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不和他客气，走进了电梯里，给阮凉打了个眼色，让她也跟进来。
阮凉其实不太敢，但见贺之言并没有阻止，就跟了进去，站在宋妍身后充当空气。
贺之言抬眼盯着头顶处一闪一闪的摄像头，身子微微侧了侧，装作无意间撞了宋妍一下，捏了捏她手腕，从唇齿间挤出一句疑问来，“你早上做了什么事？”
宋妍抬起手臂来，抱住，有些莫名的看他一眼，淡淡地反问：“除了吃早餐，贺先生觉得我还能做什么？”
这一大早的，池家到底有谁是他的眼线，她不过是和池才荣互相演了场戏，贺之言怎么就又知道了？
电梯停在宋妍办公室楼层。
宋妍瞥了他一眼，往外面走了出去，结果贺之言也跟了出来，见她回头时，一本正经的对她躬身道：“池小姐，关于顾家求合作的事，我想先和你聊聊。”
“好啊。”
宋妍默默的朝他翻了个白眼，领着他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进去，阮凉守在了门外，替他们将门关上。
贺之言紧跟在宋妍身后，门还没关严时，他手臂一动，已经将她困在了门后的墙上，一张俊朗不凡的脸逼近她眼前，唇带着微微的温度贴在她耳垂上，“小妍儿，你到底对池才荣说了什么？才会让他改变主意。”
宋妍抬手环住他腰，眸光流转，脸上笑意盈盈地，“爸爸改变什么主意，贺先生，你一大早跑我办公室说好的谈公事呢？”
看来，是池才荣那边真的动摇了，刚刚的电话，应该是管家打给他的。
昨晚还骗她，说什么池才荣找他不是为了和顾家联姻的事。
结果现在露馅了吗？
贺之言大概也明白自己有些失言了，但看着她这一副难掩得意的笑容，却没什么后悔的意思，他额头抵上她的，忍不住轻轻地笑出了声，“好吧，是我昨晚骗了你。”
“哪件事骗我了？叶雅安出国的，还是？”
宋妍有些不依不饶的盯着他追问。
贺之言握了她手，放在唇边咬了一下，一双眼眸里有暗意沉了下去，“池才荣想让你嫁给顾渊，让我去劝你。”
他其实有很多种办法，打破池才荣这个幻想，但还没来得及确定用哪个，宋妍就自己等不及先表明了态度。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她会哭着和池才荣打亲情牌。
他以为，以她最近的成长速度，她应该会拿博亿来争取。
宋妍推开了他，往办公桌前走了过去，坐进椅子里，转了两圈后，视线又重新落回了他身上，笑着问：“叶雅安离开国内了？她以后，真的不会再出现在我眼前了吧？”
贺之言靠坐在桌上，点头：“嗯。不会了。”
宋妍目光闪了闪，有些不自在的躲过了他，缓了缓，才打破了沉默道：“你不是说，要谈和顾家合作的事吗？你现在这个意思，是改变主意了？”
贺之言伸手将她椅子固定住，拉近，双眸深邃地凝视着她，说：“北川可以和顾渊合作。”
“北川和顾渊？”
宋妍起先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等盯着他认真冷漠的脸，看了半晌后，终于琢磨出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是说……”
贺之言并不意外她这么快猜出他意思，眼底有着几分笑意的点头，“和顾渊接触的人，可以是北川任何一个人。我，别人，却不会是你。而顾渊的意思，你没听出来吗？是他个人要和北川合作的，不是顾氏。”
宋妍明明听得出，他这话里话外都是森寒的恨意，可他一脸笑容看着她，眼里仿佛有深情。
她有时候真的看不懂他，到底是顾家有着怎样的恨，又对顾渊有着怎样的恨，才会在对她笑着的时候，满腔都是压抑着的怨恨。
“哦。这件事我想听听董事会和其他人的意见。你觉得呢？”
贺之言在她鬓角处落下一吻，轻笑着点头，“我听你的。”
宋妍看着他理好了西装，往办公室里出去，她满是疲惫地靠进椅子里，轻轻地闭上了眼，如果这是他想做的，那她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拦呢？
阮凉敲了门进来，往桌前站定，告诉她，“池小姐。叶雅安昨晚离开了北城，傅沛陪着她一起登机的。沈家母子也不知所踪了。”
宋妍缓缓地睁开了眼，看着她，点头：“嗯，这些事我知道了。你去和张特助安排一下，通知董事和高层下午开会。”
“好的。”
阮凉看着她坐直了，将桌上的文件拿了一份打开，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您早上，没事吧？”
宋妍眼睛还是红的，但贺之言却好像看见了，又好像没看到。
“我没事。你去忙吧。”
“好。”
宋妍抬起头来，冲阮凉微微一笑，眨了下眼，挺开心的样子，“记得想想中午吃什么。”
阮凉不由笑了，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下午的会议上，宋妍几乎没有发言，只是看着这些剩下的董事会成员，还有由贺之言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信们，其实他们俩都明白，这不过就是走个过场。
真正拿主意的，一个是池才荣，一个是贺之言。
宋妍如果想反对，也可能会左右他们俩人的决定。
随着池野的离开，跟了他多年，支持他多年的人被清得清，重新站队的重新站队。
整个北川，看似还姓池，有心有眼的人却都明白，全因贺之言无心，如果他想要，多年内斗消耗之下，北川只是他囊中之物。
会议投票结果，全员通过。
宋妍往贺之言看了一眼，起身先离开了会议室，直接进电梯下楼回了自己办公室。
这个结果没到晚上，应该就已经传到了池才荣的耳朵里。
下午四点半，管家再次打电话，笑着问她，“大小姐，晚上贺先生也要过来，到时候你们一起回来吧？”
宋妍笑着点头，“管家大叔，我知道了。”
阮凉进来，将明天要她签字的文件放在桌上，又把今天她看过的签字的整理好，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