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脸色再次沉下去，接过她的手机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目光里带了一丝嘲弄，“你昨晚做了什么？”
沈唯一微愣，“我去日月广场过了圣诞节。”
秦源冷笑一声，反问，“和赵渡一起？”
“……”沈唯一一噎，脸色有些不自在，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秦源，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撒谎了。
亦或是，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对他撒谎的。
秦源声音沉了几分，隐隐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赵渡破产之后一直和你住在一起？”
沈唯一抬起头，眸光可怜，伸出手拉着他的大拇指，“哥……”
秦源冷冷的抿着唇，听到这声“哥”，冰冷的表情出现裂痕，可心里还是无端窝着一团怒火，“沈唯一，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
他只觉得自己可笑得很。
当初她在春雨华府买房，沈叔让他过去同居的时候，他就察觉出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
那时候，赵渡就已经住在那个房子里了！
说不定，他搬去的那天，他就在那个打不开的主卧里！
可沈唯一什么也没说。
她收留了破产的赵渡，还企图瞒着他，当着他和沈叔的面，和赵渡一起演戏！
沈唯一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了，身子往后缩了缩，“阿源，你怎么了……”
秦源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意，放平语调，直视着她闪躲的眼神，“你和赵渡同居的事，沈叔知道吗？”
沈唯一咬着下唇，屏住呼吸，弱声道，“不知道。”
秦源步步紧逼，“为什么收留他？”
沈唯一小脸微微发白，“因为……因为小时候他救过我，所以我想着，他遇到了困难，我也应该帮助他……哥，你觉得我做得不对吗？”
她没注意到秦源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恍若星河的眸子里覆上了一层复杂难辨的情绪。
这个笨蛋，她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他对她的心意！
还把他当做哥哥！
可他分明不想做她哥哥！
秦源苦笑一声，不想再听这些关于赵渡的话。
他闭了闭眼，让自己浮躁不安的情绪冷静下来，“你们在一起同居多久了？”
沈唯一低着眉眼，没底气道，“好几个月了，从他破产后的第二天开始，到现在……”
“你够了，沈唯一！”
听着她说他们居然住在一起这么久，秦源怒从心起，将手里的装着热水的被子愤然砸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盯着那些在地面破碎开来的玻璃渣，沈唯一身子微微发抖。
她从来没有在秦源脸上看到过这样风雨欲来的表情。
这个向来像大哥哥一样疼爱自己的人，什么时候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阿源，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要骗你和爸爸的！我只是觉得，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我帮助赵渡，所以……所以我才瞒着的……”
秦源抬起深沉的黑眸看向她，眼底冒出一层炙烈的火焰，他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儿，“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儿？你和一个男人孤男寡女的同居在一起，你没想过会有什么危险？”
沈唯一抿着唇，垂下长睫，红了红脸，“我想过。”
秦源倏然捏紧她的手，痛心疾首的冷着俊脸，“那你还！”
沈唯一这时又勇敢的抬起头来，晶亮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认真道，“因为我本来就喜欢他，我暗恋他十年，从他救出我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暗恋着他！所以我不觉得和他住在一起有什么问题，更何况，我们住在一起这么久，他也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都是我做的，我主动的，他不是坏男人，我才是那个坏人！”
“你！”
秦源被她一番话说得心口揪疼，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一，你……”
你怎么能这样……
当着他的面，一口一个喜欢别的男人？
在她心里，他到底算什么？
沈唯一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丢人现眼的，“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去追随不是么？以前他是赵氏继承人的时候，我不敢靠近他，后来他破产了，我也只是想尽我所能帮助他而已，和救命之恩相比，我做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秦源低下头看着坐在床上高声阔论自己爱情宣言的女孩儿。
她说到激动的时候，漂亮干净的大眼睛里闪动着不知觉的泪花，湿润的水光在那黑漆漆的瞳孔里漂亮极了。
他情难自控的放开她的手，转而扼住她尖细的下颌。
沈唯一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他，“秦源……你……”
那双往日里总是温柔笑意的眼，冷冽森寒，窥不见底。
秦源掐着她的下巴，嗓音低沉得犹如暴风雨前夜的暗潮，“一一，那你有没有想过我？”
沈唯一目光带了一抹慌乱，她忽然不明白秦源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源，你你……我想你干什么？”
她被他抬起下巴，挣脱不开，慌乱的眸子没办法不直视着他。
秦源盯着她微张的红唇，目光锋利，直接低下头去，想吻她，想让这个傻姑娘知道，他对她不是哥哥对妹妹那样的宠爱，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不要！”
沈唯一双手抵着他的肩头，用力将他推开！
“不可以，你是我哥！”
秦源被拒绝，被她推得一个踉跄，站定之后冷呵一声，“你就这么排斥我？”
小时候，因为她长得比别的小朋友都红润可爱，他经常亲她的脸。
从小到大，她从来不排斥他对她的一些靠近。
沈唯一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得心慌意乱，一个劲儿往床头缩，“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再这么亲昵了，要适当保持距离！”
“和赵渡呢？”
沈唯一咬着唇，眼睛红彤彤的，“他不一样……”
秦源重新走回床边，浑身肃杀，捉住她嫩白的脚踝将她拉过来，用了几分力气把她按在床上，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拒绝和排斥，心口不知不觉溢满了痛感，五脏六腑搅在一起，说不出此刻自己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心痛如绞的滋味儿。
“沈唯一……”他涩然出声，咬着牙叫出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