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马上就好。”
楚倾言应了一声，而后迅速从保温箱中夹出冰块，砸碎倒入西瓜汁，放上勺子给那人端去。
客人长得人高马大，三十来岁，看面相很是凶恶，上衣松松散散的挂了半身，露出一大片肉来，在镇上街头，这就是典型的混子打扮。
不过，只要是能赚钱，管他是混子还是平民，给钱就行。
楚倾言将西瓜沙冰摆放在那人的面前，道：“慢用。”
他盯着碗里的沙冰，端起来狼吞虎咽的解决掉，而后一抹嘴巴，将白瓷碗重重的砸在了青砖地上。
“彭”的一声，白瓷碗摔得粉碎，楚倾言皱起眉头，心道：这许是来找茬的。
果不其然，壮汉站起来，表情凶恶道：“妈的，老子要的是沙冰！你这什么玩意？”
楚倾言道：“是沙冰，你可以问问周围的客人，没给你上错。”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摊位上还有几个吃冰的客人，见这壮汉突然找茬，一两个不想惹事的，已经匆匆掏了铜板扔在桌子上，跑到一边去看热闹。
留下的也是一脸懵，一人道：“的确是沙冰，摊主给你上来的时候我还看了一眼呢，和我往常吃的一样啊。”
那壮汉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老子让你说话了吗？找揍是不是？”
刚刚说话的客人脖子一缩，看这男的不像是好惹的样子，不说话了。
“老子要的是沙冰，不是西瓜沙冰，你他妈给老子瞎放什么，老子最讨厌吃西瓜了！”
那壮汉对楚倾言怒目而视，高大的身体造成极大的视觉压力，楚倾言道：“那这碗沙冰我送你了，砸碎的碗也不需要你赔，你可以走了。”
壮汉愣了一下，很明显没想到楚倾言会这样说。
楚倾言并不是怕他，也不是怂了，只是开摊子做生意，终究和个人恩怨不一样，要是摊位惹出什么事情来，会影响生意。
因此，她选择妥协。
见壮汉不说话，楚倾言道：“要不，我给你来碗沙冰？不加西瓜的那种，不过要照常收钱。”
壮汉的表情变幻莫测，他有些贪婪的看了看那装着冰的保温箱，而后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骂道：“你他吗当老子什么人，这么好打发的吗？”
楚倾言摊摊手：“那你想怎么样？”
壮汉冷哼了一声：“看你是个小姑娘，自己摆摊不容易，就给我一点银子作为补偿好了，放心，我以后会罩着你的。”
楚倾言心里明了，原来是收保护费的，这里仿佛不归段深管理，至少摆摊的这些时间，都没有见到过段深和他的小弟。
不过，这里除了楚倾言一个卖冰沙的摊子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摊子了。
楚倾言道：“那你打算要多少钱？”
壮汉琢磨了一下，道：“一两银子，要是没有一两银子，我就砸了你的摊子！”
一两？
楚倾言与楚明儿两个累死累活，纯利润都没有一两，虽然这个季节的西瓜较为便宜，可是古代的水果终究是偏贵的，这个便宜也只是相对其它的水果而言。
楚倾言神色变了变，道：“这对面就是衙门，你敢砸我的摊子？”
壮汉有些忌惮的往身后的衙门门口看了一眼，嘴硬道：“老子有什么可怕的，衙门还能一直护着你不成？”
这话说的可是满满的威胁意味，就好像楚倾言收摊之后也会遇到危险一样，楚倾言思索了一下，觉得不能将银子交出去。
一来，这是她辛苦赚来的银子，二来，养成了这个风气，这壮汉肯定还会再来，她就是有座金山都不够给的。
楚倾言道：“银子没有，你要是想砸我的摊子，也得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
壮汉一听，眉毛一下子就挑了起来，半晌，嘲讽的笑出了声。
他指着楚倾言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刚才说什么，莫不是被老子吓傻了吧，哈哈哈哈。”
围观的人也吓了一跳，这壮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刚才摊主还服软来着，怎么一提银子，就换画风了？
“惨了，这男的是后街有名的混混，这摊主要倒霉。”
“后街老楼的人啊，怪不得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关键的是，这人老是打架，听说还进过大牢呢。”
“你认得他？他是谁啊？”
“你不知道？在后街里可有名了，他……”
壮汉不耐烦的朝着周围大吼了一声，道：“谁敢说老子闲话，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几人立刻收声，嘴巴就像是被缝了起来似的，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楚倾言心知这是个厉害混混，但看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就没那么怕了，而且系统也没有提示这人打不过，那就是各项数据都在她之下，没什么好怕的。
壮汉冷冷的看着楚倾言，那眼神要飞出刀来一样，道：“这还是头一回就小丫头让我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说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老子是什么人你看不出来吗？”
楚倾言歪歪脑袋，道：“看不出来，许不是人。”
“噗！”
围观的人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而后瞧见壮汉要杀人似的眼神，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壮汉气道：“臭婊子说谁？妈的看来你是真的想死了！”
他撸起袖子，将手指捏的嘎嘣作响，楚倾言并不害怕，已经暗中摆好了迎接的姿态。
“哇！猛男大战柔弱女，混子欺负小村姑啦！大家快来看啊，战况十分精彩，难舍难分啊！”
就在楚倾言准备先发制人，一脚踹翻壮汉的时候，平地袭来一声吼，惊得她差点绊了自己一脚。
楚明儿扯着脖子，将手圈成一个小喇叭放在嘴边，还在大喊大叫，冲着衙门口：“混子欺压小村姑啦，压得死死的啊，哎呦好精彩啊，光天化日强压民女好大的胆子啊！”
楚倾言抽抽嘴角，那壮汉也一脸尴尬，楚明儿仍旧在大喊，且内容越来越……
果然，很快就吸引来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衙门里的官差也被喊了出来，牛大力正好路过，皱眉道：“你这熊孩子，喊得是啥自己知道不？”
楚明儿脸不红不白，指了指身后的壮汉与楚倾言，道：“猛男大战小村姑啊，有毛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