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恰好是傍晚，无论是那条街上都会飘出香气，香气勾得阿雅更加想吃东西。
枪头开始寻找停车位，路上车多人也多，绕绕停停，停停走走，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停好车。
街边小吃摊不计其数，阿雅看花了眼，也不知道自己要吃什么，走到哪儿哪儿都是香喷喷的，看见什么什么都觉得很好吃，想要尝一口。
但她也不好意思跟枪头直说，发反倒是他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
“你想吃什么？”
“臭豆腐，炸酱面，还有比萨。”
“好。”
枪头就回答一个字，阿雅再抬起头，枪头已经背过身，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一个跨步，她得走两步才能够跟上，为了不走丢，她几乎都是踮起脚尖小跑。
这样一来，阿雅既可以看见枪头的背影，速度也稍微可以快点。
“这边有位子。”
枪头回头发现阿雅跟打地鼠的小老鼠一样往上窜，他避开其他人，伸长了手。
“拉住我。”
“愣着干什么？”
“哦，谢谢你。”
枪头拖出椅子让阿雅坐下。
“你在这里等我。”
阿雅仰起头乖巧状点点头。
十分钟，二十分钟……阿雅肚子抗议了四五次，她看见走过路过的人手里拿着吃的东西，口水都快滴在手背上了。
枪头终于出现在阿雅的视野，她忙不迭站起来冲着他挥手。
“你要的都给你买来了，吃吧。”
阿雅大快朵颐，左右手同时开弓，吃得津津有味，嘴角上沾着番茄酱也不自知。
“擦下嘴巴。”
“谢谢。”
阿雅往嘴巴里面塞了一块比萨，鼓着腮帮子一边咀嚼一面问：“你怎么不吃啊，不饿吗？”
“我不吃垃圾食品。”
阿雅艰难地咽下去，随后喝了口奶茶，“我已经吃饱了。”
“你才刚刚吃而已。”
“我可以打包带走回去吃。”阿雅就是不想让枪头一直看着自己吃，这样的话，快乐只是她一个人的。
“好吧。”
枪头站起来，伸出手：“拉好，要是走丢了，不关我事。”
“嗯嗯，谢谢你枪头。”
两人像来的时候那样从人群之中穿到另外一条路上，阿雅在路口等，枪头去取车，彼此都没有说话，他停车，她快速绕到后车门上车。
阿雅想开口跟枪头说话，想了又想，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乖乖闭嘴。
从头至尾三十分钟，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朋友就在这里。”
阿雅抓紧了布袋，“枪头，谢谢你。”
枪头没说话，等阿雅下车之后，立马掉头离开。他刚刚收到了高昂的消息，苗可在哪儿，他必须跟在哪儿，一分一秒都不得离开半步。
与此同时，苗可和尚天讨论可乐在他这里上课的时间，还有其他一些安排，譬如，尚天想要把可乐的画构成一个主题出展，费用的话，就当做是学费。
苗可本身是没有异议的，但画的作者是她的儿子，并非本人，这些还得让孩子自己来决定。
“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
苗可望着黑眼圈越来越重的尚天，笑着问：
“你失眠多久了？”
尚天很诧异，明明十几秒之前谈论的是孩子，话题怎么一下子变成自己。
“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但是我想告诉你，做什么事都要一副好身体。”
“多谢关心，我会注意的。”
“上次我们吃饭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你昨天为什么不去聚餐？”
尚天似笑非笑低下头，半晌之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我和杜苌绝交了，她以后都不会去我家的。”
尚天舔了舔干涩的唇，“不是因为她。”
“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不能够每天都工作，放过你自己吧。”
苗可要说的就是这些，她留下了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心理医生，也不是非得治病，如果你有想倾诉的事，但没法告诉朋友或是陌生人，不妨跟心理医生聊聊天。”
尚天迟疑了几秒，拖拖拉拉伸出手接过名片。
“但愿下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少年。”
这句话给了尚天莫大的鼓舞，他望着苗可渐行渐远的背影，这才知道自己曾经也是少年，只不过被自己慢慢地弄丢了。
苗可不知道枪头会在画廊外面等自己，更不知道这些是高昂的指令，反倒是问枪头哪根筋儿搭错了。
“阿雅回到家的状态怎么样？”
“不清楚。”
苗可扭头：“不是你送阿雅回家的吗？”
“但也不代表我得无时无刻盯着她，要是让人误会我对她有意思，你负责？”
“枪头，你跟我说话的口气可不可以温和一点？”
“做不到。”
苗可说完就后悔了，让一颗臭石头变软，这是可能的事吗？答应很明显：不可以。
“说真的，我倒是觉得你对阿雅真有意思。”
枪头一个冷眼扫过苗可全身。
“你摁着自己的心问问自己，你对阿雅有什么感觉？”
枪头冷冰冰道：“不用问，什么感觉都没有。”
“别说得这么早，你又不是一块真正的石头，钢铁，你有心脏，你的血液一直都在流动，你明明就是有感情的人，为什么一直压制住自己呢？”
枪头突然刹车。
苗可：“你干嘛呀！”
“我曾经很清楚地明白我对你是什么感情。”
“打住，这个话题不准再提了。”
“是你先说的。”
“我……好吧，我闭嘴行了吧。”苗可偏头，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上。
“苗可。”
苗可听到枪头喊自己的全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概这就是命吧。”
“别再说奇怪的话了，专心开车。”
枪头面色恢复原来的样子，“最后问一句，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但你继续骚扰我的话，我会开除你的。”
枪头笑了笑，“没事了。”
苗可后悔坐在副驾驶，偷偷缓口气，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你怕我？”
“你在说什么啊？”
“要是高少知道我之前暗恋你，你也知道，你猜他会怎么想？”
“你要试的话，我没有意见。”
“好。”
苗可盯着枪头的侧脸：“你是认真的吗？”
“开玩笑。”
“你说我也不怕的，我心里只有高昂，不会有其他男人的。”
“我知道，我懂。”
“这样最好不过了。”
苗可发现枪头今天好多话，跟个话痨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