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惚间总感觉,这一切就像是一个美丽易碎的大梦。
她没有死,她也没有重生,她只是睡在床上,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得到了自己执着的一切,后来,梦醒了,她发现自己还是一无所有。
沈唯一坐在主卧的大床上,看着空荡荡的主卧房间,没过一会儿便开始犯困。
直到睡死过去,她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
赵家老宅。
赵晏让人在老宅里改造了一间病房,华城所有医疗专家都被请进了老宅,在老宅里住下,以便随时应对赵渡的病况。
从下午挂完电话开始,赵渡心底便一直有些不安。
他重新启动休眠状态中的维纳斯。
发现维纳斯已经监控不到沈唯一的位置。
坐在床上打了一天点滴的人瞬时脸色黑沉,“维纳斯,打开唯一手上的监控器。”
维纳斯呼噜噜转了好几圈儿,发出呜咽声:“阿渡,我瞎了!我瞎了!我瞎了!”
赵渡苍白的俊脸上覆了一层寒霜,沉静的靠坐在病床上,黑眸紧紧盯着房间里被拉大的全息投屏。
上面什么也没有,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维纳斯委屈的小奶音还回荡在房间里:“阿渡,我看不见了!呜呜呜呜呜呜!我看不见唯一了!”
看不见她……
是啊,他也看不见她了……
赵渡心里陡然一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充斥着滞闷的胸口。
他心神晃了一下,半晌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下达指令,让维纳斯定位小兔子的手机,却发现她的手机定位显示在沈家别墅。
给沈明天打电话,沈明天却说,从下午开始,就没有看到沈唯一了。
“她最近心情不好,可能去找洛可可了,她和她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裙子。”沈明天说,“阿渡,你不用太担心,叔叔会照顾好他。”
赵渡紧皱着眉头,心重重的沉下去。
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小兔子看起来是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人,但他清楚,她的心思有多细腻。
他对她说了那些敷衍冷漠的话,估计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偷偷哭去了,如果她钻了牛角尖,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想到这儿,片刻也耽误不得。
“阿渡,你要做什么!”
林黛羽端着煨好的汤药刚走进房间,就看见赵渡一脸肃然的从床上坐起来,正要拔掉手上的吊针。
她急忙小跑过去,按住他的手,“阿渡,你干什么?这药不能断,断了你会昏倒!”
赵渡目光沉沉,抬头,眼睛黑得仿佛深渊。
“我要去找她。”
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
林黛羽有些生气,“阿渡,是你下定决心要推开她,我们所有人都支持你,都陪你演戏!你现在去找她,一切就前功尽弃了!你难道想看到她为你虚度一生吗!你想想沈明天!你是怎么答应他的?”
赵渡身体一僵,这一周以来,被扎得千疮百孔的手狠狠一顿。
“阿渡……”林黛羽于心不忍,默默垂泪,“妈知道你心里痛苦,但事已至此,你只能往前走。别去了好吗,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如果离开病房,离开医生的视线,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林黛羽越说,心里越是难受。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忍心让他遭受病痛和感情的双重折磨。
她别开脸,忍耐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妈只想让你好好活着,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听医生的话,配合医生的治疗,万一……”
她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万一,你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