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泽拽紧了元澜宸的衣领,用牙齿缝憋出话来:“说什么呢。”
元澜宸就像没听到,眼神逼视着柯铮,气场强大到让人退避三舍:“咳咳,要是惊了孩子,你担待的起?”
纪嬷嬷喜笑颜开,终于老铁树都开花了,瞧瞧人家其他皇子,那个不是十七八岁就有了孩子,王爷都二十多了,膝下无子,她以前常伴在容贵妃身侧的时候就听到不少人说闲话,说什么王爷不能生,亦或者说王爷是龙阳断袖之人,反正呀,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这一次,她还不争口气?
纪嬷嬷手脚麻利地将柯铮给掀开,然后脸上都堆满了笑意:“王爷,快将王妃往里面抱,莫要受了风寒。”
“恭喜王爷!”
不知道是哪个懂事的府兵带头喝了一声,紧接着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恭贺声就滔滔不绝。
“恭喜王爷,贺喜王妃!”
“恭喜王爷,贺喜王妃!”
……
青泽的脸,滚烫着,深深地将脑袋埋在了元澜宸的怀里,她这脸还要不要了。
什么孩子,连滚床单都没有过的,她上哪儿怀孩子?
她对元澜宸刮目相看,这家伙,脑子抽抽了么。
有没有拔杆进洞,他心里没点数么。
她以后怎么见人啊。
只是她这没脸见人的样子,落在旁人眼里,可就真真成了害羞。
纪嬷嬷的脸都笑的皱成了一团,一路都护着青泽往冷院去。
落欢见这样大的阵仗,整个人都傻了,原本还在冷院院儿里面嗑瓜子聊家常的如鄂覆和江兮兮连瓜子皮都不知道怎么吐了。
“怎么回事呀?”如鄂覆第一个站起身,“泽妹妹怎么了?你是伤哪儿了?”
“呸呸呸!”纪嬷嬷赶紧啐了两口:“侧妃娘娘小心说话,王妃这是有了。”
“什么有了,脑袋包的跟粽子似得,脑袋上有包了?”
“哎哟喂!我的侧妃娘娘,王妃这是怀了小世子啊。”纪嬷嬷翻了冲天大白眼,什么叫脑袋上有包,怎么能骂人呢。
如鄂覆愣了老半天,她看向江兮兮,江兮兮将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得:“你没听错。”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元澜宸已经抱着青泽往屋子里面去了。
如鄂覆盯着那门,又是好半天,最后一个人拖着深沉的步伐往冷院外走去。
江兮兮快步跟上,落欢张了下嘴巴,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如侧妃她们,是不是生气了?”
虽然一直都相处甚欢,但终归是情敌的。
纪嬷嬷道:“这事儿,见多了你就习惯了。”
她正打算进屋子,哪知元澜宸却是将房间门重重地关上,吓得纪嬷嬷杵在门口不知所措。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并不知道,在元澜宸关门的一瞬间,一个大枕头朝着元澜宸漂亮的脸就砸了过来,他倒是很男人的不躲避。
不过也被砸的老疼了。
就差没有眼冒金星了。
青泽坐在床上指着他,虽然怒气冲冲,但还是压低了声音:“你胡说八道什么啊,现在闹的沸沸扬扬,门外府兵一呼,那是全京都城的人都知道了,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万一隔墙有耳,被听到了,那不是啪啪地打元澜宸的脸么。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元澜宸上前来,青泽指着他:“你别过来,我心烦。”
烦到想打人。
“你要是想骂我,想打我,动手就行了,别一个人生闷气,气坏了,我心疼。”
青泽挑眉,这小嘴儿,甜的哟。
不过,没戏!
她现在很生气,十分生气,非常生气。
哄不好的那种生气。
“不过,这也是个权宜之计。”元澜宸为自己心里的酸溜溜找了个完美借口,“你若是怀孕了,破云就不会急于求成地找你麻烦,让你和他对战。”
青泽翻了个白眼,这理由,可真牵强。
元澜宸乐的跟孩子似得,青泽笑眯眯的:“那请问。十个月之后,我拿什么出来?”
好像爆粗口,难道她还可以变个娃出来吗?
元澜宸凑近了:“要不,现在造一个出来?”
“滚!”
青泽咬牙切齿,一脚踹向元澜宸。
这男人,越发的不要脸了,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骄傲大男主呢!现在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元澜宸忍俊不禁:“傻瓜。”
“滚吧您!”
见青泽还是气鼓鼓的,元澜宸也不多留,只是揉了下青泽的脑袋:“我回大理寺了,有什么,晚上再商量。”
青泽哼了一声,就像一只生气的河豚。
元澜宸拉开房门,纪嬷嬷还在外面候着,恭恭敬敬的,但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笑意。
那是由内而外的笑。
等元澜宸走了之后,纪嬷嬷才进了屋子,青泽看了一眼门外:“如侧妃和兮兮呢?”
“王妃,日久见人心,您呀,还得好好地顾着自己。”纪嬷嬷为青泽倒了一杯温水,笑眯眯的,“王府里的女人,都是想攀上高枝儿的,说句不好听的,你们呀,都是情敌,都得围着王爷转悠。原本大家都在一条道上,但您现在是捷足先登,进入了第二条路,人那,都有眼红的时候。”
青泽皱了下眉:“嬷嬷,我不是很懂。”
“方才如侧妃和江夫人,在听到您怀孕的消息,就走了,脚步都沉的像加了几袋沙包似得。八成心里是不高兴。”
“不会的。”青泽知道,虽然那两人以前都是想爬上元澜宸的床,但都是因为家里的压力,还有……
还有什么,没了。
其实,如鄂覆和江兮兮,她们应该是打心里喜欢元澜宸的吧。
那样的人,又怎么会不让人喜欢呢。
简单地用高富帅已经不能形容元澜宸了,他温柔,细心,体贴,还足智多谋。
糟糕!
是心动的讯号。
青泽手上忽然没了力道,杯子落在地上,吓得纪嬷嬷赶紧抓住青泽的手:“王妃,您没事吧?”
“没,就是走了下神。”青泽看着地上的水渍,“嬷嬷,我乏了。”
她现在,算不算第三者?
或者,还是第四者?
如鄂覆和江兮兮都是先进门的,她不过是个被人召唤过来的阴阳师,可就这么比人快一步。
青泽懊恼地躺在床上,鱼和熊掌不能得兼,那姐妹和男人……真是个世纪性的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