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将暗卫呈上来的消息一一看?过,因为原本就锁定了搞事?的人,细细排除之下,发现三皇子党不管是动机还是时间安排和人手,纷纷对得上,楚尧冷哼一声,“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们是病猫。”
没有过多犹豫,楚尧直接下令去搞事?情,反正水都这么浑了,也不差他这临门一脚。导致前脚三?皇子还在皇帝面前淡泊明志,后脚就爆出了他和朝廷重臣勾结。
老?皇帝如今容不得人,何况是这样来势汹汹又明晃晃的欺骗,怒斥了三?皇子,任他在养心殿前跪软了膝盖,也没收回禁足的命令。
没让他去守皇陵,都是老皇帝心慈手软之下的结果了。
三?皇子党人心惶惶,有忍不住去提前找出路的,出的昏招惹人发笑,为了跟别的皇子投诚,不留余地的出卖了三?皇子,可想而知,他的新主子在这一次过后,也就留不得他了。
朝中势力暗暗洗牌,闻人西的凤阳殿颇是岁月静好。
绿漪从花房掐了把鲜花,粉嫩嫩的花骨朵,绿油油的杆儿,照着楚公子说的拿丝带绑成一束,团团圆圆好不热闹。绿漪瞧着便欢喜,比孤孤单单的梅枝子讨人喜欢。
“殿下,这花团好生娇嫩可爱,楚公子送来的鲜花还能绑好多,奴婢多做几个给您放到寝殿吧。”绿漪将?花团递到闻人西手中,细细的一小把,被丝带缠的扎实,把玩之下却有几分意趣儿。
“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做什么?”闻人西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思?念。
绿漪没那么多顾虑,她的存在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给主子解闷的,绿漪清了清嗓子,俏生生道,“定是在思念殿下呢。”
闻言闻人西眼风一横,不赞同道,“楚公子要忙的事?情很多,不见得有空闲时间。”
“谁说只能空闲时间才能想念啊,楚公子这会儿要是忙,也是在忙大婚的事?情,这正与殿下有关呢。”
闻人西不说话了,他自然是希望楚尧想念他的,但圣人书又教导他君子不可耽于情乐,所以见不到楚尧的时候,他便忍着心头那点火热。
沉默了许久,闻人西去书房处理事?务,形势愈发紧张了,他必须小心。
那天他和楚尧说明了身份,两人顺便商量了一下将?以后的路如何走,皇位他要夺,楚尧他也不想失去。
好在楚尧表现出来的,是全心全意支持他。
楚尧的支持是实打实的,既然闻人西都坦白身份了,他自然要做好一切打算,将?他男儿的身份跟父母坦白是肯定的,将?他的目标说给家人听更是必须的。
质朴大气的院子里,一颗参天大树立在院中,早春的绿芽还没占满枝头,显得树杈间的喜鹊窝十分巨大。
楚将?军抬头看?向喜鹊窝的下方——猴一样挂在树枝间的人,楚将?军对这身影恨得牙痒痒,暴怒吼道,“你给我下来!”
“下去可以,但您得答应我,绝不打我,绝不动家法。”楚尧语调平和有商有量的,提出来的要求半点也不虚,他坐在树枝上,悠哉的晃着腿。
楚将?军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还敢跟我提要求,这么大的胆子,你来当这个将军得了。”
“正合我意啊父亲,大将军真的给我做吗,跳过我大哥,这不太好吧。”楚尧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
“臭小子,你想什么美事儿呢!”楚将?军本就追着楚尧跑了很久,又气又累,气喘如牛,这么站着喊了几嗓子倒是缓过来不少,被气蒙的的脑子也清醒了些许,“你先下来,我不揍你便是。”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答应你了!下来吧。”楚将?军摸了摸脑门,发愁哦。
楚尧品了品他爹这状态,好像真的平静了,双手一撑,踩着几根错落有致的树枝子落了地。
一落地就被楚将?军一个擒拿摁到了地上,楚尧心里一声叹息,终是躲不过一顿毒打啊。
想象中的重拳并未落在身上,楚尧诧异的回头,阳光下楚父魁梧的身姿如泰山一般,下一秒泰山说话了,“走吧,全家开会。”
楚将?军直起身子,震了震衣袖,冲着楚尧重重哼了一声,率先去往书房。
望着楚父的背影,楚尧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进了书房,温柔娇美的楚母和他的精英大哥早已再此等候,楚母将?新斟的茶盏递给楚将?军,另一杯让楚尧自己拿。
楚父上座坐好,楚母坐在他旁边,下首是大哥,楚尧挑了另一边的座位,四人围着书桌,淡定的分享楚尧现有的情报。
已知闻人西是男孩子,他们好好的长公主儿媳变成了男子,但是男子,楚尧也认定了,所以他们有了一个男子儿媳,并且这个儿媳还有群雄逐鹿的野心和实力。
说实话,这个消息有点大,楚家人缓了半晌,楚父甚至追着楚尧出去跑了一圈,才算真正冷静下来。
“儿子,你确定吗?”楚母并不关心别的,她这辈子跟着楚父太平盛世的荣华富贵享受过,征战沙场的提心吊胆也经历过,如今两个儿子都长大了,她没什么遗憾了。
要说不想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是假的,可是武将?家的未来变幻莫测,她的丈夫又极有能力,被上头忌惮不可避免,她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所以楚母也是楚家接受的最快的一个人。眼下问这一句,也是想探探他的真心,从这孩子十三?岁起,她就看?不清了。
“我心悦他,甘愿为他成就霸业。现在黎民百姓民不聊生,这个王朝需要破而后立!”楚尧眼神坚定,沉声说道。
“即使你们没有后代?尧儿,真成事?儿了,那就是帝王啊,自古以来,帝王有多少恩宠?”楚母蹙着眉头,作为母亲,总是担心孩子会受伤。
楚尧明白母亲的未尽之言,飞鸟尽良弓藏,现在两人浓情蜜意,以后闻人西掌了权,谁能保证帝王的真心,他们看来,这就是楚尧带着楚家在进行一场豪赌。
“别的帝王我不知道,我对他有信心。”楚尧都没有提到他的名字,他的心头就柔软了。
楚航抱着手臂冷眼旁观,看?着素来情感淡漠的弟弟露出春水一样的神情,镇定的搓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里叹了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美成闻人西那样,谁还在乎性别?
他寻思弟弟这身板这魄力估计不会是下面的,或者不会一直是下面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以下犯上,多刺激?
搁他身上也要热血沸腾,如此被迷了心智,楚航也能理解了。反正他们楚家的仰仗不小,真到了最坏的局面,面对百废俱兴的小皇帝,他也翻不出这天去。
楚父的想法和楚航大同小异,几人思忖之后,虽然想法各不相同,却都觉得他们不会让楚尧和楚家落个碾落成泥的下场。
商量了一些如何协助,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准备,几人心里有数之后,楚父带着楚航去紧密布置了,书房还剩楚尧和楚母。
“多的事?情我也不劝你,你和他大婚将?近,虽然有内务府帮忙操持,可是有些事?情还是你自己做更显心意,你若是认定了他,就别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典雅高贵的妇人温声叮嘱,楚尧点点头,“儿子知道了。”
大婚前?夕,楚家的商铺就开始打折销售东西,行人问什么缘由,掌柜们都拱起手,喜气洋洋的答一句,“我们家二公子尚公主,皇上赐婚,喜结良缘,与大家伙同乐!”
深宫之中的闻人西也有所耳闻,想到楚尧的信件中说他为大婚做的种?种?准备,虽是未亲眼所见,也能想象着画面,心中的憧憬又多了一分。
他和楚尧和该是天生一对。
长公主的喜服华丽异常,天下最优秀的绣娘耗费两月,夜以继日缝制而出,大片大片的精致绣纹暗藏于上,闻人西将这红底金凤披在身上,身后拖了长长的裙摆,走动间凤凰的尾巴闪耀。
“殿下,奴婢们先帮您拖着裙摆,走路时千万要小心脚下。”
闻人西头上顶了重重的头冠,心里庆幸自己的身体好了很多,不然这婚礼都要为他缩减步骤,而他自己,一点也不想委屈楚尧,该有的,他们两个都要有。
列祖列宗保佑,保佑他和楚尧一直在一起。
宫里这边热火朝天忙了好几个时辰,楚家也同样是一群人忙的脚不沾地。
“大哥,家里传宗接代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楚尧将手掌拍在楚航肩膀上,语气里是迎娶闻人西的喜悦,好像尚公主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一样。
刚开始在他们家商铺里说减价是贺喜楚尧尚公主的时候,人家都愣了,他们朝廷里驸马是不当值的,尚公主就相当于放弃了入朝为官。高门大户的弟子,尤其是将军之子尚公主觉得高兴,那得是真爱吧。
“我无所谓,你高兴就好!”这是楚航的真心话,这是他十年来见过的最快乐楚尧。
鞭炮声中,楚尧骑着高头大马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