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吧!这里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到广州问问谁去杭州,我想把他葬在杭州老家去。实在没合适的人了也只能先留在广州,那里至少有自己的宅子”
“这样也好,我那里走不开,等我走了给你们留两人,这几天先呆这儿”吴浩峰回头见了袁志刚,吴浩峰有兵,土匪也怕这些从死人堆里出来的人,连连道歉。
吴浩峰道:“我家里这些人就先住你们村子,这几天还要麻烦你在这里多陪陪,我放你这个手下走,让他送些米粮来可好?”
袁志刚心里苦:这哪是商量?忙点头道:“一切听长官的的,想吃什么让春仔送来就是”
看吴浩峰在里面耍完威风出来,雨桐笑道:“什么时候你也如?此凶悍了?”
“跟这些人打交道不得不比他们更厉害,他们横,你只能比他们更横!不然他们反过来就会欺负你”有吴浩峰在,什么事都简单多了,尸体直接被车运走,院子里外一收拾,众人搬到了一个院子。
院子长期站着两个拿枪的,村子里面谁也不敢上前。吃喝送过来后都躲着这里走,袁家人一直远远看着。吴浩峰把这里安排妥当后连续几天没露面,只让手下把赵家人的骨灰送了过来。
赵叔和两个给伤员养伤,大太太偶尔念叨几句,雨桐自顾逗弄孩子,自从三?太太走后,阳阳更离不开雨桐。为了尽快让孩子从失去爹娘打击中出来,她拿出了更多时间精力陪孩子。
大太太现在冷静很多,她交给雨桐一个盒子:“这是老爷交代的,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老爷的期望”
雨桐默默接过盒子,“大太太有什么打算?”
“等赵安身体好了我带他和一个婆子一个丫头去广州,或上海,转道去找我儿子闺女。其余的你要是不留就都遣散了,徐婶应该去广州找她儿子吧!”
“对,我会跟她一起先去广州,最后可能去美国或香港”
“你不留下?那个吴四爷对你不错,不要辜负了”
“如?果他愿意就跟着吧!国内太乱了,我想去外面躲躲,或许阳阳长大了会让他回来认祖归宗”
“老爷倒是没看错你,陈慧颖很有福气。东西我也带不走,你愿意拿啥就拿,不然也是扔在这儿”大太太说完自顾带着人去整理行囊。
吴浩然终于出现,看他们没啥事,把雨桐拉到一边问:“你有什么打算?要是没更好的地方不如?先留在这儿,我给你和兰心租套宅子”
“赵老爷和三?太太临终把阳阳托付给了我。如?果国内战争不结束,我就考虑出国了”雨桐道。
“这场战我不想打了,如?果走,我跟你们一起走好吗?”
“你想当逃兵?”
“如?果不行我就把自己弄残了!就是不知道那样的我你能不能接受?”
“真残忍!”雨桐白了他一眼。吴浩峰非常受用,“为了你我情愿!”
“白痴!”雨桐懊恼,“我给你配点药,让你吐血得痨病,你再申请退役”
吴浩峰笑,就知道这个女人心软!第二天吴浩峰带来雨桐要的东西,走的时候把雨桐配好的药带走。
赵家带出来的东西的确不少,雨桐带着徐妈规整三太太的东西,然后是二太太的,捡着有用和有价值的装了两大箱子,钱物装了一个小木箱包括那三百两金条。
大太太把她要的收进房间,其余的也就是不要了,雨桐从里面找了一些绸缎和字画。她需要钱财,不管到哪里,没钱什么也别谈。
徐婶一样挑选了一箱子布料和有价值的东西,给自己装了一箱。剩下两个婆子三?个丫头和两个受伤的家奴被大太太每人给了二?十块大洋大发了。七人也知道主人没了,结果肯定这样。
两个家奴要求留下养伤,伤好就可以走,婆子丫头站在院子哭着不走。雨桐摇头,惠儿跪在雨桐面前哀求,“姐姐,求您留下我,我没亲人,兵荒马乱的我能去哪儿?我什么都能做,以后我给你当丫头好不好?”
“你也看到了,我自身都难保,怎么带着你?”
“但是少爷小姐需要人照顾,徐婶走了您自己照顾两个孩子一定会很累,我帮你带好不好?”
惠儿还真说对了,雨桐迟疑起来,最后道:“好吧!跟着我可能受苦”
“我不怕!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受苦不怕!”惠儿高兴帝抹眼泪,起来跟徐婶收拾东西。剩下的两个婆子和丫头也要下跪求着留下,雨桐道:“我不可能再留人了!我看你们俩丫头还不如?去伺候那两位伤员,或许离开的时候带着你们”雨桐一句话提点了众人,四人忙进屋去找那两个家仆。
五天后,火车通行。赵安身体行动没问题了,大太太没急着走,因为她看雨桐没动的打算,找雨桐询问。雨桐直言不讳告诉她吴浩峰可能得了痨病。医院要是治不好就会申请退役。
大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面前的女人:“你倒是很聪明,如?果想出国,我们能不能一起?”她直觉,跟着这个女人一定比自己强。
“大太太说笑了!我们可能去美国也许落在香港,其实香港也是不错选择”
“好!不管去哪儿,我们先一起离开”
雨桐默认,半个月后,吴浩峰正式退役,申请去广州养病。正好军方有运输车过去,于是大太太掏了一根小黄鱼让车队把所有家当人员带上。等赵家人上车后,吴浩峰才让那两个士兵放了袁志刚出去。人走了,不管是走的还是村里都松了一口气。赵家人三天后顺利到达广州。
众人先去了广州的宅子,徐婶一家团聚。徐家都不愿意离开家乡,雨桐没多劝说,各有各的命。大太太冷静处置了一些产业,给徐家留了一个铺子,作为回报,每年给赵家几人上上坟。大太太向赵家本家发了电报,说了赵仲良遇难的事,各地的宅子铺子暂由兄弟们代管。吴浩峰一样与哥哥们取得联系,说了自己的打算。
“我已经跟大哥说了咱们去香港或美国的事,大哥让咱们先过去,侄儿和侄女或许也要过去”吴浩峰拉着雨桐坐下道,“大哥会派人给咱们送笔钱来,我们再等些日子”
雨桐倒没想到吴家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根据历史的发展,不如?现在离开,“你去封电报劝劝大哥他们,内战还不知道打多久,尽量先离开避避。不去美国去香港也好”
“好,大哥他们主要是怕在外面不好生活,语言不通,等路过香港我们倒是可以留下看看,毕竟那里大多数是中国人”
既然吴浩峰有这个打算,雨桐再次考虑他们的未来。香港?也好!战后经济复苏,百废待兴,机会多的是。
一来一往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时间到了四五的年底。内战一直在继续,广州的船舶除了香港通往外面的还是很有限。大家又等了半个月无果,只得坐火车到九龙。
“命运安排去哪儿就去哪儿!”雨桐无奈。“去哪儿都一样,但是大太太她们呢?”吴浩峰现在就是陪着雨桐。
“先过去再找机会,到了香港船就很多了”雨桐道,大太太也是这个意思。
战后的香港很破旧凌乱,现在属于无政府状态,国内想收回,英国不会让。英军正欲接手,总督还没到任。这只是眼前,马上香港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租住了旅店,狭小的空间令人窒息,大太太忙让赵安去打听去美国的轮船。
维多利亚港一片繁忙,数不尽的船只停靠、开走。雨桐与吴浩峰站在远处眺望,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这里船只真多!你说咱们在哪儿买房合适?先尽快安置下来”吴浩峰道。
“先去中介所看看,这里的人说英语和粤语,以后慢慢学,现在你也看到了,战后的香港正在恢复,往来船舶这么多,他以后就是一个货物集散地。在这里发展好了一样大有前途”
“呵呵,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在广东呆过很长时间,粤语难不倒我,就是英语差了,只会说几句”吴浩峰笑道。
“真是的!你会就好,我们出去也方便,英语慢慢学,到了这个环境,学起来应该很快”
两人沿街走,雨桐向衣着好的人用英语打听房屋出售的地方和汇丰银行。说英语穿戴好一些的中国人一般都是有些资本的人,社会地位相对高些。两人按指引到了一家中介,粤语她不会说,但是英语很熟练,好在吴浩峰会,对方两种语言都不错,两人粤语加英语把来意说明。
“先生太太想买什么样的房子?如?果是一家人住,我们这里有几栋想离开这里的外国人住的别墅,二?位不妨考虑。”
“没有公寓单户吗?”
“对不起先生,这里只出售整栋楼房,您想住单户只能租”
怎么会这样?整栋楼谁买得起?雨桐道:“不知那几栋别墅什么价格?”
“根据房子的好坏和大小,位置,我们有十五万到五十万的不等的”
“整栋楼多少钱?”雨桐问。
“整栋楼也就十来万,但是没有空置的,也没这里位置好。那里一般很乱,里面都有住户,如?果你们买下,住户要向你们交房子,直到房租到期”
“我们看看别墅吧!”雨桐道,以后怕是有的乱,还是找一个生活环境好一点的地方。虽然多花钱,但以后地皮也是很值钱的。二?人坐车跟着中介黄先生看那几栋别墅,位置不错,靠山面水,周围环境清幽,没有闲散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