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素来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也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传统美德,对于这等党争,他才不会过多去理会,要是一不留神站错了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爷,下官有一事相求。”
李源忽然脸色就变得很正经,甚至端端正正地站的笔直,朝元澜宸行了一个大礼。
“不用说了,本王不会答应。”
李源脸色一沉,元澜宸继续道:“你想让本王此番回去,将李青泽留下,对不对?”
“小女无才伍德,的确是配不上王爷的,若是李家……”
“李源,从你一开始将李青泽送到三王府的时候,你就应该预料到,有朝一日,她会得宠。”元澜宸转过身,“也就是说,你以为你能够全身而退,实际上,你也退不开。”
李青泽对他来说,很有用,他怎么可能,怎么舍得将人丢在漠北。
李源的脸色,很不好看。
元澜宸走出书房的时候,川芎已经迎了上来。
“王爷,那边已经收拾好了,没有活口,侧妃娘娘差了人给您重新安置了一间屋子。”
“嗯,她呢?”
“和落欢去其他地方休息了,说是怕睡相难看,惹王爷烦。”
元澜宸哼了一声,倒是溜得快。
“元澜泞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我们的人做好准备了吗?”
“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川芎很得意地说道,“王爷放心吧,二皇子是怎么都不会想的到,我们早就掌握了一切,就等着他自投罗网了。”
“京都城中的人,也安置好了?”
“都安置好了,但凡这边有所行动,会有人去通知太子殿下的。”川芎说到这里,有些不服气,声音也闷闷的,“只是属下不懂,为什么咱们深入虎穴,眼见着大蛇就要出动了,这份功劳却要留给太子殿下?”
元澜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却是不说话。
“二皇子上次行刺太子事败,误伤了侧妃娘娘,后来又想下毒陷害王爷,这等人,理应下地狱的。”
“地狱,不是在人间么。”
他记得,那酒里面的毒,是元澜洐下的。
李青泽亲口说的。
元澜洐将李青泽放在他身边,就已经做好了要杀他的准备,既然元澜洐有了这个主意,他又岂会让元澜洐安安稳稳地当太子。
世人都说,天子不好当,但最不好当的,其实是太子。
临行之前,父皇说,不愿见到他们兄弟之间手足相残,他要做的,就是当一个旁观者。
至于元澜洐和元澜泞之间会出现什么,与他无关。
川芎打了个哆嗦,心里毛毛的。
有多久了,他这还是第二次看到王爷脸上露出这样的神色,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周围的气息都变得肃杀,特别可怕。
青泽睡了自打出京都城以来最好的一觉,醒来看到阳光从窗户缝洒落进来,幸福感一瞬间就爆棚了。
她从温暖的床榻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自个儿麻利地穿好了衣裳,招呼着早就在门口候着的落欢进来为她梳妆打扮。
落欢老泪纵横,一边为青泽梳头发一边感慨万千:“小姐总算是又开窍了。”
青泽选了一支金光灿灿的簪子,从铜镜里面就看到落欢那上嘴皮和下嘴皮不断地碰撞:
“要是小姐早点儿开窍,现在只怕已经是王妃了。哎,小姐,您可不能再作死了,昨夜发生了那么多事,理应要同去问问王爷的,奴婢这就替您梳个好看的头饰去见王爷。”
“诶?”青泽赶紧抓住落欢的手腕:“谁说我是要梳好看的头饰去见王爷了?”
“不见王爷,见谁?”
“我是要梳个好看的头饰去马场见表哥!”
原本她并不愿意去的,但既然李青涵来招惹了她,她就奉陪到底,反正在李府闲着也是闲着。
这里的人,和落欢曾说的不一样,肯定是中间出了什么事情,而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应该就是个关键。
她要尽快找到突破口。
李青涵就是她的突破口。
“小姐!”
落欢都快要哭出来了,这哪里是普通的作死,这是往刀山火海里面跳呀!
要是王爷知道了,就是她家小姐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小姐三思呀!”
落欢扑通一声就给青泽跪下了。
青泽挽着自己的发髻:“落欢呀,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你这样跪我也不顶用的,还不如好好地为我梳个好看的发髻,喏,我觉得这支簪子就很不错,戴在我头上应该很好看的。”
金光灿灿的簪子上有一圈珍珠点缀,看起来很是华丽,但却不如金步摇张扬。
她今日是去马场的,犯不着戴金步摇这种不方便的发饰。
落欢苦口婆心,可拗不过青泽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当青泽收拾好一切出门的时候,门口却有人等着了。
川芎眼睛贼好,一眼就看到了青泽,赶紧挥手招呼着:“侧妃娘娘,我们在这儿呢!”
青泽皱了下眉,睨了一眼落欢:“你告诉他们的?”
“奴婢一直都和小姐在一起,怎么说?”
青泽点了下头,也是,落欢一直都和她在一起,也没时间告密。
但如果不是落欢,那就是……
川芎迎上前来不问自答:“本来我们是要去找侧妃娘娘的,幸亏遇上了李家大小姐,大小姐说您今日要出门,果然呢!”
呵呵,李青涵果然是想用元澜宸将她拦下来。
青泽看向一旁的元澜宸,轻轻地皱了下眉,元澜宸倒是坦然:“走吧。”
“去哪儿?”
“马场。”
元澜宸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闷闷的。
青泽一愣,没有动。
元澜宸却问:“不打算去?”
“去!”
上了马车,青泽刚刚坐下,元澜宸已经开口:“昨夜的事,本王很不高兴。”
“让王爷不高兴的确是我们李家的罪过,只是请王爷稍微体谅下妾身的父亲,父亲年岁大了,担着太仆寺卿一职少不了人眼红的,虽说不是朝堂上的肱骨大臣,但外面可都是认为太仆寺卿是个肥差。哎,昨夜的遇刺让王爷受惊了,妾身在这儿替李家所有人向王爷赔不是了。”
青泽的话让元澜宸的眉头皱紧了:“本王不高兴的不是这件事。”
“哈?”
难道还有其他的?
除了行刺,元澜宸还遇上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