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嫌疑的首先便是那些手中握有皇宫图纸的人,其次便是有所图且在这个事件里得益最高的人,
“皇宫密道的图纸一般都在谁手里?或者说当年建造皇宫的工匠,还有每年派去维修的人可有图纸?”
余额虽然很是心动,但由于他们在聊的是正事儿,是以也就没有最开始那样胆怯了,
“图纸一共有两份,一份是在皇帝手里,另一份儿边在禁军大统领手里,”
周十七听到这儿,便问道:
“徐奂年?”
余额赶忙否定,在他的眼里,徐奂年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对自家主子还好,是以这会儿维护起来倒也是不遗余力:
“不是,这位小姐误会京,咱们徐大统领刚刚上任,还未来得及和上一任禁军统领交接,这不便出了这事儿,”
周十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了解清楚了情况,接着问道:
“那前一任大统领呢?”
说到这个余额的脸便不好看了起来,这不,说出来的话都不温柔了,
“暴毙家中,他的儿子也死了,死在皇宫里的秘道口,是笑着死的。”
这个死状就很让人诧异了,因为无论如何,人死了,脸上即便做过什么表情,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刹那,九成以上的人都会变得毫无表情。
只有那不足一成的人,才会对于死亡的来临欣然接受,并且还要由衷的认为这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儿……
“笑着死的?”
余额叹了口气,接着道:
“是啊,笑的脸都僵了,咱们后来那是怎么也拔不动,就像是被胶粘住定型了一样,瞧着还有点渗人,”
“那前任禁军统领可在皇帝寿宴的参加人员名单上?”
“不在,上一任统领,是要辞官带着妻子回乡的,”
周十七问道这,便不再问了,在脑海里消化着这一串串儿的信息,
皇宫,御书房,
皇帝的坐姿已经不那么端正了,半倚在龙椅之上,懒散的翻着那些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
边翻边笑,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
时不时的和站在一旁的王公公说上两句话。
“最近这废太子的文书可是越来越多了,抛出立嫡立长不论,你觉得朕这几个皇子哪个更适合继承大统啊,”
王公公听了,赶忙下跪,一脸诚惶诚恐的表情道:
“哎呦喂,我的陛下啊,各个皇子都是人中龙凤,哪个还顶不起一片天啊。”
皇帝笑了笑,但也只是嘴角扯了扯,道:
“也就你这样觉得吧,不用哄骗朕,实话实说就行,朕还没老到那人事不知的地步。”
“这……”
王公公正犹豫着这句话怎么说,便听见了外面小太监高昂的嗓音:
“禁军大统领徐奂年觐见……”
这一瞬间,王公公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声音了,
皇帝半夜就无意为难王公公,随意的开口道:
“宣吧,”
“是……宣禁军大统领徐奂年觐见……”
王公公虽然老了,但他的嗓音依旧那样的独特洪亮,
没一会儿,徐奂年边穿着那身在密道里打架的衣裳进了御书房,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可是案件有什么进展?”
徐奂年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高声道:
“皇上,臣申请彻查八十一楼。”
皇帝的眼睛在听了这句话后瞬间眯了起来,说出来的话让徐奂年莫名的觉得脊背发凉,
“你刚说什么?朕没听清。”
“皇上,臣申请彻查八十一楼!”
皇帝也不躺着了,翻身便坐了起来,道:
“原因。”
“八十一楼涉嫌非法拘禁大臣家属,擅自窝藏南魏木偶人,”
“可有证据?”
“并无。”
皇帝直接就笑了,看着徐奂年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与在绍祁和纪昀面前的皇帝判若两人,
“没有证据,朕拿什么让你查?”
“皇上,臣知道八十一楼是太后的产业,但是现在涉嫌了这么多人命,还请皇上开恩!”
“你也知道那是太后的产业,没凭没据,八十一楼无故被查,要是查出点儿什么还好,不是查不出来呢,让朕的脸往哪儿放?咳咳咳……咳咳……咳咳,朕怎么跟母后交代?”
皇帝被气的不清,控制不住的大吼出声,却又连带着咳嗽了起来,
徐奂年并不清楚皇帝中了让人上瘾的药物,已经耗光了身体,他只是觉得,眼前的皇帝不是一位明君,
但是在他的意识中,皇帝就是皇帝,是明君也好,昏君也罢,总归是皇权至上,天命之子,
也只能重新行礼,接着道:
“皇上,余额失踪了,找到他时,他被人用了刑,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我们便是通过密道摸到了八十一楼的后院!”
“八十一楼的后院很大?足矣容纳的下那么多人么?”
“皇上,木偶人都是用密道行走的,可能人质也在密道之中啊!”
“那你就去找密道啊,跟朕求着彻查八十一楼有什么用?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京城掏成了蚂蚁洞,你们可真是能耐啊,”
徐奂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皇帝已经完全不想在听了,
“皇上!”
“不用再说了,走吧。”
徐奂年看了看又躺回了椅子上的皇帝,老态龙钟的模样仿佛一下子老了20岁,
也只能找退下,再想其他的办法,
另一边,绍祁还在密道里没有出来,他的一路还是顺遂,除了最开始遇上的那波尸体,在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连个岔路都没有,他就沿着那条路一直走一直走,仿佛没有尽头一样,走的他都觉得没有了耐心,
终于在他准备掉头的时候,听见了前方的动静,
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少年,
“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可能今天,可能明天,有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这个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就老了很多,听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回不去了?”
少年的声音带着惊恐,还有浓浓的难过,
“哎呀,你哭什么,都说了是可能了,小崽子,干咱们这行的,就永远别想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