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安置陶家人

“小桃子”

“姐姐”

虽说分别了三年,模样都变了许多,可一片赤诚的两人?一碰面?,瞬时就亲亲热热起来,丝毫不见隔阂。

一行人?到了东坊,一边进宅子,一边听?苏浅说道:“这宅子是?阿年初到京城时租住过的,后来主人?家需要银子周转生意,便被我?买下?了,早就预备着你们来了,便住这儿。地?方虽小了些?,但四口人?却是?正?合适。左邻右舍都是?好相?处的人?家,日?后熟了且有得聊呢!

这水井是?甜的,可饮,不必去巷口担水;还有这灶房,跟陶婶子您从前?的是?不是?没甚差别?可巧了,合该是?您用的。”

说了半天,一回头,只见陶家人?皆诚惶诚恐地?望着她,苏浅却不宽慰,而是?道:“这宅子,这件件家什,上上下?下?我?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将?来可都是?要还的!”

陶婶子只觉得周丫头这话甚是?荒唐,不禁问了出来:“拿什么还呀?”

苏浅含笑上前?扶着陶婶子的胳膊道:“您当我?不知呢?曲叔写信来可是?什么都说了。那于?知府看了陶竹县试的卷子,称赞务实又有灵气,好生念书,假以时日?,必有前?程。

您啊,让陶竹他读上几年书,陶家说不得就要出一个探花郎了,到时还能不叫陶婶子您一样一样都还回来呀!”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陶竹道:“松山书院的山长是?我?夫君的先生,我?夫君他散值后会过来这边,到时再与你细说入学?读书之事?。”

苏浅话落,瞧见巴婶子采买了回来,想起一事?,便说道:“本该请陶叔陶婶儿去府上做客的,只府上这两日?乱糟糟的,多有不便。不过也好,我?叫了巴婶子这个手艺极好的来,整治些?好菜,就咱们几人?一起,边用膳边叙叙旧。”

见陶家人?还需慢慢适应,苏浅便牵起依偎在她身旁的小桃子:“陶婶儿陶叔,你们随意,我?带小桃子去她闺房瞧瞧。”

待苏浅与小桃子二人?没了身影,陶叔陶婶儿仍目瞪神呆着,陶竹见状只得道:“爹娘放心,儿子定会好好读书的。”

“瞧这丫头不给拒绝的样子,也只能盼着你有了出息回报了。”

景川一散值,立时赶了来,因看出两位陶家长辈对着他有些?慌张,他便只与陶竹闲谈。待用过了膳,又留了会儿,苏浅与景川方告辞回府。

一上马车,景川便紧紧地?抱住苏浅,她觉出景川的身体在颤,忙问:“怎么了?”

许久,景川出声道:“他说,你打过野猪。”

苏浅听?了笑道:“对啊,我?当时还赚了好几两银子呢!”说完,苏浅不解,夫君就因这事?难过吗?

“会死的,苏浅。”

他发颤的哽咽瞬间击垮了苏浅,迟迟未语,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行清泪落下?,苏浅道:“我?当时不怕的,如今却怕了。”怕惹你这般心疼。

景川默然不语,一路抱着她,回了溪院进了房里,头一次发狠地?要她,苏浅直觉得自己?要被揉碎了,分明该惧的,却只生出无尽贪恋。

夜色阑珊,苏浅已然沉沉睡去,景川抚摸了会儿她的鬓发,却不睡下?,而起了身。

出了房门,叫来墨书吩咐道:“我?记得那个周婆子被流放到了西北沙塔?”

“正?是?,离世子爷镇守的西关不远。”

“派个人?去沙塔,给看守苦役的说一声,且让那周婆子多活几年,闲来无事?就好生给她松松筋骨。”

眨眼间又是?芳菲四月,小桃子已在京城待了小半年了。这日?,苏浅又将?她接来府上玩耍。

枣泥山药糕吃了几块,苏浅一边拿帕子给她擦嘴,一边道:“少吃些?吧!还要用午膳呢!”

茹嬷嬷在旁笑着,远远瞧见了朝着溪院来的二位,连忙提醒苏浅道:“清依姑娘和阿年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清依像一阵风似的扑进了苏浅怀里,大哭起来。后头的阿年忙道:“不关我?的事?啊!我?跟她在门口碰见就这样了,连一句话都没开?口说。”

苏浅抚着清依的后背,柔声问道:“怎的了?”

清依抬起头,一脸泪痕地?道:“阿浅姐姐,我?让太子哥哥在及笄礼上给我?簪花,他拒绝了。”

说完,她又扑进苏浅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

清依对太子殿下?的心思,苏浅倒是?从她的言语之中窥见了一二,而太子殿下?对清依是?否有意却无从得知。这拒绝,有几分是?因着身体的缘故?又有几分是?真心不悦呢?

因着不好轻下?定论,苏浅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正?愁着,便听?阿年道:“没人?簪花就没人?簪花呗,这有甚可哭的,我?也没人?簪花啊!”

清依一时懵了,而后反问道:“我?是?因着没人?簪花哭吗?”

“那你是?因着什么哭?”

两人?一言一语,不知不觉又斗起嘴来,而清依似是?也因此将?方才那揉断了心肠的事?抛诸脑后了。

景母院里的嬷嬷来时,见到的便是?四人?有说有笑的样子。

嬷嬷行礼上前?道:“二少夫人?,夫人?已然埋怨了半日?,只顾着姐妹几个说悄悄话,也不去陪她解闷。这不,派了老奴来叫您们立即去瞧她呢!”

苏浅笑了笑道:“我?们几个本也是?要去正?院用膳的,嬷嬷先回了母亲,待整理妥当了便过去。”

且说有苏浅四人?陪着,喜得景母多用了半碗饭。膳后,景母也不去歇晌了,留着她们继续说笑谈天。

兴头上来了,便嚷嚷着要玩叶子戏。

景母拽着小桃子道:“这小丫头且懵着呢!我?带她玩几把?!”

说是?几把?,可一玩儿就到了傍晚。方收拾停当,便见外头大哥景浡来请安了。

话说起来,这小半年,可是?一桩亲事?接着一桩亲事?的。先是?荣大姑娘以侧妃礼进了三皇子府,后是?苏青瑜与三皇子大婚。没过多少日?子,成阳伯爵府公子和离,迎了陈氏进门,而前?少夫人?也改嫁了,一时之间皆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唯剩了大哥一个孤家寡人?。

那时,他又交了兵权,有那眼皮子浅的不知在背后说了多少幸灾乐祸的话。然,翻过年去,护卫京畿的十万御林军统领窦老将?军一退,陛下?连与朝臣商议都没商议,次日?便叫大哥走马上任了。而那些?风言风语也立时消停了去。

“母亲,儿子散值了。”

“你父亲在书房,与他请了安,换上常服,便来正?院用晚膳吧。”

景浡应了声,便准备去寻景父,到了院中,却又被拦住,瞧清来人?,景浡头疼地?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又要作甚?”

云朵拔剑道:“世子爷事?忙,今日?好容易回来得早些?,比划比划!”

“我?与你比划了小半年,你哪次赢了我??我?堂堂一将?军,一回府,别的不干,先给你这小丫头喂招,闲得啊!”

“我?这次能打过你!”

“你每次都说能打过我?!”

清依探出头来,道:“浡表哥,我?还没见过你和云朵过招呢!”

景母也凑热闹道:“小桃子和阿年是?不是?也都没见过呢?浡儿,过几招瞧瞧!”

景浡叹息,云朵得意,两人?往院中站定,瞬间便对打起来。

清依、阿年和小桃子三人?目不转睛地?瞧着,景母开?始时也兴致勃勃,在云朵渐渐处于?下?风后,便没了兴头。

苏浅已瞧了几次,心知云朵是?打不过大哥的,便只一心望着外头,待景川散值归来。

谁知,这一等,便到了辰时。

“怎不早些?睡?”景川换了衣裳走过来拥着她道。

“又不晚,等等又何妨?我?听?墨书说太子留你?为了何事??”

景川叹道:“还不是?因着他和清依的事?。”

苏浅一听?不愿意了:“还说呢!今日?清依跑来大哭了一场,说那太子拒绝给她簪花,这是?怎么着,对咱们家清依无意?”

“怎会无意?只是?因着身体的缘故,不愿耽误了她。拒绝清依之后,他也难熬,找我?陪他借酒消愁呢!”

苏浅放下?了心,挑眉问:“清依及笄礼那日?,太子殿下?去不去?”

“皇后娘娘定会去的,太子却不一定。若是?终究不愿面?对,兴许就不会去了。”

苏浅心道:必要让他去才行啊!

又过了两日?,清依再次来了,却是?满面?春风的:“阿浅姐姐,前?日?,皇后娘娘告诉我?,太子哥哥是?心悦我?的,只是?因为病弱才拒绝了我?。”

“所以,咱们清依今日?就这般欣喜?”

清依娇笑道:“不仅如此呢!昨日?,我?去寒净寺上香,在后山偶遇了一和尚,他给了我?这个药丸子,只说了一句‘及笄之日?,得偿所愿’。”

说完,清依满含期待地?看着她,苏浅心知,她这是?太盼望太子殿下?康健才轻信了这不知是?什么浑人?给的药丸。

不过,苏浅还是?接过那药丸子闻了闻,本只当是?寻常,可这味道于?嗅觉敏锐的苏浅来说却甚是?奇怪。

苏浅面?不改色,思虑了会儿,对清依道:“那和尚是?寒净寺的?”

“不是?,我?问了寺中僧众,都说没有那人?,阿浅姐姐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有没有找大夫瞧过?”

“找了府医,可他闻不出异常,我?又不舍得他捻药丸,就没瞧出什么。”

“想来,这颇为神奇的药丸恐寻常大夫也闻不出,若不然我?去请五色梅师父来瞧瞧?”

清依急急点头:“好呀!”

苏浅叫来云朵,避开?仍专心守着药丸的清依,悄声道:“你找师父来,只提前?告知她,无论瞧出了什么,都先不要当着清依的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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