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宿苗可没有做恶梦,起床时已经十点,床边躺着一架玩具飞机,还有两颗大白兔奶糖,阳光透过玻璃洒了一地,实在是吃惊,自己居然能够安稳地睡到现在。下楼后,才知道原来“惊喜”还在后面。
可乐就穿了一件小背心坐在过道上哇哇大哭,张姨在旁边哄,高昂跟没看见没听见似的,架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脑。
苗可问张姨,原来是高昂要把孩子的一对鹦鹉送走了,脾气一上头就开始大吵大哭大闹起来。
客厅地板上砸碎的花瓶还有厨房满地的青菜和水果,随处可见的鞋子都是这个小魔头干的,高昂和孩子沟通无效索性就不管他。
孩子终于见到苗可,推开了张姨的手,吸着鼻子抹着眼泪爬到了她脚边,“坏蛋,他把我的小鹦鹉赶走了,麻麻……呜呜呜。”
“不哭了。”
苗可抱起孩子走到高昂面前,“那对鹦鹉可乐养了一年,你说送走就送走,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吗?孩子把衣服都快脱光了,你还有心思坐在这里谈公事,你根本就没有一个当爸爸的意识,你……”
高昂面不改色,起身接过捧着脸哭泣的孩子,“你赶快收拾东西,马上出发。”
“不要转移话题!”
高昂捂住孩子的耳朵,厉声厉色:“张姨,你去帮她收拾行李。”
根本不给苗可说话的机会,话音还未落就带着可乐出门。
苗可回头盯着地板上孩子的外套和毛衣,单手掩住发红的眼睛垂下头没说话。
张姨见状安慰了几句,麻利上楼去收拾行李,随后送到了苗可手里。
也是这个时候苗可知道高昂一早上就在联系人把鹦鹉送到宠物店,也有人照看,至于店面什么时候租下来,重新装修好,重新买票的时间,张姨也不清楚。
另外,他们不在的日子,张姨会一直留在这栋别墅。
苗可现在只觉得自己就像只是被不断驱赶和被支配的木偶。
“一家人”去火车站的路上,米哦奥可至始至终都没有去看一眼那个总是板着脸的男人,就跟所有人都欠他钱似得。
孩子怕是被吓到了,一直抱着苗可的手臂小声问:这是去哪儿,什么时候回家,还会看见好吃佬和不要脸吗……
枫林镇虽偏僻,但也不是很远,坐火车三个小时就到了。
苗可离家数年,走在有坑洼的水泥路上,放眼望去,几乎每一户人家住得都是独栋式的小洋楼,要么门前有个小花园,要么门后带着大院子,墙头晾着干菜和红辣椒。
鸡鸣狗吠声声入耳。
从前这里可是被邻县嘲笑是大山沟里都比不上的穷乡,如今变化显而易见,苗可心头暖呼呼,眼睛逐渐模糊。
再看旁边与这片仍旧有乡村气息格格不入的男人,倒是一脸的闲情逸致,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硬是憋回去了。
终于回家了。
不过,苗可站在自家门口前,盯着铁门山那一对银环,脑海内瞬间涌进了无数顾虑。
“谁啊?”
这个声音让苗可顿时红了眼眶,伸出去准备再次敲门的手又缩回来,身后的高昂替她回答:
“苗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