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成人及冠礼,因酒后糊涂,染指后宫嫔妃,父皇龙颜大怒,下令将其逐出京都府。”
元澜宸的声音不咸不淡,但这件事听起来却是极其不可思议的。
“染指后宫嫔妃?”青泽咋舌,“才被逐出京都府,还保留了封号?”
“嗯。”
她的个神啊,果然是子凭母贵,当年关妃娘娘的难缠换来的就是元澜濠的一生无忧,就算是犯了这样天大的错误,梁帝都能够大事化小,若是其他皇子犯了这等不可饶恕的罪孽,只怕早就推出午门斩首了。
特别是元澜宸。
青泽瞄了一眼元澜宸:“以后你在父皇面前,是不是跟说不上话了?”
“嗯?”元澜宸注意到青泽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揉了下她的脑袋,声音温柔的能够掐出水来,就像那三月和煦的风:“怎么这样说?”
“因为我现在是国师了。”
青泽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儿,若她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李家次女,梁帝不会有这样的异动。
但现在不是了,单单从梁帝差了大总管要将她烧死在翠悦轩,她就知道,她将成为梁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的父皇,是个阴谋家,高高在上,但却没有安全感,他现在正值壮年,是不希望你们这几个皇子坐大的。我查过,不管是你,还是元澜泞,正妃的母家虽然看起来不差,但实际上正妃的地位,在母家并不高。”
倘若没有李青泽离家出走遇害,李源也不会去以死谢罪,也不会捡到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女儿。
换句话说,若三王妃是李青泽,李家是不会给予太多帮助的,但现在不一样。
李源当她是救命恩人,是拯救整个李家的救命恩人,所以于她,李源是有求必应。
相信梁帝的探子已经察觉到了这些,所以梁帝才会选择将她密谋处死,再为元澜宸另择佳偶。
“现在父皇被迫封我为国师,一来是打算用我去钳制破云,当然我没那个实力,不过他这段时间应该会想法子提高我的灵力,然后在我和破云开战的时候,使计谋,让我和破云两败俱伤。”
这是最简单的法子。
既能够保全北梁,又能够将她处之而后快。
“二来,则是用我来震慑元澜泞正妃的母家。”
太子被第二次软禁,倘若一个不留神被废,最有可能爬上东宫位置的人,必定是二皇子元澜泞。
毕竟,二皇子也是皇后的儿子。
只是嫡子也得长幼有序,太子为嫡长子,自然就得得天独厚。
而二皇子因此愤愤不平了多年,否则又怎么会有暗杀的行动。
但,二王妃的地位可着实比不得太子妃,那可是朝堂的肱股之臣的嫡长女。
元澜宸很欣慰,青泽什么都懂,不似那些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娇弱不堪,这样的女人才能陪着他上刀山下火海。
“你笑的这么猥琐做什么?”青泽翻了个白眼,脑仁都开始疼了。
元澜宸不悦:“我笑起来这么难看的吗?”
“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你别说话的好。”
要不是看在她有伤在身,他真的很想捏死这丫头。
在容贵妃这儿住着,青泽是浑身都不自在,元澜宸看出了她的担心,随便找了个借口,自请出宫了去。
马车上,颠的青泽想吐的很,她躺在元澜宸的怀里:“大约我是要傻了,撞的太晕了,现在都想吐了,可能脑震荡了。”
为什么先进的医疗器械没跟着她来,最起码来一台核磁共振啊。
好难受,脑子好疼,好想吐啊。
“王妃,您稍微忍着些,快到了。”川芎也是为难的很,他的速度已经很慢了。
从宫门开始,他赶车的速度就连人都能够追得上了。
虽然隔着一道门帘,但他还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从后背传来的阴寒目光。
他也很无奈。
这里距离三王府也没多远了。
他尽可能地保持马车不颠簸,好不容易马车停在三王府门口,川芎刚刚开口冒出了一个字:“王……”
“呕——”
青泽从马车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根本控制不住地就在作呕。
原本她是没吃什么东西的,所以呕着呕着的就成了是干呕。
元澜宸眼里满满的都是温柔,一手搂着她的腰身,一手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
门口的府兵和刚刚从皇宫回来的纪嬷嬷,都愣了好半天。
川芎跳下马车,等着青泽差不多呕完了,元澜宸才将她给打横抱起来。
青泽也并不想自己动,只是她拉着元澜宸的衣领:“你这不怕,被人戳穿你装受伤?”
“总不能让你自己走路呀,你要再吐了,我可心疼。”
青泽红了脸颊,正要开口,一道隐忍的声音却是响起来:
“泽泽!”
青泽不慢不紧地转过头,就见一身素白衣裳的柯铮就杵在距离三王府大门不远的地方。
元澜宸的脸色拉跨了下来,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就像苍蝇似得,非得围着他们转么。
川芎十分懂事地往前面一站,刚刚就挡在了柯铮和青泽的跟前,川芎清了下嗓子:“劳驾让让,我家王妃不舒服。”
“泽泽……”
“呕——”
青泽一个没忍住,脸一偏,还当真又开始作呕。
“看,我家王妃都被你丑吐了!”川芎不解气地推了一把柯铮,“你怎么回事呀,从漠北就一直跟着我们,你来京都府做什么啊,诚心来恶心人的么?”
“川芎,不得无礼。”
说的真好。
元澜宸轻轻地咳嗽了下,又看向柯铮,他现在须得有些风度:“柯铮,你不在漠北马场好好地待着,来京都府做什么?”
“送马。”
川芎皱了下眉,不高兴地又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端冷漠的架子了,话少么,能和他们家王爷比话少么。
王爷可是破过记录的,两天不说一句话。
他行么。
形似魂不似,有屁用啊。
王妃还得是王爷的。
“你们别在门外杵着了,”纪嬷嬷着急地下了台阶,又想去扶青泽,又不敢去扶,“御医看过没,御医看过来,怎么就吐来了,不只是受伤了么,可别伤到了孩子啊。”
纳尼?
青泽脑门重重地三个问号,什么孩子?
“啊,是啊,柯铮,你让让,本王抱着阿青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