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被赤红色的灵力束缚住的时候,原本紧闭着的大门却缓缓地被打开了。
紫色的衣角翩然若仙,就像那什么传说……
紫气东来,俨如东华帝君。
“三王妃,火气不小。”
低沉而带着沧桑的声音传来,青泽收了手里的灵力。
阿信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她这些灵力,对普通人是没什么作用的,只能用于阴阳师之间的斗法,以及困住一些看起来像人,实际上却不是人的东西。
青泽没有抬眼看那位传说中神通广大的国师,只是自顾自地收了伞,径自往屋子里面走。
“国师请我来,不知所谓何事?”
“何事?”
破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阿信,随手一挥,阿信消失不见。
但紧接着,在屋檐之下,又重新多出一个生的和阿信一模一样的人来。
那阿信忙不迭地为青泽倒了茶水,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青泽暗暗感慨了一番,几时她要是能够修的这样的强大力量,用纸片人做出几个俊朗的美男子就好了。
登时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的时候,脑子里面就立刻出现元澜宸那张阴沉沉的脸,吓得青泽赶紧在自己眼前挥挥手,将这种可怕的想法给扫去。
破云就在一旁看着青泽自顾自地动作,忍不住轻声了几下。
青泽赶紧坐直了身子,一脸不耐烦地转过头去,正打算将自己在路上准备好的仗义执言全都给倒出来的时候,却在一瞬间,脑子发懵,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破云在青泽面前坐下,阿信又为破云倒了茶水,破云慢吞吞地朝滚烫的茶水吹了下,轻轻地啖了一口:“三王妃竟不知道本座今日请你来所为何事吗?那,要不要本座,替三王妃好好回忆下,昨夜是如何对待本座的?”
“不用!”
青泽“嚯”地站起身来,脸色苍白的用胭脂水粉都盖不住了。
她本就受了重伤,原以为只是来会会这位国师,谁知道冤家路窄。
这个人,竟是昨夜的红衣老人!
虽然还是戴着面具,虽然换了一身衣袍,但那双眼睛,她认得!
那种诡异的感觉,和昨夜如出一辙。
她怎么就糊涂了呢!
怎么就没有听出这个人的声音呢!
世上有几个大阴阳师,就她这么个修行不到位的阴阳师都被元澜宸当成珍稀至宝,更别说大阴阳师了。
时间线这么巧合,她怎么就没有提前想到?
笨!
“坐下。”
破云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青泽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昨夜她偷袭于他,用的是元澜宸的魂,今日若是要想用昨夜的法子脱身,大约是不行的。
且不说她受了伤,就算她完好无缺,也不敢用侍神去拼。
“驿馆外面,还有人等我。”青泽淡定的很,“国师还要乱来吗?”
“本座说过,本座要来乱吗?”破云阴阴地看了一眼青泽一眼,满眼都是全数掌控的自信,“只是,今日的雨有些烦人。”
“既然国师心烦,那便不用谈了,不如……”
青泽刚刚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似得,根本动弹不得。
她眼里闪过惊慌,但很快又被自己克制住:“国师这是何意?”
“本座请你来,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要走,是不是太不给本座面子了?”
青泽在这一刻,直面自己的怂,她想回家!
无比想念元澜宸。
破云没有开口,她动不了。
这种来自大阴阳师的压力,她完完全全地感受到,有心无力。
“呵呵,不敢。”
“本座看你,敢的很。”
破云犀利的目光,盯得青泽心里发慌。
“昨夜也不知道是谁,竟敢对本座动血阵,还意图用侍神揽着本座,想同归于尽么?”
“呵呵,我这不是想要摄魂草么。”青泽笑眯眯的,“其实我也是在帮国师,要是让北梁的人知道,国师将摄魂术用在北梁的安平郡主身上,国师觉得,咱们的梁帝会如何看待国师,看待南祁?”
“你在要挟本座?”
“我不过一介女流,哪里会要挟啊。我只是就事论事,如今摄魂术被破了,国师不也一身轻松么?”青泽眨巴着眼睛,“就是不知道南祁的国师破云大人,为什么会用摄魂术来控制南祁的皇妃,咱们北梁的安平郡主。呵呵,那位皇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悄无声息地倒在了三王府的门口。唔,容我好好想想,大阴阳师的标配,是不是叫瞬行术?”
那是一种最强悍的逃跑技能。
只要心里所想,就能够瞬间到达,不过因为这种术法很耗损灵力,一般来说,没必要的话,基本上大阴阳师是不会乱用的。
她很奢望。
不过因为修行不够,所以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跑不动。
“所以呢?”
“所以呀,我想,应该是国师您用摄魂术控制了安平郡主,然后带着安平郡主来到京都城三王府,再控制安平郡主刺杀三王殿下,对不对?”
“三王妃的想象力,很不错。”
“是呀,若是我没有在乱葬岗遇上和我争抢摄魂草的国师,我又再强的想象力,也想不出来不是。不过我师父说了,大胆推测,小心求证,我这不是很小心地再向您老人家求证么?”
破云的脸色有什么变化,青泽根本看不到。
那副面具,隐去了所有。
而那双眼睛,太过诡异,完全看不懂。
“你,想看我的脸吗?”
破云的声音兀自响起来,话题好像偏离了轨迹。
青泽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用了。”
想起此前让烛照摘下面具的时候,那钢铁直男的满脸疮痍,简直让人惨不忍睹。
不是歧视,就是觉得,要是有一家整容机构就好了,至少能够磨皮。
“那算了。”
破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青泽:“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青泽登时警惕起来,努力地动了下脚,好像恢复些知觉:“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念着昨夜的事,今日本座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