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芎看的一脸懵逼,嘀咕起来:“侧妃娘娘怎么丢下王爷一个人去看那姓柯的了!”
落欢道:“那是你没看到,方才那铁浆就像下雨似得,是表少爷为小姐挡下了一切,表少爷的后背可都被烫伤了!”
川芎下意识地看向自家王爷,这是英雄救美的戏码。
柯铮受伤的确不轻,后背掉了一层皮,血肉模糊的,就算是上了药膏,都还在往外冒着血珠子,不敢包扎,就只能趴在床榻之上。
青泽进屋子的时候,一股子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柯铮不知道是青泽来了,只当是李青江:“你不用时不时地进来瞧瞧的,我没什么大事,你长姐如何了?”
“她还在救治中。”
一听是青泽的声音,柯铮本能地就要爬起来,刚刚一动就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额上迅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青泽快步上前,刚刚伸手,柯铮却道:“侧妃娘娘,男女授受不亲。”
他忍着痛,缓缓地转过头来,唯恐青泽多想那般解释着:“方才我救你,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怕因为你在马场受了伤,连累了青涵,连累了李家,你现在可是三殿下跟前的红人。”
青泽点了下头:“哦。”
从腰间取出一只药瓶:“这是御医配置的药膏,对伤口愈合挺有效的。”
当初她频频受伤,元澜宸为了方便,就让御医多配置了药膏,她也随身带着,没想到这回子倒是派上了用场。
青泽正要打开药瓶,柯铮却道:“方才大夫已经上过药了,你放在这,一会儿我让清江替我上药。”
既已嫁做人妇,他就该和她保持距离。
“其实,我没有什么大碍,你走吧。”
柯铮叹了口气,眉眼之间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青泽依着柯铮的话将药瓶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并未多问,方才他已经说了,救她只是怕连累了李家。
“你记得上药。”
行至门口,青泽将房门给拉开,又停下脚步:“对了,还差你一句,谢谢。”
柯铮咬着牙,眼睁睁地看着青泽走出房门,还是抵不过心中的那股念想,张了张嘴,带着无尽思念般,吐出两个字来:
“泽泽……”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李青江迎上前来,一脸吃瓜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们久别重逢,大约要说上两三个时辰呢。”
“没什么可说的。”
“怎么会!往日你们可能说呢,当年要不是柯表哥劝你,为了太子的事,你怕是挨不过去的。现在嫁人了,就把柯表哥给忘了,可算是没良心了。亏得柯表哥在我们面前都还夸你温婉大方来着,结果却不想,你竟是这般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李青江素来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得罪了不少人,从小到大就没少让李源操心。
青泽只觉得头疼:“我和柯铮……”
“算了,这等事也不是放哪儿都能说的,你现在已经是三王殿下的侧妃,也是我多嘴,过去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李青江拍了下青泽的肩膀:“你呀,好自为之吧,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
青泽心生一计道:“我倒是不想提,可太子总是要提。”
既然她不能直接开口问,那就只有让李青江来说。
果然李青江一听,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赶紧看了下周围,确定了没人才道:“太子缠上你了?我就说嘛,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还不曾加封的时候,在我们李家避祸就不安分,处处留情一般招惹了你,祸事一过,要回京都城的时候,却是不带上你。要不是爹和柯铮,你这清白早就被外面的闲言碎语给毁的干干净净了。”
“哎,现在你也过的舒心了,我瞧着三殿下对你也是上心,你听哥哥一句劝,莫要再搭理那人,他成日就在打算我们李家,此前还同爹有过争执呢!”
李青江提及这件事就闹心的很。
青泽赶紧问:“和爹有过什么争执?”
“我哪儿知道,就是那一日路过书房听到他们的声音稍微大了些,具体的,我也不敢去听呀。”
李青江虽说就像个二愣子似得,也是懂什么叫轻重,朝堂的事,他不会去偷听。
“你也别问了,我去瞧瞧长姐那边,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青泽没有多问,只是目送李青江离开,她要去找李源,要想知道元澜洐那边到底抓了李家什么把柄,还得从当事人那边下手。
她正打算走,忽然头顶就传来不咸不淡的声音:“这就要走了?”
青泽猛地一抬头,却见元澜宸就像谪仙,足尖一点,自房顶上翩然而下。
登时心里就将李青江骂了个狗血淋头,方才整的跟国家机密似得,左看看右看看,生怕被人听了墙角去,结果头顶上就有人光明正大地在听,眼睛都长脚底板去了。
跟着下来的川芎都快要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了。
啧啧,侧妃娘娘还是自求多福吧。
元澜宸下了屋顶,眼睛轻飘飘地瞄了一眼关好了的房门,声音都冷了三度:“这就要走了?”
“你一直都在房顶上?”青泽上前两步,一脸的不可置信,“堂堂三王殿下,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偷听旁人说话,这脸可真够厚的。”
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瞎出现。
“彼此彼此。身为本王侧妃,光天化日之下,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你这脸皮,也好不到哪儿去。”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过是来看看我的救命恩人而已。”
“李青泽,你竟用这般态度对本王说话?你别以为到了李家,本王就不敢将你如何了。”
元澜宸心情极其不美丽,方才他可听的一清二楚,包括青泽没有听到的那一句“泽泽”。
李青泽这个人,长的虽说不差,但也不至于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地步,标致有余,非仙人之貌美。
他是搞不懂了,这些男人怎么一个个的都和她有交集。
身为女子,就不知道什么叫检点些么。
旧事尚且不说,现在既然已经是他的侧妃,怎么还和往日的男人不清不楚的,他有种头顶一片绿的不祥预感。
“妾身自然不敢,况且王爷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么,王爷行踪飘忽不定,就和脾性一般,妾身拿捏不准,自然这态度,也拿捏不到了。”
不等元澜宸开口,青泽又欠了些身:“不好意思,王爷,妾身还有些事情,先退下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
呸!
刚刚那么危险的时候,这人不见了踪影,那一锅子铁浆倒下来的时候,要不是柯铮第一个挡在她跟前,将她护住,现在她和李青涵有什么两样?就这,她来看看柯铮又怎么了。
她还没找他算账来着。
关键时候没人,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打望了。
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气势汹汹的,青泽来到李源的书房。
比起李府的其他人,李源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只是静静地在书房里面看书。
青泽敲了下门,李源这才将手里的书给放下,淡淡道:“来了啊。”
“爹。”
“把门关上。”
青泽点了下头,转身关门,只感觉书房有些压抑。
沉默了些许,李源率先开口:“马场的事,你可有交代?”
“爹,马场的事真的和我无关。是长姐自己撞到那匹烈马身上,然后马发了狂,掀了炼铁浆的锅,这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她不可能等李青涵醒了之后添油加醋地告状,事实是什么,她就说什么。
“那昨夜呢。”李源站起身,走到青泽的跟前,“昨夜你和青涵出了门,回来的时候,你和青涵都是一身湿哒哒的,抛开有刺客一事不说,你和青涵,起了争执。”
“到底什么都瞒不过爹呀,哎,女儿家的事,也没必要到爹面前来说,其实就是长姐看我不顺眼罢了。”
“然后,你动手了。”
李源的声音带着笃定。
青泽尴尬一笑:“爹怎么就能够断定是我动手了,万一是长姐呢?”
“若是泽泽,我自然能够断定是青涵动的手,可是你,我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