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凉点头，“齐部长是万董的人。”
姓孙的又是万董的小舅子，这些人自然沆瀣一气，不等海棠等人把事闹出来，他们几个反而直接被公司辞退了。
“这就是一周前的事。辞退的这几个，还都是设计部的精英，是几个组培养了好几年培养出来的。那几个组长都怕万董，敢怒不敢言。孙部长怕事情闹出去，甚至给不少公司通了气，任何一家公司敢聘请海棠他们，都是和北川过不去。”
所以，这次设计部交上来的才是一堆的垃圾。
宋妍沉吟不语，站窗前站了良久，才对阮凉吩咐道：“你去见一下海棠。”
阮凉点头道：“好的。”
她快走到门口了，宋妍才又提醒她，“让罗伊和你一起去。”
“大小姐，我一个人可以应付。”
宋妍有些担忧的摇头，“他们对北川会有敌意的，你一个人去见他们我不放心。”她想了想，才说：“我要看几份报表，会在公司等你们回来。”
顺便，她们还要去机场接张义。
阮凉听她这么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宋妍先给管家打了个电话回去，告诉他晚上有事要加班到很晚，让他转告池才荣一声，说晚饭不用等她。
管家反过来叮嘱她要好好吃饭，就算不回家，他也会让厨房给她煲好汤留着，等她回去喝。
她翻开报表，却有些看不进去，按下内线，“通知一下设计部的几个组长，拿着上午的那份设计图来一下我办公室。”
小助理应了声，“好的，我这就去通知。”
阮凉不在，小助理接到宋妍电话，半刻不敢耽搁，挨个儿打电话通知那几个组长。
那几个组长接到电话，一起离开设计部时，正遇上齐部长从办公室里出来，抬头看见他们手里的设计图，一下子就猜到了几分。
“你们去见谁？”
这话里有些试探的意味。
郑组长如实相告，“是池小姐要再问设计图的事。”
齐部长心里有鬼，就总忍不住揣测这是真的还是他们打算闹事，不由再次警告：“哦。你们只要记住一点，在北川谁真正说了算就成。”
几个组长垂下头，看着他往外面走了。
郑组长气愤之下攥起拳头，被旁边的同事按了按肩膀，“走吧。别让池小姐等。”
他们往另一部电梯进去，几分钟后进了宋妍的办公室。
宋妍正抱着手臂站在窗前，听见敲门声，转身说了句，“都进来吧。”
小助理打开门，请了几个组长进来，转身要走。
宋妍说：“给几位组长煮几杯咖啡进来。”
小助理点头，“好的，池小姐。”
“随便坐。”
宋妍往沙发前过去，指了指那几个位置，神情举止算得上是温柔的，和上午会议时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
几个组长根本摸不冷她心思，都坐下来。
小助理没一会儿就端着咖啡进来，放下，见宋妍没吩咐，就无声退了出去。
宋妍对离她最近的郑组长伸手，从他手里接过那份被她否决嫌弃的设计图，边看边瞥着几人有些紧张的脸。
“大家别紧张，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这次的设计方案，和上次的为什么差距如此大，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们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和我提，我会和贺先生那边商量考虑大家的难处的。”
郑组长闻言顿了顿，看看周围的几个同事，欲言又止。
其他人都垂下头，很愧疚的样子，“让池小姐失望，是我们能力不足。没有其他难处，希望池小姐再给我们几天时间，设计图我们会再重做的。”
几个组长都很沮丧无力又心事重重的样子。
宋妍上午在会议室里就觉得他们有异样，但没想到会是这种事，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两分，“真没难处？那要给你们几天时间，你们才能做出和之前一样让我满意的方案呢？”
几个人互相交换眼神，一个个都接不上话了。
海棠为首的几个设计师，那都是他们几个精心培养几年才培养到现在的程度，他们自己也是普通设计师出身，但这种大项目，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独自就可以完成的。
得要整个设计部同心协力，但设计部现在精英被裁，剩下的那些都是些很普通的设计师了。
如果宋妍要求没那么高，方案也能做出来，但她要最满意的……这就有些难度了。
郑组长看着几人没话接，一时气愤不过，脱口而出就说：“池小姐，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你，你真的会给我们解决难处吗？”
“老郑！”
其他几个组长有些吃惊的想阻止他。
宋妍整个人靠进了沙发里，笑容明亮起来，“哦？看来郑组长是真的有难处啊……”
其他人想阻止，但又很纠结的样子。
郑组长看向宋妍，带着破釜沉舟的把整个事件都告诉了她，随着他的声音，办公室里静下来，只剩下几声无奈的唉声叹气。
宋妍手指撑着下巴，脸上的笑意也渐渐的淡了下来。
在博亿的时候，她是亲眼目睹过一些职场黑暗面的，有才的职员被上司打压，抢功劳，甩黑锅，不得已扛黑锅。
而她自己又在M国经历了那样的五年，一直觉得也算见过肮脏黑暗了，现在再听到更详细的事件经过，才知道那些真是天真了。职场的黑暗，远比看起来更阴暗。
几个组长看她脸色沉下来，也知道反正已经这样了，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齐部长的“光辉事件”能倒多少倒多少。
他们在豪赌。
赌传闻中能整改博亿的宋妍，回来北川，会不会也有那样的果决的一面。
等他们说完，阮凉那边也有了消息。
宋妍看着手机上进来的信息，眼角微微扬了起来，从沙发里起身，“这件事我会核实的。如果真的像你们说的这样，那我和贺先生都不会纵容这样的人再管理设计部的。”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
几个组长的心沉重下来，几乎就要露出绝望的表情了。
但郑组长先站起来，看着她说：“池小姐，你真的会核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