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这,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很难收场。
裴西多多少少感受到了楚尧的不对劲,没有过感情经历不代表没有脑子,光是用理智分析这件事,也处处透着不同寻常。
两人保持着距离,不约而同选择上山。
冥冥中有种指引,拉扯着裴西的脚步,相似的感觉闪过裴西的脑海,没有抓住。隐藏起自己懊恼的神色,裴西将注意力放到脚下的小路上。
楚尧面色平静,将整件事情分条缕析,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只剩下验证。
要验证,还不能少了裴西。
出门穿的鞋子不合脚,也不适合走山路,现下裴西走的一瘸一拐,依然一声不吭。打定主意似的,要和楚尧划分到底。
究竟是自己拉着人过来的,楚尧没有纠结太久,快走几步跨过无形的楚河汉界,在裴西身前弯下腰。
“上来我背你。”楚尧不想和裴西车轱辘话,堵死道,“这样走快一点,我也没法再做其他事。”
裴西脚步一顿,感受了一下磨破的脚后跟,还是四肢酸软趴上了男人宽阔挺拔的脊背。
柔软面颊搭在肩头,挤出蜡笔小新那鼓鼓的弧度,幸好映在地上的影子不甚明显,楚尧轻笑一声便罢了。
小路上的气氛又和谐起来,林子里鸟声啾啾,楚尧的后背温暖舒适,裴西手臂紧紧环着男人脖颈,良久后小心翼翼埋在手臂形成的空间里轻轻蹭了蹭。
“嘶——”裴西原本雾蒙蒙水灵灵的眼睛里,又涌现出星点泪花。
顾不得楚尧会发现,直接将双眼抵在背上,温热的眼泪透过薄衫沾染上楚尧的肌肤。
楚尧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之前又亲又咬,裴西唇瓣脖颈都破皮的厉害,现在只轻轻一碰,估计就疼的难受。
“回去拿冰敷一敷。”他们厮混的时候也激烈,楚尧却不会像是要吃了裴西似的,更多的是情趣。
裴西从喉咙里嗯了一声,保持唇瓣一动不动。
楚尧背着裴西走了那么二十分钟,终于看见寺庙的院门。
寺门半开半掩,并不如下山女孩说的那样关着门,裴西发泄过后心情有些放松,玩笑道:“要不要试一试,咱们一进去,庙门自动关闭,影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我自己进去就行,你在外面等我。”身体的不适卷土重来,楚尧全力克制着自己依然抓疼了裴西的腿根。
说完不等裴西应声,转身找了一处光滑的石头将人放上去,头也不回的跑进庙里关上了门。
裴西被放下再站起来终究耽误了几秒,追到门前也无济于事。想拍门,又怕打扰到楚尧,思来想去,靠着门口等里面的人出来。
寺庙里空无一人,四处打扫的干干净净,楚尧却感到一丝违和,周围的景物像是画上去的一样,不够真实。
来回走了两圈并没有什么发现,楚尧垂下头叹了口气,脚步拖沓的转向院门口,很明显他放弃了这次探究。
绷紧的细线兴奋地一抖,“平白得了这么多能量,嘿嘿。”
电光火石之间,楚尧在心脏处狠狠一拽,手掌被锋利割破,虚空中显现出一条时隐时现的细线,楚尧沉声点破,“系统,再不出来,我立刻切断这条线。”
如果现在系统有实体,一定面无血色,只看那时隐时现的光球,也能感受到对方的颤抖和绝望。
呜呜呜,早知道楚尧这么厉害,它就安静的苟了。
“你别乱来,哇啊啊啊,我跟你说实话还不行吗,哇啊啊啊。”系统哭得很大声,并且快速滑跪。
“不用你说,解决了你,什么事情就都迎刃而解。”楚尧不吃它那一套,雷声大雨点小,哭嚎半天也没说到正事情,不是在想着糊弄人,就是在想着有什么办法帮它金蝉脱壳。
楚尧熟知迟则生变,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就着手上的鲜血,像是缠毛线团一样将细线缠在手上,随着距离的缩短,楚尧明显感觉到系统挣扎的力气再加大。
但是宿主的血液对于他现在的形势克制太大,最后楚尧主动多留了些血,将系统光团攥在掌心。
此时系统已经虚弱萎靡的一批,光团整体呈现浅浅的粉色,这下系统是真的要哭出来,“……楚尧,你够狠。”
“不及你,我只问你一次,这具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楚尧始终没有放松对系统的辖制,不惜挑出一根细线割过手掌。
掌心的光团一个颤抖,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心里骂骂咧咧,嘴上小心解释:“首先,链接我和你的这根线,是你的气运。”
系统解释完这一句就停下偷瞄楚尧,见人脸色毫无变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
“这些气运的来源是裴西。”
“继续,别停。”
暴君发令,系统不敢不从,“因为裴西是这个世界的大气运者,像你这样的外来人员,只有跟在对方身边,才能好好活下去。我也没想到你们进展这么快,反正我看你三年之后就打算溜,那你之后远离裴西剩下的气运就没那么新鲜了,我就想提前吃两口。”
最后几句,系统越说越小声。心里的声音却很大,[你就是那么想的,我都看出来了!]系统心里明白,但系统不敢说。
“所以说,你偷了气运,我就要从裴西身上补回来?”楚尧冷哼一声,神色愈发冷淡,“你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你怪我做什么!你才是鬼东西,是你自己!我本来都被弹出去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又被拉回来,想要活下去是本能,你不能看不起我的机械心!”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做的?”楚尧笑问。
这笑容带着杀气,吓得系统气焰一矮,唯唯诺诺道:“……不敢……可是我已经比那些让宿主去攻略很多人的系统好多了。”
“你说的好,就是只让我对一个人不停的产生欲望吗?”楚尧嗤笑一声,并不吃系统那一套。
以自由消散换取被控制的工具人人生,怎么都是他更亏。
楚尧将系统举到眼前,细细打量,“你怕我的血,以我的血发誓,能不能约束你的行为呢?”
话音未落,团子一抖,楚尧立即起誓:“以……”
“别别别!你别这么说,我可以给你平等契约!”觑着楚尧黑下来的脸色,听着继续说下去的誓言,系统一咬牙一狠心,“别说了,我给你主仆契约还不行吗。”
楚尧话语不停,系统一边暗骂一边从身体里抽出一小块光团飘到楚尧眼前,光团展开自动浮现字体,楚尧逐字逐句研究一番,确定系统没有作伪,抹上自己一滴血,同意道,“我确认。”
体内情、潮歇下,楚尧整个人精神熠熠。随手放开系统,也不管它去哪诅咒他,反正目前别想再坑他。
说起来,楚尧哪里知道什么有约束力的誓言呢,炸一炸系统罢了。
事情解决,楚尧拉开大门,裴西的身体顺着向后倒在他腿上。
探手试了试额头温度,正常。猜想很可能是刚才他和系统的对话不能被这个世界所发现,坐在门口的裴西被波及。
将人打横抱起,往山下走去。没走几步,裴西就醒了过来,迷茫的问,“我们这是在哪?”视线扫到身后的寺庙,“我们来参观寺庙吗?”
“对,但是人家没开门。”
“哦。楚尧,我嘴巴好疼啊还有点肿肿的热热的,被蚊子叮了吗?”裴西没在上个问题上纠结,专注于自身感受。
“……对。一只大蚊子。”楚尧顺水推舟,“裴总既然醒了,就换成背吧。”
裴西那句我很重吗憋在嘴里,气哼哼的要跳下来,楚尧顺着他的力道放了手,依然是绕到身前,“上来。”
等了半天不见重量,楚尧回头一看,裴西红着张脸,对他说,“我脚蹲麻了。”
楚尧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实在忍不住,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笑声感染到裴西,两人笑作一团。
慢悠悠下了山,山脚下碰到卖冰棍儿的老婆婆,楚尧给裴西买了一只老冰棍儿。
“敷着,别吃。”
“这多浪费?我还没吃过这样的雪糕呢。”裴西不听话,窸窸窣窣拆了包装袋,把大冰坨子贴在唇上,探出舌尖小心探索,“还挺甜呢,楚尧。你要不要尝尝。”
冰棍儿伸到楚尧面前,手指紧紧捏着木棍,雪白的皮肤和冰棍差不多,再看冰棍,一侧被贴的亮晶晶,另一侧冒着冷气对着他。
楚尧微微侧头,斜睨着裴西啃了一口冰棍儿,咽下这块糖精似的奶冰,对身后不安分的人道,“好好敷嘴,别被冰块黏着二次伤害。”
“呜呜呜楚尧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楚尧我被黏着了!
楚尧好脾气的放下裴西,看着四周偶尔路过的村民,摘了裴西头上的帽子,遮住两人凑近的脸。
舌尖灵活的探到冰棍与唇瓣的粘连处,轻抚着入侵,啵的一声,解放了下唇,楚尧故技重施,裴西却痒的根本待不住,后撤两步带着冰棍一起摇头。
“我自己可以舔开了。”
楚尧:打倒系统,我好像搞丢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