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可还差几步就到了宠物店,突然接到了陌生来电。
原来是夏琳枫的班主任,说孩子身体不舒服被送到了医院,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上父母,希望她能够转告一声,再就是方便的话接孩子回家。
苗可想都没有想原地掉头去医院。
孩子打完点滴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班主任家还有一对双胞胎,苗可谢过老师,就带着夏琳枫回去。
“姐姐买了你最喜欢的拉面哦,”苗可转身从布袋里面掏出了两杯热过的牛奶,“渴了喝这个,要是还没有吃饱,尽管跟我说。”
夏琳枫闻着面条的气味在咽口水,可吃了几口就饱了,一抬头望着苗可期待的眼神,怕她担心,勉强吃了一半。
“姐姐,对不起,我实在吃不下了。”
“没关系,剩下的姐姐给你吃掉,坚决不浪费粮食,”苗可冲着她咧开嘴笑,“喝一口牛奶,待会儿姐姐送你回家。”
夏琳枫埋下头含住吸管不再说话。
雨下大了,隔着一扇门都能够听到雨滴落地的声响。
苗可上阁楼拿了一件及膝棉服套在孩子身上,撑起一把可以挡住两人的打雨伞朝着居民楼走去。手机落在店里,高昂给她打电话自然是无人接听。
同时呢,沈長修还是放心不下,早半个多小时就上车赶来这边。
夏琳枫住在五楼,没有电梯,只能够一步步爬楼梯,到了第五层,孩子拉着苗可的手停在一扇安了防盗门的门后。
苗可下意识把孩子护在身后,抬起手使劲儿敲门。
屋内,一男子裹着毯子躺在堆满了衣服还有袜子的沙发上,不耐烦了嘟嚷了几句,摇摇晃晃起身去开门。
“谁啊!”
一开嗓子,满是酒臭味。
苗可抬眼瞧着男人绯红的脸,鼻涕直流,真不知道他这是病了,还是冷得,往后退了一步。
“夏先生,我之前给你发过消息,小枫发烧被送到医院,现在烧已经退了。”
“然后呢?”
听这话苗可就来气,提高了音量:“你是小枫的父亲,孩子一夜未归,又生病了,你怎么反倒是问我然后?”顾忌到孩子的情绪,后面的话没说,“孩子现在需要休息,我带她回房间睡觉。”
男人咳了几声,伸手拦住她,一把手推到了门口,拉过自己女儿。
“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滚滚,有多远就滚多远!”
“先生,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就非管不可了,”苗可后悔把孩子送回来,正要伸手拉夏琳枫的手,没想到男人竟然会脱下鞋子向自己砸过来。
“爸爸,你不要这样,姐姐她人很好的,别打她,您要是不舒服的话就打我好了。”
苗可难以想象这话出自于一个孩子,所以说,这对父母到底对孩子做了什么?
“小枫,别怕,有姐姐在。”
苗可不可能吧孩子交给一个魔鬼的手上,一摸口袋,发现手机没带,四下一扫,趁着男子伏在沙发上,拿到他手机报警。
不多时,楼外传来急促的警笛声,男人潜意识感觉大事不妙,一下慌了神,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件羽绒服准备跑。
这时苗可堵在门口,两人撕扯了一会儿,三位警察相继出现。
“警察同志,我怀疑这位先生虐待儿童。”
苗可虽然紧张,但思维条理清晰,吐词清楚,歪头看向夏琳枫,牵过她的手,“就是这个孩子。”之后把她袖子、裤腿挽起来,所有的伤都显然易见。
“不是这样的,我,我……”
男人吓得酒醒了,“警察同志你听我解释,这孩子别看着乖巧,其实啊,叛逆得很,我跟她妈妈真是受不了才打她的。绝对不是狡辩哈,她腿脚上的伤疤都是她自个弄的,我,我也不知道啊。警察同志。”
“小朋友,来,到叔叔这里来。”
夏琳枫头都快埋进衣服里面,苗可牵着她走到其中一位警察旁边。另外两位带着男人去阳台单独谈话。
看不到男人的身影,孩子才松了口气,警察也看出来,蹲下去,轻声问:“告诉叔叔,你爸爸打了你多少次?为什么打你?”
夏琳枫抬起头望着苗可,顿了顿:“爸爸妈妈嫌我笨,他们很忙也很累,然后爸爸喝了酒,妈妈不开心,就……就会打我。”
“警察叔叔。”
“嗯?”
“你会把我爸爸抓紧警察局去吗?”
“要是你爸爸死不悔改,还要伤害你的话,我们就要带他走。”
夏琳枫握住他的手,“我觉得爸爸应该不是故意的,警察叔叔你不要带他走,那样的话,妈妈就不会回来了,我就成没有人要的小孩子了……”
夏琳枫哭得厉害,苗可抱着她跟警察说了些自己了解到的情况,随即,男人还是被带走了。
夏琳枫追到楼下门口,苗可抓住她的手不准她去淋雨,安慰她:
“小枫爸爸去警察局学习去了,过几天就回来,以后就再也不会随随便便打你骂你。”
“真的吗?”
“是呀,小枫呀,我这样做你会不会怪我啊?”毕竟这孩子特别会心疼人,万一没治好那对失败的父母,反倒是把孩子害了,岂不是南辕北辙?苗可担心孩子心理问题。
话音还未落,高昂和沈長修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她们面前,但两张脸色完全不同。
“跟我走!”
高昂很直接,上去就抓住苗可的手,不过嘛,脾气很快就下去,侧过身手抱起了夏琳枫,接着瞪她:
“还愣着干什么?”
苗可大概读到了他的言外之意:外头冷,回去。故意多愣了一秒,叫上沈長修一起来撑伞,偏就走在他们后面。
“看见警车开来这边差点吓死我了。”
说实话,苗可现在的心都还在嗓子眼,傻笑了几声没怎么说话。
高昂赶来的路上,从沈長修那里知道了夏琳枫这孩子的家境,一面是替这孩子不值,一面竖起耳朵听后面两人说话,结果没声儿,偶尔回头偷看,恰好发现他们在四目相对,火气蹭蹭蹭窜到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