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泽指着烛照怀里的女子:“我认得她的衣裳,那就是如姐姐的衣裳。”
虽然染血,但她记得。
昨天如姐姐就是穿的这一身,应该是今日一大早发现她不见了,所以如姐姐才会就着昨夜的一身出门。
素来爱干净的如姐姐为了她竟是做到了这个地步。
“凭衣裳,可不行。”
元澜泞下巴稍稍抬了下,目光却是看向了糊糊。
糊糊愣了片刻,这才明白了些许,往烛照的方向走过去。
她见那带着面具的侍卫高大挺拔,也不敢有所异动,只是按着元澜泞的吩咐,将那被血污腻在一起的长发给掀开,可就在瞬间,她双膝根本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然后又开始作呕。
显然是被吓到了。
就是这样远的距离,姜宁宁都惊呆了,她指着如鄂覆,嘴巴又是张了张,甚至在闭合的时候,都有些颤抖。
那不是她做的!
青泽浑身都想被雷劈了似得:“姜宁宁!我要杀了你!”
如鄂覆浑身都是血,原本以为是遭受了酷刑,是身上的血,可当头发被拨开的时候,那张已经被血水泡着的脸才露出来。
狰狞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血水,如鄂覆早就晕了过去。
“这脸,还分的出来是三王侧妃吗?”
元澜泞的声音轻飘飘的,他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根本一点儿波澜都不起。
青泽咬牙:“二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王只是在告诉三王妃,凡是讲证据,你怎么评判这个脸上血肉模糊的女人就是三王的侧妃呢?你要说,她是皇上的妃嫔,都可以。你也在大理寺晃荡过,理应知道,证词证供还要证据。”元澜泞瞧了一眼姜宁宁那怂包的样子,“你瞧,本王的这个王妃,看起来就像兔子似得,哪里是能够下得了这个狠手的人,说不定呀,也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青泽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理智来分析元澜泞的话:“你让开,我要将如姐姐带回去。”
“诶,这人若是三王侧妃,本王可以让你带回去,但你无法证明,自然就不能带回去。总不能,你三王府丢了人,就到我二王府来要人吧。”
“你!”
青泽一下子明白了,她指着元澜泞:“是你!”
“本王怎么了?”
“是你毁了如姐姐的脸!”
远远看过去,那伤倒是新的很。
“三王妃,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元澜泞气定神闲,脸上是翩翩君子的笑,“本王被罚禁足,成日吃斋念佛,抄写佛经,这样惨绝人寰的事,又怎么可能是本王做的?”
“你给本座让开!”
青泽以为元澜泞又想要用什么手段将她拦下,已经做出了要拼的鱼死网破的样子,可元澜泞却是让开路来。
她皱起眉,这样好说话?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青泽快步走到如鄂覆的面前,拉起如鄂覆的手:“如姐姐,可还听得到我讲话?”
烛照道:“已经晕厥多时,再不及时疗伤,性命堪虞。”
“那还等什么,回三王府!”
青泽这边刚刚有所动静,可二王府的府兵却将人重重包围。
“二王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刺客挟持三王妃意图不轨,众府兵听命,格杀勿论。”
元澜泞说完这话,嘴角终于是勾起了一抹笑,阴恻恻的。
青泽暗道不好,元澜泞果然是从宫斗权谋里面走出来的人,这样心思深沉,竟是想着将她也一网打尽。
“谁敢!”青泽挡在烛照和如鄂覆的跟前,“本座乃当朝国师,你们谁敢乱来!”
“呵,那就是南祁来的此刻意图谋害当朝国师,格杀勿论。”
青泽牙齿磨得嘎吱嘎吱响,指尖也跳动了不少灵力出来,翩翩飞舞的小纸片人,藏在角落里面,蓄势待发。
灵力伤不得寻常人,但她的纸片人,总是能够造成混乱,届时,让烛照带着如鄂覆走,她就不信,元澜泞还真的敢对她如何。
“烛照,一会儿你趁乱走,不要犹豫。”
“泽姑娘不走,我不会走。”
“这是我的命令,你必须服从。”
烛照皱起眉,早知道就不答应约法三章了。
“动手吧。”
元澜泞的话轻飘飘的,但让青泽如临大敌!
刹那之间,纸片人飞奔而出,朝着那些府兵的眼睛就抓了过去。
“走!”
青泽在胸口处结下印,纸片人前仆后继,一个个凶残无比,在府兵的脸上、手上,但凡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留下了抓痕。
“立刻找大夫救如姐姐!快去!”
元澜泞皱起眉:“拿火把来。”
他到底还是小瞧了三王妃这个女人,竟是能够催动纸片人,看来,传闻之中的大阴阳师果然是不容小觑的。
但,他有的是法子,强留人。
“还不快滚!”
青泽都着急的要爆粗口了:“你再不走,老娘撑不住了!”
烛照足尖一点,飞身而起,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跃而走。
他是可以直接消失不见的,但基于约法三章之中的最后一条,在没有青泽的允许下,不能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是大阴阳师。
所以,什么瞬行术他是不能使出来的。
火把取来的时候,元澜泞啧啧两声:“真是可怜啊,三王妃被邪术控制,唯恐祸害京都府,本王只能大义灭亲,焚了吧。”
“元澜泞!”
青泽指挥着纸片人退避三舍,但她眼里是不可思议:“天子脚下,你还有没有王法。”
“三王妃,到现在,你还要和本王说王法吗?难道元澜宸没有同你说过,在他三王府,他就是王法这样嚣张的话吗?”
青泽:“……”诚然,是说过的。
但都不被她当回事啊。
因为,元澜宸宠她啊,将她捧在心尖尖上宠着。
她都知道。
她在三王府撒泼打滚,元澜宸都看在眼里,可他从不说她的不是,就是一句话,她在闹,他在笑。
“你可真是冷血啊!”
“比起我那三皇弟,我愧不敢当。”
青泽咬牙,这也是实在话。
要是元澜宸不够狠,现在禁足于王府的人,应该是他。
“放火。”
元澜泞还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可那些火把已经齐刷刷地朝着青泽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