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在一场大雪之后，变得疯一样地寒冷无情。每天都在下降的温度，没有半点南方该有的样子。尤其室内没有暖气，到处都透出一阵阴冷潮湿。
在网剧开拍前的几天，千恒星工作室里又出了一些幺蛾子。
不过是唐唐搞出来的。
她先是说服了林熙，才拿着相机和支架来到了季芊面前。一脸坦荡地说：“姐，最近小视频很火呀，我们要不要也拍？”
季芊放下手里的剧本，看着她淡淡问了一句，“你是来找我商量的？”
“当然。”嘴上那么说，可手已经把支架摆好，开始调设相机了。
她一把拿过相机，先阻止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坐回位置上劝起了另外两个人。
中心理由很简单，不知道要拍什么。
唐唐倒是早就想好了，就是拍一些日常，让粉丝能感受到和明星的近距离接触。不过林熙觉得不应该这么消费自己的热度，应该拍一些有内容的东西。
比如吃播或者玩游戏，或者化妆，等等。
季芊没有注意，但觉得他们也是用心为了自己的热度而努力。所以最后她想到了一个自己擅长的领域。
“搞化妆吧。”顿了顿，“准确来说应该是推荐产品。我化妆技术一般，但是对于护肤的心得倒比比皆是。”
如是，便确定了小视频拍摄的内容。
一切非常顺利，三个人就完成了几个小视频的拍摄。先是入住平台的视频，然后就是几个非常有料的干货。她们没有想到顾思琪对于肤护品竟然那么专业。
不单单只是追求昂贵和名牌，甚至会分析成分和用料。
唐唐忍不住疑惑，“姐，你平时晚上是不是都不睡觉？”
被她逗得连连大笑，季芊回问，“为什么那么觉得。”
“因为你每天要看剧本，在片场忙着学习。可是你私底下对于护肤这个领域又那么了解。我实在难以想象，你是从哪里抽出来的时间搞这个。”
季芊的笑容一瞬僵住了。她嘴上没有回答，可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那是她的前半生啊。
季氏集团是M城最著名的护肤品公司，她曾经是这家公司的总裁，她曾经在实验室里无数次地验证季氏旗下的产品。她当然知道。
可现在，她却只能把自己的才能放在这种地方，心里的自尊心像是一个频临崩塌的危楼。
顾思琪在分享护肤品的干货在小视频网站一下就火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她。
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多的利益。
首先找到千恒星工作室的，是平台负责直播的人。她们都希望顾思琪能在线上长时间地给大家做分享，同时为平台引流。
唐唐这一次倒是先询问了她的意见。
对于季芊来说，只要是能赚钱又不回名声的事情，再累再难她都愿意。
就这样，在小视频刚上传了不到十个的时候，季芊开了第一场直播。
刚开始直播不热闹，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着手机讲话。整个人显得有些发懵，只能找点事情来做。于是她拿着剧本开始背。
浑然不知直播间里正在涌入大量的粉丝。
“我琪姐是在背剧本吗？”
“作秀作秀。”
“小姐姐好美啊，小姐姐神颜。”
季芊偶尔抬起头回应一下弹幕上她感兴趣的话题，但是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剧本上。过了一会，唐唐来提醒，“姐，直播了，直播了。”
人刚走到她旁边，被一把拉进了摄像头了。
她把唐唐一下拉坐在自己身边。一脸坏笑地向镜头说话，“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美女经纪人。”
一瞬间弹幕热闹了一些。
“喔哇，这团队是什么配置？姐姐就够美了，经纪人也好绝啊。”
“萝莉控路过。”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们都长得很丑吗？”
“前面的，是你心里丑，看这个世界都是一坨屎。”
唐唐没有面对过镜头，但是非常淡定地对镜头假笑了一下。看到有人送礼，她就出生感谢，看到有提问的弹幕她就回答。
不一会，屏幕前闪过一家宇宙飞船。
她拐了拐身边的人，小声说道：“人家说看到屏幕上出现任何东西，都要感谢。”
季芊回神，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ID。毫无感情地说道：“谢谢白白白白白送的礼物。”
唐唐一口气上不来。她这哪里有半点感谢的意思，简直就像是别人欠了她的钱一样。于是她代为感谢，“谢谢白白白白白送的宇宙飞船。谢谢你白白白白白，爱你哟。”
也不知道送礼的金主是个什么受虐体质，都已经被人这么对待了，他继续刷礼物。
十个十个的宇宙飞船，十个十个的超级大炮。
每送一次，唐唐就得感谢一次，可她一感谢，对方就送的更凶。直到后面小视频网站的人给她们发来了消息，让唐唐离开，这人似乎才消停。
唐唐一走，季芊也开始营业了。
刚要开口讲话时，又是一个宇宙非常，并且是百连送。她非常清楚地看到了送礼人的名字：见亦思芊。
季芊忍不住对着屏幕说：“见亦思芊？你也来看我的直播了吗？”
“是的。”对方冷淡的回答了两个字。
随后又是一堆礼物，始终不见人开口感谢。
突然，她收敛了神色，语气严厉地说道：“大家不要再给我送礼物了。尤其是那些工作和上学的朋友。你们的钱应该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小姐姐好暖啊。”
“表白。”
“又开始作秀了，简直恶心。”
“这是天使下凡吗？我的天啊。人美心善我琪姐。”
可是有一个人，始终在刷礼物。季芊忍无可忍，终于拿起了电话，找到亦纤的微信，发了一条文字，“见亦思芊，别再刷了，不然拉黑了。”
终于，屏幕上没有了礼物，她才算心安。开始正式进入护肤的一些讲解。
另一边，蒋亦峥看着对面的霁白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你这可怕的攀比心。”霁白抱着手机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不公平在于，凭什么他刷了那么多礼物，都没有得到季芊的一句‘爱你哟’。越想越气，可也不能再刷了，她已经发微信来威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