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祁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对仇额道:
“快些。”
仇额会意,信马行至前端,双手作揖道:
“今个儿我家主子可不在,马车内是主子的贵客,还劳烦诸位姐姐们通融则个,”
仇额话音一落,整个人群的状态便迅速的低沉了下来,再不复刚才的热闹,
要说这仇额也算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生,若是单独拎出去,必是一枚美男,但是整日生活在纪昀的绝世美颜下,总归是得避其锋芒,
这些个姑娘们倒也是卖他的面子,只说了句话,便让了开来,
马车一路顺顺利利的进了纪府,而纪昀则是半路下车直奔皇宫,
御书房内,龙椅上端坐了一位中年人,瞧着大概四十多岁,他身着明艳的金黄常服,手执狼嚎,时不时的在面前的奏折上画上几笔,
小麦肤色,眉眼之间多是上位者的气势,倒是容易让人忽视了他本来的样貌,
纪昀一路直奔御书房,也没人敢拦他,到了门口,竟是连通报都不需要,便直直进了屋子,
还不带纪昀参拜,一旁伺候的王公公便自觉地退了出去泡茶。
“臣参见皇上,”
纪昀只是微微作揖,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并不跪拜,那皇帝倒也习惯了,只是面上多少有些震惊,
“今个儿阿昀来的倒是快,我前脚收到你回京的消息这后脚你便来了,”
“这不是想皇上您了么?”
纪昀淡笑着,多少有点假模假样,不过就算他认真的表演,皇帝也是不会信的,
“这可不像你,怎么?今个没与那些姑娘们笑闹?”
纪昀老脸一红,竟然稍微的有些不自在起来,轻咳一声掩饰了下尴尬,便道:
“自当以皇上为重。”
这一出倒是惹得皇上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纪昀也不想管他,组织了下语言便道:
“根据实地占卜,置山之下确有矿无疑,据臣的推测应该是金和铁,具体还得等工部鉴定,”
说着从怀里掏出来几块石头,放在了皇帝面前,
两人脸上再也不负之前的笑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皇帝则是满脸的激动,
“此话当真?”
纪昀微微颔首,掷地有声的道:
“纪昀从不说谎。”
“好啊,好啊,待开采确认后,定要在给你加官进爵!”
王公公端着茶一进屋,便听见了皇帝要给纪昀加官进爵的话,因着侍奉在皇帝身边多年,倒也没那许多顾忌,
笑着开口道:
“陛下,您这又打算给我们的国师大人加个什么官?”
皇帝也回过味来,这纪昀已经是正一品国师,早就已经封无可封,这么看来,倒是他老糊涂了,
“你瞧,这记性,哈哈哈,”
纪昀只是陪着干笑,他可不想杵在这跟这个中年人聊封赏,他只想赶回蔚山,几日不见,思念已如泉水,
京城依旧歌舞升平,颇有些乱世之前的平静,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工部的人却依旧一点消息没有,这可有些急坏了纪昀,
他还等着去开矿,然后会佳人呢,
是以,这天纪昀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去找工部的人催一催,还没等出门,
王公公便带着圣旨火急火燎的来到了纪府,抓住一个人便问:
“国师大人可在?”
“公公稍等。”
小侍卫便赶忙去找了纪昀,王公公在前厅等的已经有些急不可耐,见到纪昀走进来,甚至连圣旨也不读了,
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将圣旨塞到了纪昀的手里,慌慌张张的道:
“国师大人,靖王世子在边关失踪了,连带着陈将军也不知所踪……”
“什么?阿远什么时候去边关的?”
纪昀一怔,向大厅中走着的步子也瞬间挺住,看着王公公颇有些不可置信,
无他,这一切来的着实是有些突然,事先竟然是一点风声也没有,边关将领突然失踪,连带着靖王世子一起,
这背后掺杂的事情就有些多了,纪昀的眼神透着太多的疑问,王公公自然知道他的疑问,
可王公公也没什么多余的时间跟他解释,急急忙忙的接着道:
“这些事儿路上会有人跟您详细告知,皇帝让您带上一队龙卫前去救援,”
仇额见状,赶忙便去准备出行物资,纪昀反应很快,在脑子里规整了一下,便道:
“事发地点在哪?”
“蛉山坳。”
说完纪昀便抬脚往外走,仇额带着两匹快马已经等在了门口,
纪昀翻身上马,动作爽朗,自带一股子霸气,不像是一国国师,倒像是个久经沙场的少年将军,
龙卫已经集结完毕等在城门口,一行人就此向东南而去,
纪府院内,绍祁坐在亭子中悠闲的品茶,他的侍卫余额站在他的身后,一般来说,这侍卫多少会和主子的性格有些像,
但偏偏这个余额是个话痨,若不是身份限制了他,估计还能培养出第二个嘴巴贱贱的纪昀,
“主子,这皇帝为什么让小少爷去啊,救人这活不应该是那些个武官的么?”
绍祁根本不太想打理他,又有些担心他能从早上墨迹到晚上,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不决,
在心里第n次问自己,为什么要捡这么个东西回来养……
还好,纪府管家的及时出现,让他松了口气,看着管家的眼睛中全是满意,心道:
‘阿昀总算是干了一件好事,’
只见那管家看着余额笑呵呵的开口道:
“余小侍卫有所不知,这现如今各个有些本领的将领都在各个边关守着,这郑国太平了三十年,蛀虫也就一点一点的出来了,京中这些,不过就是一些靠家族庇荫的酒囊饭袋罢了,就算给他们派出去,也不过是给人家做个添头罢了,”
说着说着,管家的脸上渐渐出现了鄙视的神色,似乎是表示对这些蛀虫的不满,眼中还有些无可奈何,
绍祁也来了兴致,道:
“风叔,挽救当如何?”
管家一笑,眼中满是坦荡的笑意,还略有些憨憨的道: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老奴可没那么大的学问,不过就是少爷闲来无事提点一二罢了,”
“风叔谦虚了。”
绍祁看着谦虚的管家,心中有些感慨,‘阿昀果然还是阿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