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周十七也丧失了跟他聊下去的兴趣,将手中的茶碗一扣,起身便走,
“哎,阿徽,你看你别这么大气性啊,你在等会……”
任由纪昀如何吵闹,周十七也没回头看一眼,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回头纪昀也不会说,
还不如找个人去查查,交代完事情。周十七亲自去给纪昀端了一碗鸡汤,并且加了两大勺盐和大半碗的醋……
想着自己被骗,觉得不解气,便又倒了许多的花椒面,
搅了搅,又在上面撒上了一些小葱花,看起来确实像是那么回事儿。
周十七端着鸡汤,还有两个小菜和米饭,就又回了纪昀那里,
纪昀可能是没想到周十七这么快回来,眼中全是惊喜,
“就知道阿徽不舍得让我自己在这里无聊,你这是拿的什么啊,给我的么?”
说着说着才注意到周十七手中的托盘,有点疑惑的问,
周十七也很是温柔,道:
“嗯,你失血过多,受的伤太重了,需要好好补一补,”
纪昀听着周十七这话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直觉告诉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今天的这顿饭必有炸。
周十七缓步走到她床前,将托盘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纤纤素手端起了那碗鸡汤,道:
“来。先将鸡汤喝了,小火喂了两个多时辰呢,”
纪昀总觉得有些怕怕的,莫不是里面加了东西?
若是抛开内容不说,就光是眼前这个景象,那是纪昀做梦都不敢想的,
周十七本就美,说话之间还露出了让人沉醉的笑意,
一身红衣,让学富五车的纪昀都找不到美好的词来形容她,
那白瓷碗将周十七的手衬得更加美,总而言之,纪昀觉得,眼前这个景象,
就算是这碗鸡汤是毒药,他也能含着笑咽下去。
浅笑着看着周十七。借着她的手喝了一口……
顿时,整个人就已经木了,表情有些五彩缤纷,
想吐,但是对着周十七那张笑脸又吐不出来,
不吐,又咽不下去,还将口中弄的甚是难受,
周十七看着纪昀的表情,多少开心了一些,开口道:
“怎么样,这碗汤如何?可还符合纪公子的口味?”
纪昀强迫自己忽略那难以下咽的感官,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阿徽,我若是哪里惹你生气了,一定要与我说,我纪某认打认罚,绝不还手……”就是,这种东西下次还是大可不必吧……
呸!乌鸦嘴,什么下次!
纪昀后面的话也就只能想一想,不然若是被周十七找到了乐趣,后果可能就有点不堪设想了……
周十七没说话,自然端着那碗鸡汤,一双桃花眸看的纪昀春心荡漾,
纪昀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一句话:‘美好的事物总归伴随着危险……’
纪昀觉得自己现在已经面临着即将失去味觉的风险,
周十七看着纪昀又喝了一口,才放过纪昀,拿过来饭和菜,便又去给纪昀盛了一碗新的鸡汤,
纪昀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才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京城,纪府,
仇额此时也已经到了京城,他的状态并不比纪昀好到哪去,但总归还是回来了,
第一件事便是拿着纪昀的令牌进宫复命,
纪昀的腰牌早就已经成了拦截的第一重点。
“仇侍卫,不是咱们不让你进,属实是上面有吩咐,”
仇额看着眼前的侍卫,眼中全部是青红交错的血丝,吓人的紧,
“仇侍卫,你这样看着咱们也没用,这个令牌不好用了,你今天就是等死在这你也进不去,”
仇额冷冷的看着这个守门侍卫,用那沙哑的嗓音道:
“上面?哪个上面?萧贵妃?”
“仇侍卫,这等没意思的话还是不要再问了,您也别为难小的,都是奉命办事……”
“呵,竟是都能指使动皇城的侍卫了,真是好样的……”
仇额说着动了动自己的肩膀,将纪昀的玉牌挂在身上,便要动手,
心中默念:‘事急从权……’
仇额刚要去打人,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只见绍祁披着一身黑色的裘皮,自马车上缓步走下,
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人的心上,矜贵极了,撇了仇额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仇额,你在这做什么?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仇额有些愣神,不太能摸得准绍祁的意思,那就不能随意称呼,是以便跳过了招呼直接道:
“主子被重伤,至今下落不明,属下赶回来报信,他们却说我家主子的腰牌进不了宫!”
仇额说的义愤填膺,绍祁却面无表情,一脸不以为然的态度,但说出口的话,却有着不容置疑:
“国师大人的玉牌入不了宫?真是新鲜,本侯爷倒是要亲自问问皇上,这可是真的?若是真的那便太好了,我大郑国终于能摆脱这妖道的桎梏了。”
绍祁的面上虽然没有笑,但语气中却透露着开心,开心的诡异。
那几个守门的侍卫都有些愣住了,他们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位穿着黑色裘皮大衣的男人,
颇有些不敢认,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萧绍祁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仇额的心中迅速的进入了一股暖流,明白了萧绍祁的意图,缓了缓情绪,赶忙进去了状态,
“请侯爷为属下做主。”
仇额冲着绍祁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面容严肃的说话,
绍祁笑了笑,也没有叫他起来,只是自腰间扯下了一块玉牌,很是随便的丢到了两个侍卫的手里,
吓得两个侍卫慌忙去接,生怕将那玉牌摔了,
萧绍祁,十五岁被封晋华侯,一举铲除了各国在郑国中的细作,接连破了大理寺尘封多年的各种悬案,
年轻有为,直接被破格提拔为大理寺卿,后又出使北凉,凭着一己之力,打消了北凉国想要重新挑起战争的事端,
只是其手段血腥残暴了些,比起来笑面妖纪昀,更让人闻风丧胆了些,
但是前些年,却传出了晋华侯萧绍祁身陨智砚山的消息,而萧绍祁便也就此消失了许多年,
两个守门的侍卫,手中拿着玉牌,还是有些愣愣的不敢相信,
萧绍祁见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声音较之刚刚更凉了些:
“怎么,莫不是本侯爷的玉牌也进不得这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