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这样的人要是真的当老板开公司了，那会亏得底裤都不剩吧……徐汇忍不住想。
虽然很不厚道，但徐汇仍然觉得此刻的苏檀浑身上下冒一股实质性的傻气。
为什么都过去三年了，她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这么大的恩惠，徐汇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想试一试，曾经苏檀一件作品能买大十几万，现在三年过去了，以她的天赋，应该已经有了一番成就。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几年会这么不顺，走投无路之下，只希望苏檀能给他一个每个月三千块的工作就好。
“没事，老板你你太客气了，不用额外给我别的钱，嗯……其实五险一金也不贵，只要一两百块，自己交也可以。”
苏檀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啊？这样吗？可是我看见好多找工作的人，入职的时候都会问五险一金公司帮不帮交。”
她实在不懂这些。
“这么便宜应该不可能吧，绝对不可能。你是不是骗我，要是这么便宜，大家怎么这么看重这个东西。”
徐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老板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糊弄。
苏檀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走上前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我不会亏待你的表情。
“你放心，该给的我一分都不少的，你苏姐现在也算是年入百万的大户人家！区区五险一金，不在话下！”
“我知道你的能力！你配得上五险一金！”
徐汇：“……”这是什么形容，怎么好像是在夸赞他。
但听了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苏檀弯腰拿起包，她冲瘦了的徐汇笑一笑：“我还有事，先走了啊，你在这里等着，江姐回来和你拍照打卡。”
徐汇点点头，把她送到门口。
临走前苏檀还不忘留他的电话号码和微信，表示明天他就可以来上班了。
苏檀说虽然现在也不知道让他干什么比较好，但还是得来坐班，不然这工资拿的也太轻松了一点。
徐汇心想只是坐班，别的啥也不用干，也很轻松。
工作找到了，至少有理由说服爷爷不要再出去摆摊，可徐汇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总觉得……心里很愧疚。
这算是拿着曾经的交情来要挟她了吧。
可为什么苏檀却一点也不在意。
＊
走出小区大门，苏檀着急忙慌地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田雁路。”她喘着气，把车门关上，对司机道。
等了有一会儿，车却迟迟没有发动，苏檀有些奇怪，她抬起头，在后视镜里和司机大叔四目相对。
“师傅，怎么不走啊？前面没有红绿灯。”
她都这么说了，司机大叔却还是没有一点想送离合踩油门的意思。
司机大叔眯着眼，从后视镜里仔仔细细打量着苏檀，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苏檀以为自己碰上变态了，刚想赶紧下车，司机大叔就开口了，他操着一口方言：“你是不是那个苏檀啊？”
苏檀一愣，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会被一个中年大叔说出来。
《心甜》还没有播出，她还是个小透明呢，怎么随便大街上的一位司机都认识她。
“你下去，我不送你。”司机大叔撇开头，说道。
苏檀还没有回答，他却好像已经认定了某些事实。
苏檀懵了：“为什么？”
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中年大叔明显有些生气：“我女儿讨厌你，好了，别说了，你打下一辆吧，快下去！”
苏檀不死心，她是真的赶时间，于是便道：“师傅，我出双倍，三倍也行，您就行行好，送我一程吧。”
“我刚刚说话你没听见？我说了我女儿讨厌你！我不载！”
司机大叔：“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看看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怎么还好意思说出要我行行好的话的！”
“道德败坏！抢别人辛辛苦苦得来的角色，还针对人家，你还当小三，勾引别人男朋友！简直不知羞耻！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女儿为了你，哭得眼睛都肿成了核桃！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恶毒！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我女儿给我看你的新闻，我都气得想骂你，人家张凝凡那么好，你怎么不从人家身上学着点儿，反而使阴招！我不跟你说了，快下车！”
平白无故挨了一通骂，苏檀心中有些愤怒。
平时在网上看到有人骂她，其实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真的现实生活中有人这么讨厌她，她心中却还是有些难过。
以及生气。
因为那些根本不是她干的。
张凝凡本来就是打算演女二，这种女一摆在她面前，她都不屑于演。她没有针对别人，也没有当小三，抢别人的男朋友。
到底这些天营销号又给她添了多少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料啊！
苏檀很想反驳，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种情况下，她说什么司机都不会信她。
苏檀垂下眼睑，也不再说话了，她推开车门出去。
几乎是在她把车门关上的一瞬间，车子就冲了出去，只留下尾气证明它曾经的存在。
苏檀慢慢走到路边，她低下的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
被人讨厌，其实还是会很难过的。
原来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
苏檀心里有些怕了，她叹气，去超市买了口罩带上，才敢再拦车。
坐上车，更加头也不敢抬，很怕刚刚到事情再发生一遍。
＊
因为路上耽搁，苏檀赶到的时候，刘馨月已经在咖啡厅等她很久了。
小姑娘脸颊上还有泪痕，一声不吭低头搅着面前浓棕色的咖啡。
“怎么了？”苏檀匆匆拉开椅子坐下，“你怎么了，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
听见她的声音，刘馨月再也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滴在咖啡杯里，还有木纹桌面。
苏檀忙抽纸巾给她擦眼泪：“你到底怎么了？昨天我们去游乐园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家里又出什么事了，你爸妈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刘馨月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抽噎：“是……是苏乐雪。”
“苏乐雪？”苏檀一怔，“她怎么了？”
刘馨月：“昨天，有一个星瀚的经纪人来找我，说要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