢他，道：“孩子呢？”
人牙子牙齿掉了一颗，说话漏风，闻言忙道：“在在在山里。”
“山里？”
人牙子道：“不骗你们，有人比我出价更高，那婆子将孩子带走了，好像是要给人家送去，我看是往楚家村的后山去了。”
楚倾言心里一凉，后山穿过去连着好些个村子，后面又是一些镇子与县城，要是真的去了另一边，那孩子多半找不到了。
段深也一脸的凝重，踢了踢那人牙子道：“那你还装什么，好像孩子在你这里似的。”
人牙子被打了一顿老实多了，如实道：“我可是县里有名的人牙子，要是让别人知道我看上的人没有买回去，还不被笑话死。”
羊倌嫂则是直接瘫在了地上，眼神傻愣愣的看着前方：“这可咋办，我的孩子，这可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