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店和诊所关了门。
苗可和沈長修去附近的超市买食材,随后坐公交车回他的小公寓里面准备晚餐。
烹饪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其实苗可天生怕腥,肉类,尤其是活物几乎从未碰过。
而沈長修买了两条活鲫鱼,还有好几斤已经洗干净的小龙虾,这会儿在巴掌大点的厨房内寻思着怎么杀鱼。见状,她只能够离开。
咚咚咚——
有人在摁门铃,苗可看了眼厨房去开门,来者竟然是尚天。
他一听到剁砧板的声音,张口就问苗可是否是沈長修又在杀鱼。
呃……突然感觉有一丝丝诡异。
苗可不说话,瞧着他自顾自拿下画袋靠在了墙头,大摇大摆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还吩咐自己给他倒杯水,什么话也不说,拎起他的袖子,指着门:
“出去!”
“哎,死丫头,这又不是你家,你凭什么赶我走哇?”
尚天极其不服气,两手揣在卫衣口袋内赖在沙发上偏就是不动。
“是谁总是骂長修是呆子笨蛋,害得他差点被摩托车撞到,
是谁吵着闹着要住五星级酒店说这里连猪都不了乐意住,
又是谁总是把自己当大爷,非但没有礼貌,出口成章,还让人特别讨厌?是谁?你好意思赖在这里不走吗?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看?”
尚天不觉得自己的良心是可以摸出来的,一副“你奈何不了我”的样子抬眼笑看着她,伸伸懒腰,钻进厨房这儿看看,哪儿瞧瞧。
分明就碍着沈長修正常发挥刨鱼刮鳞,可他也不做声,任其那个无所事事的人参观。
苗可叹口气,去看饭蒸熟了没有,紧接着把桌子收拾赶紧,等沈長修处理好鱼后,见他亲自下厨,顺手把尚天拉出去。
“喂,我这件衣服是限量版的,死丫头你别瞎扯好不好?”
苗可坐在椅子上瞪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倒是问上我了,说,你和沈長修吃了饭打算干什么?”
苗可一把抓起桌上的纸巾盒丢过去,“不关你事!”
“算了,”尚天靠在沙发背上眯起眼睛,“我都当着你孩子爸面前跟你示爱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跟一流氓需要认真吗?”
“拜托,本大爷可是因为你才没有回去,你个死丫头居然这么缺心眼骂我流氓,啧啧。”
“你以为我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拜托你,别闹了成不成?”
苗可见他突然间正经起来,连带着椅子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倒是你,和高昂是什么关系?”
“啊?”尚天装聋作哑,玩起了手指头,半晌后,听到沈長修说马上可以开饭了,腾一下站起来,“不认识。饭的话我就不吃了,你欠我的钱抵消了。还有,你跟那个小家伙儿说一声,以后我不会来打扰他。再见。”
“嗯。”苗可站起来,“我会转告的,路上注意安全。”
尚天拎上自己的包挎在右臂上,趁着苗可不注意,偷亲她的脸颊,“以后再见。”
沈長修端着鲫鱼豆腐汤出来之时,正是苗可一脚踹到了门上的时候,两人对视后,有那么几分钟都没有说话,室内落针可闻。
这会儿尚天带着自己仅有的行囊,一只包,画袋,行走在吵吵嚷嚷的街道上,打算步行去机场,反正也不是很远。
这座对他而言不算熟悉的城市,曾经毫无念想离开,如今突然回来一趟,想不到,居然会认识那么倔强可爱的年轻妈妈,还有一个呆头呆脑,过分温柔的兽医。
“这一趟来得来还是挺值得的。”
他自言自语,耳机内播放着八爷的歌,脑袋摇摇晃晃。
“哎?”
走到一家餐厅门口,他突然停住脚步。
“那个家伙?”
几乎没有犹豫,他直接走进去,停在高昂左手边。
“哈喽。”
早在几分钟之前,高昂已经瞥见了尚天在外面,只不过没想到他会堂而皇之走进来,闻声后并没有抬起头看他一眼,将文件夹推给对面的人,一言不发,眼神示意,对方会过意,拿起东西走人。
尚天坐在空出来的位置上,拿起菜单的同时招手喊来了服务员。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这个……算了,全都来一份。”
高昂就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一点都不兴奋,这多年没有见过面不该这么冷淡吧?”尚天把手机反扣在做上面,“刚刚那个人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是私人侦探吧?”
高昂收起了自己的手机,起身准备离开。
“先别走,买单!”
高昂打开钱包抽出一张黑卡丢在他身上。
“你就不想听听我和你孩子妈妈发生了什么故事吗?还是说,你因为已经有其他女人,对苗可有得不过是那你那该死的霸占欲?”
“也对,那丫头长得也不算惊艳,家庭一般,最大的梦想不过是开一家更大的宠物店,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果然啊,果然,咱们这种有钱人,不懂底层那些女人的心思啊。”
高昂微微皱眉,转过身拿回自己的卡。
“你再不回去,就等着你爸妈派人把你捉回去。”
“他们现在已经管不了我了,”尚天站起来,“等我从伦敦艺术大学毕业,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苗可追到手。”
高昂无情笑出声,抬起手拍拍他的稍显瘦弱的肩膀,“小子,下辈子都不可能的事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高昂,我们走着瞧。”
“很好,走着瞧。”
高昂在他身上仍旧看见那最最幼稚的一面。就像是青春期的自己,同样幼稚,执拗,还过分自信。瞧着他的背包和画袋,欣慰的是,那个自夸自大的小朋友一直都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渐渐活成他自己想要的样子,不知不觉就感叹起来。
高昂缓过神来,经理已经站在他几手臂远的位置轻声问他,那么多菜肴是否真要上桌。
“不必了。”
“是,高总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