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芊看到了于念澄朋友圈的一瞬，只觉得烦躁不堪。
她疲累了一天讨论剧本，一遍遍排练。绞尽脑汁地去思考剧本里留下的可能性。可是当她躺在工作室休息室里，却看见蒋亦峥跟别人偶遇的状态。
无端地想摔手机，却又觉得不值。
不管是于念澄还是蒋亦峥，都不值。于是她蒙着被子准备睡觉。
虽然依旧睡的不踏实，可经过昨晚和今天的疲惫累计，还是迷迷糊糊睡到了天蒙蒙亮时才睁开眼。
五点多闹铃响个不停，她起身的时候烦躁又增加了不少。在工作室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唐唐就来接她了。
车里，唐唐抱怨，“这是我跟了那么几个剧组，面试最早的一个。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季芊闭着眼养身，起床气是过了，可烦躁徒留在心里。
这种烦躁，在试戏候场区达到了顶点。
因为是按照顺序来试戏，所以她应该会很晚才叫到号。于是拉着唐唐坐到了最后面。刚落座屁股都没捂热，就看见了于念澄和她的经纪人。
唐唐最先看到，“于念澄，她怎么会在这里？”
季芊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只觉得她出现在这里，是跟昨天遇见了蒋亦峥有关。
虽然这个假设需要证据佐证，可她就是那么认为的。并且矢志不渝地坚信，是做了恶心的勾当。
嘴边恶言相向，“狗男女。”
季芊闭着眼，不打算跟她打招呼。
可就像是炫耀一般，于念澄朝她走了过来，嘴上带着标准的虚假笑容。声音还很惊喜，“思琪，你也在这里？”
她不想睁开眼睛，只是眉头一蹙。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人赶紧离开。
于念澄不仅不走，反而轻轻推了推正在闭目养神的她，又温柔地说道：“思琪，我跟你说话呢。”
“你跟我说话，我就要理吗？”
终于，所有的烦躁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而且是冲着最令她厌恶的人开口。
季芊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剑拔弩张的气势确实有点吓人。
只不过对方似乎早有预谋，惊讶地捂着嘴，可怜兮兮地说道：“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难道是因为我也来这剧组面试，你觉得我抢了你的角色？”
唐唐和季芊都是一脸懵。
这人在自导自演些什么。可没等她们回答，身边始终沉默的经纪人站了出来。
一副母鸡护小鸡的姿势护住于念澄，怒吼道：“你们别这样，澄姐是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试戏机会。”
那一刻，季芊只觉得累，累得让她懒得开口。
跌坐在位置上，摆摆手让她们赶紧离开。
可是于念澄的戏还没有演完，又怎么可能轻易走掉呢。蹲了下来，整个人都是非常卑微的姿态，反过来安慰着她，“思琪你放心。我就是来试试行不行，没想过要跟你争。”
顿了顿，“况且我也争不过你？”
“这话你可得说清楚。不然搞得我们好像有什么后门一样。”唐唐看不下去了。
她虽然不知道于念澄酿的什么阴谋诡计，可光是凭借她污蔑她家艺人的这两句，还是往日种种，就足够态度恶劣了。
于念澄也不管身后的人说什么，继续道：“你那么厉害，那么有本事。演技好，别的地方也好。我当然得向你学习了。”
季芊抱着手，连眉头都懒得拧在一处。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慢吐出来。随后睁开眼，一只手指头抬着于念澄的下巴，勾着嘴角笑说：“那你得好好学。别总想着那些歪门邪道，这些可不是我教的。”
说完，她抱着手起身，离开了候场室。
当轮到季芊试戏时，是唐唐给她发了个微信，她才重新回来的。候场室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但于念澄还好好坐着。
看来是跟她竞争同一个角色了。
季芊所饰演的，是一个在战争中失去了丈夫的女人，被敌军买到妓院后，从堕落到自强，最后为了拯救一小部分人而选择牺牲。
剧方提供的三个片段里，她选择了第一个丈夫刚去世时跟村书记对话的片段。需要表现出一个女人在战时的无助和悲惨。
走到舞台上，一束追光投过来，她看向了舞台下。
不像上一次面试安哲的戏时，有一个人站在舞台下默默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今天她更加成熟地完成了表演后，台下只有安静。
良久，有人开口，“太棒了。”
“我觉得这是今天最好的表演。生动隐忍，完全理解了这个角色，很用心。一个人内心丰富的感情全都在眼睛里了，却又不是夸张的演绎。”
“而且她也是今天唯一一个没有化妆的女演员。”
看来季芊明白了为什么要那么早试戏的原因了，剧方就是想看看大家素颜的状态。因为是大荧幕，所以是不需要带妆的。要的就是演员本身的状态。
她曾经被腾华瑞老师批评过，后来就学乖了。
没想到在这里，又一次获得了善果。
“我真的觉得特别好。所有的状态都很对。她的简历虽然简单，可每一部剧也都反响不错。”
台下的人还在夸，可季芊觉得，竟然都不如蒋亦峥给她的一个大拇指。
她真是病的不轻。
试戏结果三天以后统一通知。季芊回到了候场室，情绪还有些没有抽离，所以稍微休息一下。
于念澄刚要过来打招呼，被她一个眼神呵斥住，她便悻悻离开了候场室。
唐唐培在她旁边，突然觉得微博上风向不对。然后紧紧握住她家艺人的手问道：“姐，刚才你试戏的是第一个片段吗？”
季芊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手机已经端了过来，“不止是我，现在全网都知道了。而且全是你的照片，还有你已经被内定的消息。”
人只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正要拿过手机来仔细看的时候，突然有人出现了。
这个人是刚才领着她去试戏的引导员，现在一脸冷漠地看着她，“顾思琪，剧方的人要找你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