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青泽反对,元澜宸就带着她来到了马场。
李家的速度都挺快的,短短时间,已经将伤亡给登记清楚,并且已经在草原上搭了帐篷开始就地医治马匹。
青泽正打算下车,腰间却是一紧,整个人就被元澜宸给像提小鸡仔似得,搂着一跃而上。
只听得耳边是风呼啸而过,眼前根本是一片白茫茫的,这速度,当自己是灰机啊。
好不容易落地,青泽本能地推开元澜宸,指着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是什么地方?”
青泽看了一眼四周,和李源带她去的山林不一样,这里也是差不多的山谷,上面也有悬崖,但这里,光秃秃的,看起来荒芜了许久。
“这是本王今日来过的地方。”
青泽皱了下眉,正打算往前面走,元澜宸却是将她给拽住,青泽刚刚皱眉就听到山谷深处隐隐的有什么声音传来。
元澜宸道:“这里是漠北的铁矿。”
“铁矿?”青泽眉间的疑惑舒展开,“所以,你是来查贪墨一事的?”
她早该想到,元澜宸这种钢铁直男,怎么可能是单纯地陪她回来省亲。
不过这样也好,让她没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她迟早都是要离开的,犯不着在这儿惹一身桃花债。
元澜宸道:“漠北的税收一直都很稳定,不过近两年却是直线下滑,此地除了战马的供应之外,铁矿也是富足的很。”
贪墨其实对于北梁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哪个朝堂没有贪官?加上若是将贪官养肥了,届时朝廷再一句剿灭,所有的银两也是归入了国库。
只是这一次的贪墨,涉及到了命脉。
北梁是铁骑之国,要不是有一条江河将百万铁骑挡在了江北,他们早就南下,打的南祁丢盔弃甲。
“铁矿是兵器之魂,若是没有充足的铁矿,到时候冶炼兵器的时候,缺斤少两,在战场之上是兵家大忌。朝堂不是有盐铁司么,”青泽抱着胳膊,听着山谷深处传来的声音,“我知道了!王爷出行的时候,专门将褚宁皖丢给了锦衣卫,是想要牵扯住二皇子,而这铁官恐怕也是二皇子的人。所以,我们才会在进入漠北就遇袭,而且那些人还堂而皇之地在李府行刺。”
元澜宸眼里涌出一丝惊喜,不亏是他看中的女人,他只是浅浅地说了两句,她就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给理清楚。
连他为什么要将褚宁皖丢给锦衣卫的深处原因都推出来了。
青泽见元澜宸的眸光有些怪异,忍不住问:“我说错了什么?”
“全对。”
“那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本王看自己的女人,还需要同意?”
元澜宸的话,让青泽嗤之以鼻,但也懒得和他争辩。
“本王带你来这儿,只是想告诉你,方才本王不是故意丢下你的,着实是因为事态严重需要立刻调查,本王也没有想到会在马场发生那样的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救下你。”
青泽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她呆呆地看着元澜宸,良久嘴角勾起一个意外的笑:“然后,是……你是在和我道歉?”
元澜宸负手而立,骄傲的不行:“本王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他才不会道歉,他是高高在上的三王,是皇子,是王爷,怎么可能向一个女人道歉。
“哦。”青泽嘿嘿一笑,“我接受你的道歉。”
“本王说了,本王没有道歉。”
元澜宸皱起眉,脸色差到爆。
和女人,是听不懂么。
青泽阴郁的心情,仿佛在一瞬间就开朗了,眉眼都弯了起来,就像夜空中的月牙儿似得。
“是是是,王爷不会放下身段向我这么个小女子道歉的。”青泽拍了拍元澜宸的肩膀:“看在王爷对我这样好的份上,要不我替王爷的白月光郡主算一卦?”
现在已经确定这具身体就是她自己的,那么在施展术法的时候,她就可以不用避忌。
大约是心理作用,她感觉自己现在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只要王爷提供下郡主用过的东西,或者给我郡主的八字,我就能够推断郡主吉凶以及她现在身在何处。”
元澜宸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要是闲的没事,就替本王算算,可以从其他什么地方进铁矿一窥究竟。”
算什么郡主,这女人,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你确定?”
青泽艰难地看着荒芜的山谷,于她而言,推算这个地方铁矿的入口比推算吉凶要简单的多。
指尖跃出一道白色的光芒,一瞬间钻入地下,她闭着眼睛,将听觉、嗅觉全都关闭,仔细地用灵魂去探索铁矿的入口。
睫毛伴随着呼吸均匀地跳动着,一脸的宁静,但周身的气场却带着神秘、肃杀。
元澜宸就在一旁看着,他很满意。
他见过许多女子,北梁并不是什么男尊女卑的昏庸之国,民风也是开放的很,从北梁开国到现在,出过不少巾帼英雄,但却从未有过一人像青泽这般,就像一方高高上供的锦盒,谁也不知道打开会出现什么奇迹。
有她在,他会异常觉得放心。
大阴阳师,可遇不可求。
许久,青泽摊开掌心,那束放出去的白光缓缓地汇聚在一起,最后在她的掌心汇聚成一粒像白玉菩提的东西。
她将白玉菩提放在元澜宸的手里:“这是铁矿其他入口的感应器,越靠近入口,就越是会发光,不过我可将事情说清楚,因为铁矿是埋藏在地底下的,所以我的灵识只能够找到最薄弱的地方将其当做入口,薄弱的地方很多,入口也很多,到时候你需要将入口想法子给劈开。你别盯着我,我就只是给你找入口,你不能想着我包成婚还要包生儿子。”
“自然是要生儿子的。”
元澜宸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青泽刚刚皱起眉,元澜宸已经将她拉住:“现在轮到你带本王去今日你爹带你去过的地方了。”
青泽紧张兮兮地挣脱掉元澜宸的手:“我没有答应过。”
“本王说了,抗议无效。”
他就是觉得,青泽和李源之间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总觉得这两人看起来怪怪的,一点儿也不像父女。
“王爷这是在耍赖。”
“本王就是耍赖,又如何?”元澜宸的眼睛眯起来,声音也低了几度:“或者,你和李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