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翊蹲在厨房门口削模具,一下手就是个崭新的克苏鲁风味。
她两天没主动和慎渊说话了。
被慎渊掀翻蒸米糕,除了一开始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一股酸涩,眼眶都有点发胀,到后来也就想通了。
是她自己傻,误以为慎渊是能够交流的,用错了对他的态度。
林翊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把慎渊当老板会比较好,靠他保命吃饭,但也没必要黏上去保持交流。
她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把手里雕残的模具一扔。模具咕噜噜地滚出去,正好滚到一双短靴前停下。
林翊一惊,顺着短靴往上看,看到的是慎渊那张相当漂亮的脸。
她立即露出上班见领导的官方微笑:“神君,有事吗?”
慎渊看见林翊这个笑就觉得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有问题,只皱了皱眉:“没事。”
“哦……”林翊不管了,摸了一个新的竹筒,刀尖一转,留给慎渊一个黑漆漆的发顶。
慎渊看着那个认真的头,心里更不爽,随口找了个事情:“明日是十月初一,你倒是准备好了?”
准备好……准备好个屁啊。
这几天林翊除了自我安慰性质的调息,就是和各类能找到的食材搏斗,慎渊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她穿进来的是个修仙文。
林翊手一抖,手里的小刀直直地往下掉,所幸腿避得快,倒没有划伤。
慎渊嗤了一声:“迎战的时候记得握紧剑。”
林翊想想寒霜的重量就头痛,皱着脸抬头看慎渊,浑身都是求生欲:“……神君,我还有救吗?”
看着林翊把注意力从手里的破竹筒到自己身上,慎渊觉得稍微舒服一点:“起来。拿剑,我教你。”
林翊立即起身,把身边杵着的寒霜拿起来抱在怀里,看了看此时空手的慎渊:“呃,神君……您怎么教?”
院子边上有几株长得相当高大的树,枝杈蔓生,斜斜地长到院子里。慎渊信手折了一段,大概小臂那么长,光点缠绕着那截树枝,从他握着的地方向另一段移动,所过的地方显现出轻剑的模样。
与此同时慎渊固定头发的白玉松脱,漆黑的长发拢起,光点浮着白玉在扎起的地方绕了几圈,原本披散的头发就扎成了马尾。
……看不出来啊,您还会巴啦啦小魔仙全身变。
林翊感慨,顺便发现慎渊原来留出了一些鬓发,平常披着头发不太明显,头发一扎就清晰地看见那些头发软软地从耳边垂落,发梢大概刚过下颌。
马尾版本的慎渊实在太有少年感,林翊脑子一抽:“神君您贵庚?”
慎渊懒得理她:“拔剑。”
林翊不敢再问,乖乖地握住剑柄。这几天调息的最大作用是能自由地调动灵力,虽然只有一点,但拔寒霜还是够了。
她拔出寒霜,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然后呢?”
慎渊往后退了几步,退到空旷的院内,树枝化作的轻剑一勾:“刺过来。”
林翊傻了:“……啥?”
“刺过来。”慎渊重复一遍,“随便刺,把灵力灌进去。”
哦,实战教学……面向一只毫无经验的菜鸡的实战教学。
林翊看着几步开外的慎渊,在心里为自己流泪。
但剑都在手里了,是实战教学也没法,林翊鼓鼓劲,感觉到手臂上的脉络微热,细细的灵力自绛宫流入指尖。刃口的霜花微微浮现出来,林翊感觉到剑在她手里微微震动。
林翊稍微有了点信心,握紧寒霜,学着电视剧里的路数,向着慎渊跑了几步,借着跑起来的力气把剑尖对准慎渊,手腕一动将剑刺过去。
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林翊虎口一麻,再看时剑已经被慎渊格住。明明是树枝化作的轻剑,在慎渊手里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再不能前进半分。
“力气不够。”慎渊多用几分力,“我只要再用点力气,能把你的剑挑飞。”
寒霜上立时传来一阵向上的力,林翊连忙抱紧剑柄,苦着脸:“这也没法啊……我就这么大力气,吃菠菜也来不及。”
“什么?”
林翊一愣。
以前她胡说八道玩梗的时候慎渊从来不理,今天怎么搭话了?
她皱了皱眉:“就是……哎,就是有个水手,需要大力的时候就吃菠菜……不过是虚构作品啦,实际上吃菠菜应该也没有用。”
“吃什么都没用。”慎渊说,“我问你,若是有人向你挑战,你是想要他死,还是只想赢?”
“当然只是赢了!”林翊心说死什么死,答要他死不就坐实了这个壳子反派女配的身份,“无冤无仇的,要他死干什么……”
慎渊忽然向着林翊俯身,降低身高和她对视,语气里缠绕着三分近似诱哄的感觉:“那你……想要我死吗?”
林翊心说这是什么鬼问题,刚想反驳,话却梗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眼前的那双眼睛太漂亮了,眼型略显狭长却不过分,眼尾微微上挑,睫毛浓长得可以挑战所有睫毛膏广告,一眨就流出一段含情带怨的风光。
像是只慵懒的狐狸,天生媚骨,不自觉地风情万种。
还有眼瞳,分明是深深的黑色,林翊却在其中看出了金色的漩涡,旋转着让她神思恍惚。
她开口,声音飘飘渺渺,自己都不清楚说了什么:“不想啊,你这么好看……”
慎渊满意一笑,直起腰:“再来吧。用力。”
林翊浑身一颤,从刚才那种恍惚的状态中脱出:“刚才我好像走神了……”
“无所谓。”慎渊笑笑,“再来,我教你剑式。”
林翊应了一声,退开几步,再次握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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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翊跟着慎渊练了一下午剑,累得浑身酸痛,晚上在温泉里泡了半个小时,肌肉的酸痛缓解,走回房间时腿上还是重得像挂了两个铅球。
她在榻边坐下,按摩着小腿麻木的肌肉,想来想去也只好安慰自己,至少强身健体,跟着慎渊每天折腾,说不定能练出马甲线。
……等等,除了脸,她还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壳子,搞不好原来就有马甲线?
不想还好,一想起来就暗搓搓地心痒,林翊越想越痒,忍不住悄咪咪解开了腰带。
反正这几天慎渊连晚饭都不回来吃,一副不和她玩的样子,都这个时间了,更不可能回来。
林翊想了想,选择侧过身,腰带松脱,寝衣的襟口立即松到圆润的肩头,露出一截锁骨,再往下则是隐在暗处的白皙肌肤。
她感慨一句林忆的肤色是真的白,在这种灯光条件下都有种微微反光的莹润感觉。
林翊先摸了摸稍嫌硌手的锁骨,忍不住啧了一声,再顺着继续摸,摸过不算丰盈的胸口,就到了平坦的腹部。
她上下左右摸了一圈,腹部紧实,一点赘肉都没有,但好像也摸不到腹肌的触感。
林翊觉得有点可惜,不知为何钻了马甲线的牛角尖,恨不得这个壳子上立刻出现,怕是自己没摸出来,忍不住又扯开一点衣襟,低头去看。
门忽然被打开,门轴转出细微的声音。
林翊一惊,条件反射地抬头去看,看见一身寝衣长发微湿的慎渊。
林翊整个人都僵了。
慎渊也僵了。
“……听我解释!!!”林翊恨不得把刚才的自己吊起来打,草草拢了衣襟,整个人往被子里一钻,下颌抵在被子上,“我我我我可以解释的!”
慎渊的视线从林翊那张通红的脸上下滑,落到被子外露出的那截小腿上,肌肤白皙,脚踝玲珑,脚趾因为紧张蜷了起来。
他忽然想到刚才进门时瞥到的场景,女孩半侧着身坐在榻上,漆黑的长发垂落,襟口里隐约露出白皙的肩头,往下是若隐若现的躯体。
黑白相织,灯光昏黄,有种异样的诱惑。
慎渊错开视线:“你说。”
“那什么,我真不是变态……”林翊许久没有发动八核大脑,磕磕巴巴地说,“是……是这样的!我听说,那什么,裸睡……对,裸睡!有益身心健康……”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且怎么听怎么变态,一声呜咽,掀起被子遮住了脸,徒劳地辩解:“我真的……真的不是变态……”
慎渊看着林翊整个人往被子里钻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出于一种难以描述的心态,他开口逗她:“是吗?”
……卧槽,这么睿智的理由都能信?
林翊觉得自己有点摸不准慎渊的智商浮动曲线。
但是既然他都信了,大好机会不能错过,林翊抬头,顶着被自己揉乱的头发,情真意切地点头:“真的!你想啊,赤子之心,说明我们生来是不穿衣服的,衣服就是这个躯体的束缚,就像社会规范一样束缚着我们。”
她吞咽一下,继续胡说:“当然,那啥,出于道德观念和公序良俗的需求,虽然我们迫切地需要解放,但是也不能随便到大街上解放。那就只能在晚上,在卧室,这样一个私密的个人空间,自己解放一下……”
慎渊耐心地听林翊胡说完,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指尖勾上腰带,轻轻解开:“好,那我解放一下。”
林翊:“……”
林翊:“有话好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