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到处都张灯结彩的，大红的灯笼，喜庆的对联。所有的一切都看着热闹又温暖。
可坐在车里的季芊看到这街景时，莫名觉得涌上心头的空洞。
她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唐唐，快要过年了吗？”
唐唐正在开车，思索了一会。回答道：“马上是元旦了。过年是下下个月13号，今年过年晚，大年初一是就是情人节。”
一连串的节日，就意味着马上要有一连串毫无意义的忙碌。她的工作就是给人带去快乐，可她自己好像并不快乐。
季芊有些想不起来往年的春节都是怎么过的。无非就是锗清来家里做饭，两个人简单吃一顿。
接着第二天她继续投入工作。
她无父无母，身边的亲戚早都被她得罪的差不多了，逢年过节的她只觉得轻松。没想到如今换了一个身份，竟然觉得孤单。
“你平时春节都怎么过？”
唐唐有些愣住了。可一想到顾思琪是顾家不受待见的私生女，肯定也没有好好过过年。于是暖心地说道：“我们家人多，一大家子从早上开始忙，就为了准备晚上吃的东西。”
吃完陪着老人看会春晚，几个小辈就会约着出门放烟花。不过这几年就改成去寺庙里烧香了。”
“为什么是烧香？”季芊对她的话引起了兴趣。
“因为随着年纪的增大，总有些迷信地认为求菩萨比看烟花来得有意义。”唐唐玩笑了一句。
可季芊眼神忽地黯了下来。嘴里循循疑惑，“我觉得看烟花也很有意义啊。”
她从来没有看过，小时候没有条件，长大后没有心情。现在听唐唐那么一说，她无比地想知道，在寒冷无光的黑夜中，绚烂的烟花究竟是什么样的。
“当然当然，其实过年就是图个热闹。干什么都无所谓的。像我们家里老人就算是守着麻将机打麻将，都能乐呵呵地玩上一个通宵。”
季芊仿佛都能想象到那个场景。越是清晰，心里越是难过。
唐唐感受到了她的异样，转头看着她说道：“姐，要是你不嫌弃的话，今年来我们家过年呀？”
“真的？会不会太打扰了。”她怎么可能会嫌弃。
对方摇摇头，用一种非常巧妙地方式让季芊放下了介怀，“我们家的人都不相信我在跟明星一起工作，你去了正好可以帮我证明一下。”
季芊终于笑了，不再是强颜欢笑。
唐唐把她送到别墅区门口。当她走在那栋熟悉的小洋楼门口时，心里所有的消极似乎都消失了。她似乎忘记了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或许会陪着她过这不一样的新年。
她又何必去别人家里找热闹呢？
他的家人不也是她的吗？
季芊脚步轻快地往回走，忍不住哼起了那首耳熟能详的新年好。回到家里，她依旧在哼着这首歌，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忽然，背后出现一个声音。冷冽如冰，“你心情很好？”
“你怎么在家？”季芊转身就看到了蒋亦峥。可迎接她的一张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友好。
相反地，带着一丝说不清楚的愤怒和怨恨。
“我问你，你去哪里了？”蒋亦峥双手垂在裤边，紧紧地攥着拳。
这一质问，让季芊莫名地心虚。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直言自己去了季氏集团，跟锗清说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下意识地，她的谎言脱口而出，“没去哪，跟唐唐去看新戏的导演了。”
蒋亦峥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靠近了一步，那种压迫感更甚，他又问，“什么戏？”
她本来就是编的，问的太多，更容易漏泄，所以干脆模棱两可地回答，“不是什么好的戏，所以我们没有谈成。再看看吧。”
“我问你，是什么戏，在哪里见的，哪一个导演？”
蒋亦峥整个人扑了过来，逼得她连连后退。一步一步直接退到了饭厅，直到她的腰抵在饭桌上退无可退了，对方才没有再往前。
季芊用手挡在他的肩膀上，有些不解地问道：“你干什么？”
“为什么要撒谎？”
蒋亦峥笔直地站着，用俯视她的视角在质问。而大腿压在她的腿上，让她也完全不能逃走。
或许是季芊太心虚了，反倒恼羞成怒地仰头迎上他的目光，“你凭什么说我在撒谎。”
“再说，我去了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蒋亦峥的手粗暴地揽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控制着她的肩膀。两个人离得很近，可他却没有再往前。
嘴上仍然在质问，“为什么撒谎？为什么你去了季氏集团，却不能告诉我？”
他在意的，不是她去见了锗清。而是她见了锗清之后，竟然是开心地回了家，却隐瞒了自己的行踪。
难道她就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喜欢到即便是换了另一个身份，她也还是不断想要接近锗清。
季芊张着小嘴似乎是要回答，却被人狠戾地吻住。
“你放开我。”季芊的嘴里充斥着血腥味，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蒋亦峥的。
两个人间没有一丝情感，只有愤怒和逃避。
他红着一双眼睛，手上的力量更大，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直接按在餐桌上。时不时退开一点距离，却还是只有质问，“非得是他吗？别人都不行？”
不等季芊回应，再次吻上去。
像是一只失控的野兽，让人害怕。其实，他也在害怕。他害怕从她的嘴里听见那些伤人的话。干脆放弃理智得占有她。
季芊在一瞬间，终于奔溃地流下了眼泪。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不知道如何推开。只是眼泪一滴滴从眼眶中出来。
终于，在她身前的戾气消失了，随之消失的是覆盖在周围的那团温暖和压力。
蒋亦峥从她身上起来，没有解释，没有道歉。直接摔门离开，徒留整个房间里，那若有似无的青桔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