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记事开始,我们家就不富裕,幸好家里的兄弟姐妹不多,我爸虽然没有读几年书,也有读书人的考量。
因为我成绩是最好的,他不顾奶奶和爷爷的反对,去外地打工给我挣学费,希望我出息,比村里其他的姑娘活的更好。
要是我爸爸没有那么早过世,我想我现在一定不会过成这样。可……”
梁雪呈抽泣起来,“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
“好不容易读完了大学,我当了老师,没过几年,就被家里催着相亲结婚。对方就是夏敬远,他家有钱,刚建了大房子,是我们村里最有钱的。抛开后面我们见面的次数不说,之前他就给我写过情书,我根本没心思跟人谈恋爱,就拒绝他。
后来,我对他还是没感情,可还是被家里人逼着嫁给他。而他呢,人前对我特别好,冬天不让我碰冷水,天天送热汤给我,一到夏天,冰汽水棒冰什么的都往我家里送,谁都说我有好福气,能够被他喜欢上。
年末,他跟人家说我坏了他的娃,被迫结了婚他就变了,在外面跟其他女人不清不白,回到家就逼我脱衣服……”
梁雪呈抱住的自己的脑袋泣不成声:“我有了身孕,他们全家人都逼着我生,把我锁在房间里面不能够出去。
那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可可!”
苗可眼睛里面好似被扎针一样,她没法想象一个女人被逼成那样的日子,抱住她默不作声。
“生了孩子后我就逃走了,那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再也不不要。”
“嗯,不回去,雪呈姐。”
梁雪呈用袖子揩掉眼泪,坐直了,注视着她:“周东旭和他长得很像,我一看就觉得他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假装自己落入了他的圈套,跟其他女孩子一样爱他爱得不得了,订婚也都是骗他的,
本来我还打算等他觉得我完全爱上他,再告诉他我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他,报复,现在周家已经闹得鸡犬不宁,没必要再藏着了。”
苗可忽地松开手,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雪呈姐,你……伤害你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你为什么非要报复周东旭?”
梁雪呈这会儿已经把痛苦的回忆再次埋进了心里,面色坦然:
“可可,你还是见得世面不够多,这年头,周东旭那种男人就该被千刀万剐。之前杨岸是怎么告诉你劝告我的?她就是受害者之一,所以才会有这样感悟,”说到这里,走到苗可面前,掌住她的肩膀:
“我也当然希望你这一辈子都没有和我一样的经历,可可。我对任何男人已经失望常透了,我向你坦白,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唯一的朋友。”
“……”
“好了,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梁雪呈拿上自己的眼镜,“明天开始我会到你店里来帮忙,希望你别赶我走。”
苗可立在原地,还在消化那些话,那个悲惨的故事。
“喂喂喂,你咋啦?”杨岸舔着手里的棒棒冰,用手指头故意敲门。
“哦,杨岸姐,你怎么又来了。”苗可缓过神抬起手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哭啦?我老弟又欺负你了?””
“没有,高昂他这会儿估计还在公司,对了,我该去接孩子了。”
杨岸把她拉回来,“你打算穿着围裙去嘛?”
“哦,差点忘了。”
杨岸瞧她心不在焉,又冒冒失失的样子,呵斥住:“是不是周临西又找你麻烦啦?那个啥……哦哦,我查清楚了,ID叫高夫人的是周临西小号,她后来有没有在你微博底下骂街啊?”
不说这事的话,苗可都忘记了。
“嘴巴和手长在她身上,我也没法控制啊,姐,时间快到了,你送我去幼儿园行吗?”
杨岸丢着钥匙边走边说:“走起。”
路上堵车,苗可又着急,昨天去晚了,可乐有点情绪。
“可可,可可上学还习惯吧?”
“要是习惯就好了,每次从学校接出来,半个小时都不说话,高昂也是这个情况,我们怎么问都没有任何反应。等他要睡觉了,再问问,压根不搭理你。”
“我弟弟一开始也是这样,你们可得多注意点,之前听说有老师虐待学生,还把孩子锁进厕所不给吃东西也不让喝水。”
苗可打了个惊,“这种事毕竟都是极少数吧。”
“少数也存在啊,想当年我爸妈天天都担心得要死,结果还真给碰到了,气得我哟,要不是有人拦着,我一定要把那个男教师给抽一顿!”
杨岸想到亲弟弟之前升学也被霸凌过,不禁感叹他命运多舛。
“现在有些有钱人的孩子心理不太健康,老师总也有跟精神病似得人,随时防范总没错的。”
“嗯嗯,我懂了。”被她这么一说,苗可开始担心可乐会不会真遇到事了。
说话间,到了学校门口,杨岸靠在车头,苗可进去接孩子。
“高可乐,你妈妈来了哟。”
苗可和可乐的老师聊了几分钟,正要走,刚出教室碰见了隔壁的老师,她见孩子冲着她打招呼,不禁说了几句,侧头多看了几眼。
那位老师貌齐刘海,锥子脸,大眼睛,戴了一副金丝边圆框眼睛,黑长直及腰身,很有气质,看起来也很年轻。
“安老师教你什么?”
可乐竖起大拇指,“钢琴、口哨还有画画。”
难得见他还没出学校就愿意说话,苗可顺藤摸瓜继续问下去:“今天学了什么?有没有和小朋友吵架呀?”
“我不知道。”
苗可皱起眉头,出了校门口,杨岸把孩子宠上天,非要亲自抱他上车,回家的一路上还是跟从前一样,一摸到手机就不说话。
“可乐,到了家再看动画,这会儿闭上眼睛休息,”苗可没收了手机,见孩子没什么反应,偏过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苗可下厨,杨岸是打算在这里蹭完饭再走,不料,收到了老妈的微信,不得不回去。
她这一走,家里就剩下母子俩儿,苗可蒸好饭,解开围裙从厨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