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的外婆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终于回来上岗。
沈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被他纠正不少，但还是贪玩喜欢偷懒，听蒋浩说马场搞得有声有色，忍不住心动了。
蒋浩撺掇他，“出来玩啊，你就不想看看兄弟为你打下的江山吗？带上许程一起呗。”
沈时立刻被说动，想起这段时间顾沉除了给他训练以外，似乎还接了什么别的工作，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几乎每天都是完成任务就走。
有时候能和他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沈时想涨薪水让他辞掉兼职，可顾沉没同意，一问为什么就变成了闷葫芦，他也拿他没办法。
这么长时间他也该放松放松，眼下就有一个正好的机会。
沈时一口答应下来，“行，等会儿我问问他。”
蒋浩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贼兮兮地问道：“对了沈时，我问你个问题哈。你和许程是不是在一起了？”
沈时想也不想地否认，“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
蒋浩嗐了一声，“这不是因为你和秦雨分手了么，前阵子我还看到他晚上去酒吧买醉，最近倒是没看到他的影子了……”
沈时听到秦雨的名字就皱眉，“别说了我不想提他。”
“行，说说许程。”蒋浩立刻丢开秦雨，一本正经地说起来，“你们两个平时走得那么近，我还以为有点意思呢，你要是对他没意思的话……帮我问问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沈时的眉头刚刚松开又皱紧，不可思议道：“蒋浩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蒋浩就赶紧否认道：“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女朋友的闺蜜看上他了！我女朋友让我牵红线，我总得打听打听人家喜欢男的女的吧……”
原来是这样，沈时明白了，不过他也不知道顾沉的性取向，“那我问一下吧。”
顾沉像往常一样过来给他训练，沈时今天做得格外认真，让顾沉都有几分意外，难得地夸了他一下。
沈时的尾巴瞬间翘起来，立刻得寸进尺道：“我觉得我应该可以获得一个奖励。”
顾沉也想调动他的积极性，于是欣然同意，“可以。”
沈时眼珠子转了转，“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顾沉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先问，“什么问题？”
沈时没有一点拐弯抹角，问得特别直白，“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话音落下后是短暂的静默。
顾沉似乎是在思考，好一会儿才如实道：“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沈时有些震惊地看着他，推测道，“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别人吗？”
顾沉沉默了，从小到大他接收过最多的东西就是恶意，就连这张出众的脸，引来的也多是不怀好意。
他没办法喜欢上任何人。
而沈时，是他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善意。
沈时一看他的反应就明白了，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纪大难题。
等到顾沉一走，他就打电话给蒋浩原话复述，果不其然对方怀疑地问道：“沈时，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沈时怼他，“你以为自己是猴？”
蒋浩顿时拍板，“那就是许程在耍我们。”
沈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人家才没那么无聊。”
蒋浩也遇到了难题，但很快他脑中灵光一闪，“等等，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思考。不知道喜欢男女，那么就有可能喜欢男人，也有可能喜欢女人，甚至是男女都可以喜欢……”
沈时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甚至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蒋浩不放心地嘱咐，“总之你一定要把他带上啊！要不然我女朋友能在我耳边念上一个月，简直比唐僧还要可怕……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就是碰个面，其他的顺其自然。”
“好吧。”沈时答应下来。
到了晚上，顾沉收到沈时的邀请信息，想到白天对方问过的那个问题，陷入了沉思。
沈时喜欢男人，他知道。
只是对方为什么突然开始关心他的性取向，现在还主动约他去玩……
顾沉看着信息久久没有回复。
***
第二天，沈时准时出现在顾沉家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男人下楼，顿时眼前一亮。
今天的顾沉看起来很不同。
可脸还是那张脸，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衣服也没什么特别……但沈时就是觉得他比平时更帅更有气质了。
见沈时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顾沉莫名有些不太自然，“看我做什么？”
话音刚落，沈时就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然后揽住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行啊你，居然偷偷变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不可能啊，他也没透露过消息。
“知道什么？”顾沉看了眼他的手，犹豫着要不要拉开的时候，沈时就已经毫不留恋地迅速撤退，只残留些许若有若无的温度，他黑眸一暗。
沈时挑挑眉毛，保持神秘，“没什么，今天带你认识几个朋友。”
顾沉不感兴趣道：“我不需要朋友。”
“交朋友有益身心健康。”沈时纠正他的想法，满脸认真道，“你现在只有我一个朋友，就只有一份开心。多几个朋友，就多几份开心。”
顾沉好像一直以来都是独来独往，性子似乎有些孤僻，沈时之所以会答应蒋浩，有一方面是想扩大顾沉的交际圈，多交点新朋友。
至于牵红线，那是次要的。
沈时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要是放在以前，顾沉肯定是够不上他的交友标准的，性格冰冷，沉默寡言，有时候还莫名其妙的拽……如果不是颜值高身材好，沈少爷绝对鸟也不鸟。
和美人做朋友，就是赏心悦目。
沈时偏头看了眼顾沉，觉得自己的眼光可真好，与此同时又生出一种古怪的情绪来。
就好像小时候得了一个精美的玩具，他四处炫耀，引得其他小孩纷纷围观，这个摸一下那个碰一个，谁都想要玩。
他气得把玩具抱回家，藏起来一个人玩，不肯再让他们碰一下，甚至是看一眼。
沈时又看了眼顾沉，突然气闷。
怎么办，突然不想带他去了。
万一顾沉认识新朋友后，和别人玩得更好怎么办？沈时光是想到这种可能，就不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