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蒋亦峥的车在路上等红路灯，可是他却错过了一个红绿灯。
玩着手机等季芊一开始也没有发现，直到后面的喇叭声将她的注意力转回。她才开口，“走了…”
当她眼睛落在蒋亦峥的身上时，他的视线遥遥望着什么地方。
随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个自行车摆的小摊，上面串着一串串红通通的糖葫芦。这是只有在冬天才会有的食物。
可季芊却不知道蒋亦峥为什么会那么出神。
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声音也温柔至极，“蒋亦峥，你先把车停在一边。”
人终于回神，看向她时有些懵。不过按照她说的，把车拐了一个弯，停在了路边。
车刚停稳，季芊就让他在车里等，她蹦蹦跳跳地跑下了车，往小摊那处走。季芊穿的很多，尤其脖子上一条大围巾，把她整个人都围住。根本看不见她跟店家说了什么。
只看到摊主老爷爷笑的直开心。
不一会，她又倒着小碎步提着一推东西跑了回来。嘴里还絮絮叨叨说：“快走快走，不然全都化了。”
蒋亦峥什么都没说。一路上更是专心地在看车。
直到回了家，他把车停稳。季芊比他快一步下车，快步跑到他车门口，像是小门童一样，给他开门。
“你干嘛？”
季芊弓腰抬着手，嘴里却不耐烦，“赶紧下车。”
被她这种奇怪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刚一下车，就迎上一双冰凉的小手，牢牢地将他牵住。用力拽着他往家门口走。
回到家，季芊像是邀功一样，把她买来的东西一一放在桌面上。
还不忘给他解释，“所有的糖葫芦我都买回来了。”
“有各种水果等，就连山楂的都有不同的形状。不过你放心，你先尝一尝，等确定了自己喜欢吃什么，下次我再跟你买。”
蒋亦峥走到她旁边，看着铺满一饭桌的冰糖葫芦。
又抬头看向她，疑惑一句，“这些，都是给我买的？”
虽然嘴上能伪装出一副平静无恙的语调。可他的眼神骗不了人。他眼底有些光，像是泪花折射出来的。
季芊勾着他的手，想要冲淡他不高兴的情绪。可其实，她连蒋亦峥为什么这样都没弄明白。
“先吃车厘子的吧，这个最贵。”季芊从纸袋里拿出一串，递到他的嘴边。
无声地接过来，他吃了一口。先是微微皱眉，随后眉头舒展，继续不言语。
她一把抢过来尝了一口，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便重新放回了纸袋里。
又拿出来一个正常的糖葫芦，“这是最基础的。不过，也是最便宜的。”
这一回，蒋亦峥没有接，他看着季芊手里的东西迟迟未动。良久，看到糖葫芦上裹着的糖都渐渐化开，他才说话。
“我从来没有吃过糖葫芦。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该是什么味道。”
季芊等不及他，于是自顾吃了一口。刚开始很甜很脆，吃到后面酸的倒牙，“那你比我惨，我小时候吃过一会。但是不喜欢。”
看着纸袋里的那些，“我倒是更喜欢这些奇怪的新组合。”
蒋亦峥拿走她手里的糖葫芦吃了一口。确然是先甜后酸的口感。不过他好像还觉得不错，于是又吃了两个。
两个人吃了一会，季芊再次打破沉默，“蒋亦峥，以后你想吃什么都告诉我，好不好？”
她想要了解他的喜好，也想要用这种方式去温暖他，喜欢他。虽然这里面的小心机，蒋亦峥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
他看着人，小声地回应，“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季芊耳朵不算多灵敏，可是这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正在吃东西的嘴巴停了下来。
怔住几秒后，一脸坏笑地转过头来看他，“那既然如此，我给你做饭，当感谢你好不好？”
钱，他从来不缺。礼物更没有什么他喜欢。
季芊记得蒋亦峥说过，欠了别人的不要紧，重要的是要学会好好道谢和归还。一顿她亲手做的饭或许于他而言并没有多重要。
可对季芊来说，却是万般困难。
只见蒋亦峥脸上的笑容在不断扩大，她知道自己这个提议被接纳了。于是补充一句，“不过，你可能需要指导我。”
她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她也就做了一些家常菜。最重要的一个红烧肉，还是蒋亦峥自己做的。
但是当几个菜加上一个汤放在桌子上时，一个人满意，一个人满足。
季芊今天在厨房里掌握了主动权，她把蒋亦峥安排在位置上，勒令他开饭前不准再动一下。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似乎有些东西他有些忍不住了。那种温暖的陌生感充斥着他浑身上下。
以前，他只有爷爷。
而如今，他似乎拥有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这个人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从小到大照耀着他的世界。他难以想象，若是她离开了，那黑暗是否又会再次降临。
“好了，全都搞定了。”她也学着蒋亦峥，会在饭菜做完以后先把用具都洗干净了，才过来吃饭。
现在的厨房，就像是刚才没有被摧残之前，干净整洁。
季芊端着两碗饭坐在桌子对面，絮絮叨叨：“这个醋溜土豆丝好像有点酸了，要不要加点盐？”
对方讪讪摇头。
“那这个番茄炒鸡蛋你平时吃的是什么口味，要放糖吗？”
蒋亦峥看着她，再次摇头。脑海里的虚晃仿佛已经将他所有的意识都带走了。
寻着每一道菜都问了一遍，最后季芊长舒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笑的灿若星河，眉目间都是春天的味道。
明明外面在下着雪，可看到她的人只觉得胸口暖得有火苗，滋滋燃烧着他整个人。
“开动吧。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季芊看他端起了碗，自己也跟着他的动作。但她的一双眼睛紧盯着对面，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给予一个严肃客观的评价。谁知道，她却等来了一句话。
“我们，续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