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凝凡像被冻僵的冰块一样，直着身体，脚步微滞，缓缓转过身。
她活了二十八年，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尴尬过。
黄导的神色有些复杂，眼神中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张凝凡，你在这里做什么？”
就连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艾楠，此刻也没有低头看手机了，而是靠在墙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们旁边还站着不少的工作人员，张凝凡认得，大多数是黄导自己的班底。
张凝凡不愧是影后，很快就散去脸上难看的神色，她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黄导，艾楠，你们怎么在这里？哦……我么？我助理不见了，没法发车离开，我就来找她，没想到还碰见了苏檀，是有些巧了。”
艾楠嗤笑一声，眼神锐利，淡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射华丽的光泽：“那你有必要站在这里看五分钟？我看你是故意让你助理找人家麻烦的吧。”
一个新人这么明晃晃指出来自己企图掩饰的事实，明显就是没有把她这个一线影后放在眼里。
张凝凡几乎是咬碎一口牙，她的脸上带着怒气，语调拔高“艾楠！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故意找人给苏檀麻烦吗？我有什么必要这么做！你今天最好给我说清楚了，我张凝凡也不是好惹的，容不得你在我头上随便扣屎盆子！”
艾檀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闪着银光的耳钉，微抬下巴眼睛里一片挑衅：“怎么了？张大小姐，我戳到你的痛处了？看来我说的是事实啊，不，不是事实，是——”
“有目共睹的事实。”
苏檀看这家伙顺眼了很多。
张凝凡气得脸色发青，再也维持不住自己得体的表情，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不用怀疑，如果不是此刻她这边单枪匹马，而艾楠那边人多势众，她绝对会直接上去，给这个贱男人一巴掌。
“艾楠！”黄导死死皱眉，“你给我闭嘴！”
艾楠舔了舔嘴唇，上面立刻闪着莹亮的光泽：“老东西，真怕事。”
如果不是人多，黄导真的会揪着艾楠的耳朵，问他敢不敢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黄导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艾楠上头的人跟他有点关系，他本来想带着他吃顿饭，也给他提个醒，免得这初出茅庐的小子不小心酒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比如张凝凡。
但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提醒他，这小子就已经把人得罪得透透的了，他都还没说话，艾楠急个什么劲！平时也没看他这么嫉恶如仇啊！
张凝凡其实并不可怕，甚至黄导都可以随意拿捏她，他那么多老朋友，稍微提一句，张凝凡可能就不会被人用。
可怕的是她的未婚夫，那个姓万的男人。
这个人黄导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万家，姓万的，一个他也惹不起。
这件事要不是周慈偶然和他提了一嘴，他都不知道。
要是惹恼了这位影后大人，万家那位怎么也不会看着她吃亏，到时候遭殃的不还是艾楠。
没想到才出片场，就遇见了躲在这里不知道干什么的张凝凡，他本来想当什么也没看见，转头就走。
但艾楠非要拉着他看热闹，他也是昏了头，居然就由着他了。
这热闹看就看吧，可因为他们一直站在这里不肯邹，还引来很多好奇的工作人员，也过来瞧一瞧。
所以不知不觉就聚了这么多人，大家也都非常默契地没有说话，默默在这里看了五分钟，从助理说第一句话开始，他们就在张凝凡后面站着了。
黄导都不知道苏檀是怎么发现他们的，毕竟他们这个角落也还挺隐蔽，连张凝凡都没有发现。
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管。
顶着巨大的压力上前一步，黄导道：“凝凡，我们确实站在这里有有一会儿了。敲打新人可以，但也不要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张凝凡的表情微变：“导演，我这怎么就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了？我只是刚好发现我助理她在找苏檀麻烦！难道您也认为是我故意要找人给她难堪吗？”
“我没有必要这么做。说得难听一点，我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我们之间的天壤之别，我根本不屑于用什么手段对付她！再说，我们害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我很喜欢她，真的犯不着要对付她。”
的确的天壤之别，在娱乐圈里的地位是天壤之别，在万谢承的心里也是天壤之别。
一众工作人员：“……”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嘴硬。
如果不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把一切收入眼底，张凝凡这话还真的挺有说服力的。
但是现在，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嫉妒人家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才想找人家麻烦。
气氛剑拔弩张，一直被忽视的苏檀突然走上前，她想走到导演那边，却不小心撞了一下助理的肩膀。
“啪嗒。”
刀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各位清脆，清脆到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一瞬间，所有人都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也是看到那把刀的同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变成了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