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锤子(捉虫)

祝余泳裤上的蝴蝶结,不是布料或绣花,是一根绳打出结,结的尾巴上分别缀着两?颗珍珠。

浴袍落下?去,带的珍珠滚了滚。

他低头看看,又看周嘉荣,见对方不说?话,没话找话:“没......没关系,反正一会儿也要......”

“去洗一洗。”周嘉荣说?,音质很冷而干脆,命令意味十足。

“什么?”

“我晕血,去洗脸。”

晕血?

祝余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才?要关心?两?句,对上周嘉荣的眼,直觉告诉他,要是再不离开,好像会发生一些很危险的事。

转身走了。

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看,脸上没有血,洗脸也没必要吧。不过手指上有血。看来大佬的晕血症状挺严重的,那么严谨的人,连脸和手都分不清了。

低头仔细清除指缝中的血迹,洗手台旁边忽然被?扔了一条浴巾。

祝余抬眸,看向镜中多出的人影:“周叔叔?”

什么时候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举了下?湿哒.哒的手指:“洗干净了,我......欸......?”

话没说?完,视线已经高了十几厘米。

祝余被?抱起来放在了铺着浴巾的洗手台上。

事出突然,他还没有来得?及发表意见,手就被?拉过去了。

周嘉荣从旁边抽过纸巾,仔细的将祝余的两?只手都擦干净,漫不经心?的问:“怎么穿这件,喜欢?”

祝余:“......随便拿的。”

因为坐在洗手台上的缘故,他的视线范围比周嘉荣还要高一点点,视线因为心?虚游移了一瞬,心?道真?是美色误事。

终于记起来自己本来的目的,开始观察眼前男人的点滴。

没观察出个所以然。

周嘉荣:“随便......”

随便的好。

将用过的纸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捏了捏少年泳裤上串着的珍珠,手指因为动作蜷起,指骨的骨结碰到了泳裤边缘。

这个动作,带着说?不出的狎.昵,又极缓慢,像是在等待什么。

一个惊慌失措的耳光,不舒服的闪避,又或者不自在的疑惑询问......

最终,什么都没有。

祝余愣愣的看着自己内.裤......阿不,是泳.裤边上的珍珠,还有上面那只手,嗓子有点干。

一动不敢动。

直到周嘉荣转身离开。

呼了口?气,手指扒拉蝴蝶结的带子,想将自己代入大佬来窥探他刚刚在想什么。

脑袋里?冒出的,却是奇怪的画面。

那是在国外的时候,深夜的楼梯,那个深入到让他感觉窒.息的吻,而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好像比那个呼吸不上来的吻还要让人......

周嘉荣离开前,禁不住回头看。

视线一凝。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有一部分照在洗手台上,落在少年光.裸的洁白的肩.腿,还有他捻着裤子上的绳结垂眸发呆的脸上。

他在想什么?

好奇了一瞬,周嘉荣转身离去。

这里?是个好地方,他想,将来未尝不可故地重游。

因为流鼻血的缘故,祝余被?剥夺了游泳的权利。

他坐在泳池边看大佬游泳,一圈又一圈,体?力特别好,姿势也很完美,一点都不像游泳不太好的样子。

看来看去,鼻腔一会儿一会儿的胀.热,好像血流拼命冲刷着要出来。

太没出息了,他心?里?想。

周嘉荣游过来,握着祝余坐的地方旁边的栏杆,仰面看他:“没意思了?我们回家。”

祝余看到有水珠从周嘉荣下?颌滑落,视线乱飘:“我也想游,就一圈行?吗?”

其实游不游的不重要了都。

就是感觉有点热,想降降温,再消耗消耗体?力。

少年耳朵尖泛红,声音也透着虚,周嘉荣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几乎要心?软。

最后还是没答应。

他的地盘,卫生状况当然有保障,可还是不想冒险,只安慰道:“下?次吧,以后总会再来,你想怎么游怎么游。”

如?果那时候还有力气的话。

这天晚上,祝余失眠了。

拿着手机翻来翻去,最后停在一张合照那里?。

他和大佬的合照,背景是狂欢的人群,他眼睛瞪的有些圆,像是受了惊吓,而一向严谨冷肃的男人,揽着他的肩膀,眼睛看向镜头,却是在他唇边映下?一个吻。

那时候他想躲来着,明明只是单纯的拍照,怎么......又硬生生顿住,因为大佬在亲.吻的下?一刻说?:“苏伊在看着我们。”

十几分钟后,祝余向自己的某些需求妥协。

在将手探进被?窝的时候,碎碎念:“正常的男人都会这样,你知?道的,没什么不好意思......”

亮着屏幕的手机就在枕头边,照片上的男人看着镜头,也看着一手抓着被?角,呼吸渐渐不稳的少年。

......

体?育课,篮球滚落脚下?。

祝余看过去,球场上不少人喊:“祝余,扔过来.......”“球......”

他成绩好,性格也好,在班级里?已经很受欢迎。

刚才?还有不少人叫他打球,还为归谁队里?吵起来,不过祝余最近睡不好,不想打球,直接在边上当观众了。

篮球场上,有性子急的,就要冲过去捡球。

晋胜池叫住人:“站那!一个球而已,扔不回来老子买十个!”

说?着话,眼睛盯着球场边上的祝余。

一旁的周铭看看祝余又看看晋胜池:“有些气,越赌越大,祝余脾气好,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忘记他不理你的时候了?”

他不知?道两?个人闹什么矛盾,但?知?道晋胜池很看重祝余这个朋友。要不然,也不会眼巴巴的将篮球扔人脚边。

晋胜池不可置信道:“祝余脾气好你知?道什么,他......”

“他怎么了?”

“没什么!”晋胜池咽下?去各种违心?的或者委屈的吐槽,他不愿意说?祝余一点坏话,可心?里?憋屈坏了。

明明是他丢下?自己,要不是为了他,那个破剧组......

祝余将球扔回去。

距离不远,咣当一下?正中篮筐,场上一片欢呼声。

又坐回去,托腮神游。

旁边忽的坐了一个人:“喂,投的挺准啊!”

这语气,不看都知?道是谁,祝余眼皮都没抬。

晋胜池没话找话:“刚才?篮球是我不小心?扔过来的,看在你知?道还回去的份上,以前的事就算了。”

祝余偏头:“......”

这熊孩子到底想干什么,求和?

他的瞳仁大而黑,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无形中就很专注。

晋胜池不自在的偏开视线,清清嗓子:“当然,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冲你发火,”看祝余眼底青黑,不自觉伸手去揩:“没睡好,还是病了?”

看着怎么挺憔悴。

祝余挡开他的手:“没什么,做梦了。”

“噩梦?”

“也不算。”祝余沉沉的吐了口?气,比噩梦可激.烈多了,不是青少年该接触的范畴。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直到没有晋胜池的一队被?周铭的一对压着打,那边扯着嗓子喊晋胜池,晋胜池才?离开。

临了丢下?一句:“楚山那个狗东西,你不用管,他不敢再烦你。”

他在八中的耳报神多了去,楚山敢质问祝余,真?是病的不轻,还想从他这继续拿钱,也不看看自个什么鸟样!

祝余看着晋胜池的背影。

晋家人的基因很好,晋川肩宽腿长容貌出众,晋胜池高挑帅气,将来长成了,也是个万里?挑一的帅哥。

原著中眼瞎之后,桀骜变成了阴郁固执,人见人怕,也再没打过球。

楚山.....这是个祸患。

下?课后,祝余打电话给卫敛秋,请对方务必盯着楚山和晋胜池,有什么不对一定要告诉他。

听那边有小孩子的声音,又问:“在哪儿呢?”

这个点不应该在学校吗,还有课呢。

手机夹耳边,卫敛秋飞快的将同病房小孩递过来的橙子扒开皮又递回去:“听错了吧你,二?潘在旁边看电影呢。”

祝余不疑有他,挂了电话。

医院,

林追支着胳膊坐起来一些,牵动腿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小秋,谁的电话?”

卫敛秋:“朋友,哥,喝水吗,我再给你倒点。”

林追拉住卫敛秋的胳膊:“不渴,过来,咱哥俩说?说?话,我还以为是那边的电话打到你这了......你走吧,不是还要上课,我腿都断了,他还能拿我怎么着?大不了要命一条!”

他不比卫敛秋长的好,但?也很清秀白净的一个人,因为过早混社会的原因,言语有些粗鲁:“听哥的,走的远远的,那龟孙子分明就是陷害我......”

普通病房,人多眼杂,林追声音压低了些:“我后来想过了,那天我本来想让你替我值班,和朋友出去喝酒,后来临了改的主意,这件事有人知?道。”

卫敛秋修长的眉压了压,漆黑的眼看向林追。

这样的眼神太过锐利,林追不自在的别开头:“如?果猜的不错,那龟孙子一开始盯上的是你,幸好......我的腿大不了就废了,你上学去,再别管,你是学生,成绩又好,那么多人看着,只要不退学,不会有人敢闹大了纠缠。”

卫敛秋眉心?拧的死紧,没有说?话。

他恨!

为什么总是这样,生活刚刚有一点起色之后跌入低谷,上辈子他一定是个杀人如?麻的大恶人,所以这辈子无亲无故,偶尔跟他亲近的人,很快就会倒霉。

林追推了推卫敛秋:“老子让你滚!”

眼睛红着,抹一把脸:“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可你不一样,将来会是大学生,是社会精英,再叫我一声哥,我就满足了。咱俩的交情,到此?为止!”

卫敛秋一声不吭。

沉默了几秒钟,腾的站起来旋风一样刮出了门。

隔壁床抱着橙子吃到满脸汁的小孩子,发现新大陆了一眼指给妈妈看:“哥哥哭了,哥哥哭了......”

病床上,林追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愕然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敛秋他......不应该啊......

摸过枕头下?的手机,正要打电话,又愣住了:“小秋”

少年因为要在酒店上班,特意留出来的,像个正经人一样的头发,湿漉漉,脸上也满是水渍。

他没有走,只是去洗了把脸。

超过一米八五的身高,因为顾忌床上的人,脊背微微弯着:“哥,这件事我去处理,你不用再管了,安心?养病。”

林追:“......不......”

卫敛秋飞快的打断他的话,无力只是片刻,他又变成了那个无坚不摧对抗所有的过去的卫敛秋:“我给你请个护工,二?潘总打掩护也不是个事,就这样。”

最近打工没少赚钱,护工是请得?起的,至于那更大一笔的钱,还有后面穷凶极恶的针对,省钱已经来不及了,要想别的办法。

他扶着林追躺下?,笑的无赖:“谁他么就叫你一声哥,得?叫一辈子!”

卫敛秋离开后,林追在被?窝里?哭了一下?午。

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不是正中下?怀么。

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林追想和朋友出去喝酒。

那天有他的班,就想着和卫敛秋换一换,没想到朋友临时有事,就没换成。

结果那天服务一个老顾客,顾客手表丢了。

三百多万的手表,找来找去最后发现在卫敛秋的衣柜里?,并且表盘已经破碎,老顾客来的时候卫敛秋已经下?班,而拥有卫敛秋衣柜钥匙的林追,就成了第一嫌疑人。

林追被?老顾客的保镖扭送到包厢,一向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露出了狰狞的一面:“听说?你和那个小卫相依为命,你偷东西这么大的事,他知?道吗?”

林追要报警,说?自己没有做这样的事。

中年男人不为所动:“表上有你的指纹,要么坐牢,要么......我们做个交易?”

他看上的从来不是林追,而是卫敛秋,年轻又帅气的男孩,气质又那么独特,真?是让人心?痒痒。

林追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拼命从窗户里?跳出去。

二?楼,摔断了腿,又被?从后门拖回去,曾经和他关系不错的经理对中年男人唯命是从,警告林追,如?果林追再不听话,他会作证看到林追收拾包厢客人的东西时,举止鬼祟。

中年男人许诺林追,只要得?到卫敛秋,可以另外给林追五百万。

林追摇头:“小秋不会答应,他宁可死。”

即使步入社会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林追却从来没见过卫敛秋这样骨头硬挺的人,那样生命力旺盛又宁折不弯,只要一个机会,就会青云直上。

这也是他离开孤儿院那么久,却还坚持和卫敛秋联系的缘故之一,有感情是一回事,觉得?将来能有个靠山,也不假。

果然,卫敛秋为人仗义又不乏聪明,在酒楼混的很开,若不是坚持要读书,早被?酒楼老板高薪聘请为正式员工了。

而老板许诺的职位,是负责一整层楼的经理,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中年男人蹲在他面前:“如?果要死的是你,他会愿意的,或者,你要拖着这条残腿进监.狱?五百万够买你五十年,再想想。”

林追想了,走投无路,做出了决定。

如?果卫敛秋不管他了,那是他的命,如?果管了,也是他的命,那五百万,他愿意给卫敛秋四百万。

要是那个老色鬼要的是自己,林追想过,他是愿意的。

只是一晚上而已。

五百万,他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小秋会熬过去的,那么多钱,后半辈子也就顺遂了。

而一晚上会发生什么,会不会被?录像,会不会有无休止的纠缠和威胁,林追不敢深想。

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有什么办法呢?

......

晚上,祝余对着竞赛题叹气。

上学期期中和期末考试,数学都是满分,老徐逮住他不放,推荐进了数学竞赛组。

整个班级,只有他和周铭参加。

成绩上能被?肯定,祝余挺高兴的,可问题是他从没有参加过竞赛。

上辈子,上学之外就琢磨着怎么挣钱了,竞赛倒是也有,可需要大量的课后时间?练习,而且经常要用周末补课,很耽误时间?。

也许是目光短浅,今天愁明天吃饭的钱在哪,竞赛耗事长回本慢,就摒弃了。

现在,有钱有闲,却没经验。

而成德所有的竞赛组学生,几乎都身经百战。

祝余上次做的题目交上去,水平不错,但?被?老师评价没有竞赛思维,解题方式太中规中矩,到时候真?上场了,时间?可能不够用。

因为学习被?批评,脸上挺挂不住的,得?多用功了。

脑袋被?呼噜一把,周嘉荣:“叹什么气?”

黑色丝质睡袍,露着修长的脖颈和一小片锁.骨,无端端就有一种活.色生.香的感觉。

祝余眼神飘了一下?,不言声的将题推过去。

思维早飘到了离题万里?的地方,年前有一回他穿浴袍在书房转悠,当时被?大佬以衣冠不整为由拎出去了。

现在,大佬这衣服......打扰人学习了都。

一分钟后,周嘉荣将书本推回去:“题解的没错,步骤太多了,有几个简洁的方法,要听吗?”

他当学生时,是搞竞赛的老手了,拿的奖金加上晋川投资的,算是第一桶金。

这么多年过去,底子还在,眼睛也毒,一样就看出小崽子问题在哪。

祝余神智回笼,殷勤点头。

周嘉荣眉宇微抬:“你想听,我就要说??”

祝余:“......”

周嘉荣:“腰有点酸,肩膀也不舒服......”

祝余:懂了!

立即许诺晚上睡觉前,周嘉荣可以享受他独家秘制按摩大全套。

晚上,祝余给周嘉荣按摩。

这是个实实在在的力气活,按完了啪叽脸朝下?扑被?子里?:“好累。”

周嘉荣下?床倒了水过来,拿到床边喂小崽子喝。

一边道:“累了就睡吧。”

这是周嘉荣的房间?。

祝余就着周嘉荣拿的杯子,喝了半杯水:“周叔叔,你不是说?,进房间?就要打断我的腿?”

旧事重提,完全是找茬。

周嘉荣捏了捏他的小腿肚:“你提醒我了,现在打断?”

祝余:“......”

飞快的钻被?子里?:“你请我来的,这次不算。”

第二?天醒过来,祝余毫不意外自己脑袋又跑大佬枕头上的事。

蹭了蹭,又睡了个回笼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又好像没变,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但?开始试着有一点点的接触。

祝余请了外挂,学习进度一日千里?。

这天补习过后,周铭禁不住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他很少夸人,夸人也一种平铺直叙的冷淡味道,很生疏,听着不像夸,倒似乎是居高临下?的评估。

祝余收拾东西,随口?道:“那你的想象力可不够丰富。”

又听周铭道:“谢谢你照顾小叔,他最近......好吗?”

在小叔不担任集团总裁后,所有的人似乎都忘记了他,过年的时候小叔没来,让他带话说?出国度假,爷爷也只是冷哼一声,说?了句翅膀硬了。

他想,要自己是小叔,早不是灰心?多少次了。

照顾?

祝余有点心?虚。

前天又给大佬按摩,然后就在人床上睡了,结果把被?子全卷跑,早上听大佬声音都带着点哑,好像着凉了。

而他自己,但?凡和大佬睡,天天都神清气爽。

半真?半假的回答:“互相......互相照顾。”

至于照顾到人床上这件事,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总之腰杆好像不大硬。

教室外,祝韶然站在门边,一眼不眨的看着周铭,还有和周铭说?话的祝余。

心?里?有些犹豫。

祝余越来越优秀,离开祝家越久,活的就越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可父亲为什么说?,祝余在外会受骗受欺负,让他说?服祝余回家,那个家,祝余过去其实呆的很辛苦吧。

祝余先看到祝韶然,提醒周铭:“有人找。”

他径直提着书包离开,路过祝韶然身边,也很目不斜视。

然后,被?拦住了。

祝余比祝韶然高一些:“怎么?”

祝韶然:“你......你好厉害,竞赛班的题,我看都看不懂。”

祝余:“......”

听着不像挑衅,祝韶然这是在......夸他?

没有得?到回应,祝韶然窘的脸都憋红了:“你......你加油。”

祝余:“......谢谢。”

他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因为祝韶然这个人太特殊了,原著和现世搅合在一起,让他只能礼貌但?疏离的对待。

祝余走远,并不知?周铭和祝韶然在站在那里?看他。

周铭察觉祝韶然的欲言又止,问道:“韶然,你有心?事?”

祝韶然:“父亲想让祝余回家,我不想让他回去.......我不是讨厌他,我只是觉得?,祝余现在过的比以前好,在家,很不好。”

他几乎不违背父母的意思,如?今自我意识觉醒,第一反应是不安和愧疚,白嫩的脸都皱起来了。

周铭看着远处步履从容的少年。

脊背那么挺,永远平视前方,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沉静大气,像一个人。

像小叔。

不论周围是诋毁还是鲜花,都依旧走自己的路,不迟疑不畏惧,让人羡慕和敬佩。

头一次,他不再是有分寸的给予建议,而是肯定的道:“韶然,这件事,我觉得?你做得?对。”

家不成家,那不如?不要那个家。

回家的路上,周嘉荣开车。

祝余和他报备周铭的话,末了点评:“周叔叔,其实都是你在照顾我。”

周嘉荣:“那你喜欢吗?”

祝余:“什么?”

周嘉荣:“被?我照顾。”

正好是红绿灯,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小饼干:“垫一垫,一会儿去超市买菜。”

专人送固然好,可亲自挑,尤其并不是一个人,那种感觉特别好。

祝余撕小饼干的包装袋:“挺好的。”

被?照顾,还有被?陪伴,还有别的,总之都特别好。

这天中午,祝余手机响了一下?就挂断。

是二?潘的电话。

回拨,那边好一会儿才?接起来:“祝老大,不小心?按错了,我还有事,挂了啊。”

没来得?及说?一个字的祝余:“......”

与此?同时,挂了电话的二?潘苦着脸看着卫敛秋:“卫老大,卫哥,祖宗......求你了,人家都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量力而行?,行?不行??”

卫敛秋:“这是我的事,二?潘,这段时间?,谢谢你。”

最近他逃课不知?多少次,亏得?二?潘打掩护,抓到的时候不多。

顿了顿,神情变得?冷厉:“不过,一码归一码,你要再敢联系祝余,以后咱们就当不认识。”

二?潘:“可是......”

他也知?道总联系祝余不好,尤其又是求人,可这次不一样,比小浩那次还要严重,多个人多份力量。

祝余认识晋家少爷,有一次来玩,开的车特别好,不是普通人。

说?他卑鄙也好,狡诈也罢,可他就是不想让卫敛秋出事。

卫敛秋抱了抱二?潘,他很少有这种温情的时候,叹口?气:“我累了,也许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哥心?里?有谱。”

其实他没有。

哪怕研究了半个多月,盯梢踩点都做过了,可还是怕,怕即将要做的那件事,那么屈辱,又非做不可。

二?潘看着卫敛秋走远,蹲在地上哭。

屁的柳暗花明。

他都偷偷看过卫敛秋的手机了,要怎么柳暗花明,才?需要一遍又一遍的搜索同.性之间?要怎么做.爱。

搜的还特么是做下?面那个要怎么准备。

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咒骂:“你他妈准备个锤子,被?男生表白都惊出一身鸡皮疙瘩,还上床......呜......”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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