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极不愿意,可这篇道歉信,江一民必须写出来。
但实在是太屈辱了,他一直拖到了凌晨才动笔,发给梅若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内容也很简单,就是说梅若华当年跟他一起创业,吃了不少苦。但并没有提及梅若华对公司的奉献,资金和精力的投入。
梅若华扫了一眼就笑了,这么念的话,说的是梅若华对这段感情和这份婚姻的付出,跟公司没有半点关系。
江一民这时候还在打太极。
她也懒得跟江一民废话,直接列出了缺乏的东西,把电话打给了宋如松,拜托给了他,“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做了什么,如松,作为江一民的老同学,你是最清楚的。我要的也不多,就是想得到应该有的承认,我觉得并不过分。可是江一民却不愿意,这让我觉得非常受伤。他怎么能只记得自己的付出,却忘了别人的努力呢这不是一个董事长应该有的胸襟。我没办法跟他交流,你能帮我去说说吗”
如果是江一民赶走梅若华之前,这番话宋如松只会觉得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问题。
可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宋如松对江一民这个人已经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自然听的着重点也不一样了。
他的确不明白,江一民为什么要抹杀梅若华的存在感。而且他也认为这种做法很让人寒心。
他很快就答应了,“好,我去跟他说。”
于是,原本准备好了等待梅若华挑剔的江一民,见到的则是宋如松。
他俩见面是在办公室,江一民挺意外的,“你怎么过来了”
宋如松看了一眼江一民,他倒是跟平时一样,穿戴整齐,可精气头差远了,黑眼圈严重,嘴角起了个大燎泡,遮都遮不住,同时,他身上的烟味简直熏死人,一看就知道,他这几天过的有多不好。
宋如松只觉得他自找的,也没说别的,把梅若华的修改意见给他看了。
江一民拿起看了一眼,立时就气坏了,讥讽道,“知道不可能,倒叫了你来做说客,让我改,她想得美如松,这事儿是我们夫妻的事儿,你不用管。”
宋如松就知道会这样,他直接反问,“都答应了,你这样有意思吗不过是在拖时间自找生气而已。再说,梅若华说的没错,你把她赶走了难到你需要脸面她不需要脸面吗”
江一民反驳,“那是她自己说出去的。她不告诉别人,谁知道我让他滚”
宋如松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失望,只是不好表露,面上还是照旧,“甭管说不说出去,这话你说了不是吗再说,人家是不是做了那么多事,让你说假话了吗让你编造了吗都没有,你这样我没法帮你,梅若华也不会回来。”
江一民怎么不知道,这是必须的呢,他就是不甘心而已。
宋如松敲打他,“梅云帆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梅若华一天没说回来,官博的事儿他就拒绝处理,如今全都等着呢,晚一天损失一天钱,你真要这么拖着吗”
江一民就烦听这个,忍不住说,“你们怎么都帮她”
宋如松就淡淡的看着他,“我分明在帮你。”
江一民不吭声了,僵持了一会儿,终究把原稿打开,照着改了一遍。
他不愿意,自然语言干巴巴的,宋如松看不过去,又替他润色了一遍,这才打印出来,让他签了字,将照片发给了梅若华。
江一民看着他的动作,讥讽的嘲弄,“她就等这一天吧,收到了不定多高兴呢。”
却不知道,梅若华的目标早就不只是壹游戏了,她有更广阔的人生。她此时,正在公司呢。
她今天一早就带着宋雪过来了,正好碰见王成勇和王一帆出门,说是有个地方需要到工厂修改一下。梅若华立刻就说,“我也去看看。”
然后王成勇就用一种我不同意的表情看着她。
梅若华才不理会呢,冲着小王说,“我当投资人还没见过工厂呢,我想去长长见识。”
王一帆最好说话了,而且对梅若华印象很好,他觉得,投资人看工厂真不是什么过分要求,就立时想应了,结果被大王给拽一边去了。
梅若华咪咪眼睛,装作没看见,却竖起了耳朵听。
大王说,“别让她去参观,看见了要试怎么办”
小王就说,“阿姨说了,她们不试的。你放心。”
大王就偷偷看了梅若华一眼,梅若华用余光瞥见了就听见大王再次压低了声音说,“阿姨能信,她不行,她一看就是不讲理的样子。”
梅若华
这话她真不能忍,她怎么就不讲理了,所以大大方方的把头回了过去,盯着这兄弟俩。这种死亡视线,没人察觉不了,很快,兄弟俩就发现了。
大王镇静的很,仿佛无事发生。倒是小王很不好意思,连忙解释,“我哥不是这意思,他就是想说,你长得漂亮,我们拒绝不了。”
梅若华冲他勾了勾唇角,笑了笑。小王以为过关了,连忙也跟着笑了笑。就瞧见梅若华突然冷下脸说,“我就不讲理了,我就要去。”
小王a大王
他俩肯定是拿梅若华没办法的,只能带着去了。
那是个位于开发区的工厂,是他们租下来的。地方不大,也就是几百平左右,到处都是设备,还有两三台游戏仓。他俩一进去就扑在电脑上了,顺便告诉梅若华和宋雪只能看不能动。
于是,梅若华就转了转。
工厂看着倒是不旧,倒是这些机器,虽然保养的挺好,但梅若华这种外行,也能看出来年头不少了。
她偷偷找到了一个机械的铭牌,果不其然,上面的制造年份写着1968
也就是说,这是五十年前的机器,居然还在用。
只能说中国人缝缝补补又三年,太强大了
怪不得人家肯租出来,而且租金还不算高。
这会儿小王终于腾出空来了,过来跟她一一解释是什么东西,梅若华也不懂,就听见他还挺自豪的,“这地方不错吧,我和我哥好容易找到的,给我们出了大力。”
梅若华就很诚实的回答他,“一般。”
那头正在忙的大王,顿时停住了手。小王也不干了,“怎么一般了这还一般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梅若华就说,“我前两天给你们看的实验室,比这个好多了。我那会儿还觉得不好,不喜欢呢”
她就瞧见,顿时那两人眼睛就亮了。
梅若华想了想说,“叫汉宇精工的。你知道吗听说挺厉害的。”
大王这会儿已经彻底把头扭了过来,心里吐槽废话,那可是原先生产过火箭的企业,只是转民营了,当然厉害。
然后又听见梅若华说,“那个地方呢,是他们已经淘汰的机器,觉得卖不出价来,所以出租了。当时我看都是2000年左右的,叫什么a生产的,我觉得太老了,就没怎么相中。你们这个是哪年的啊。”
大王已经开始瞪她了,顺便还瞪着自己1968年生产的机器。
然后梅若华就说,“既然你们也觉得这挺好,不去也行,还省钱了。我看他们生意不好,还总追着我问,今天还让我去再看看,我拒绝了吧。”
说着她就要拿手机,然后余光就瞧见大王在瞪小王。
小王显然也是蠢蠢欲动的,不过有点不好意思提出要看的想法,然后梅若华就瞧见,大王毫不犹豫的就踹了小王一脚,小王就被踹到她面前了,结结巴巴说,“我们能去看看吗”
梅若华差点没乐出来。
不过抬起头还是很一本正经的,一副惊讶的样子,“这不挺好吗”
小王脸就有点红,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不过梅若华本来就不想为难他们,很快就给了台阶,“看看也行,就当给人家一个答复。”
那工厂离着不算近,足足开了半个小时才到,不过一进去,大王和小王就已经挪不开眼睛了。
这简直是天壤之别。
二十年的设备其实并不显旧,而且因为爱惜和保养得当,看起来简直闪闪发光。再说,这里可比他们那个小实验室东西全多了,虽然梅若华不认识,也不懂,可她会数数啊,反正台数多了好几个。
再说,瞧瞧这兄弟俩进来就扑上去看个没完的样子,也知道多合心意了。
她不由给宋雪点了个赞,“地方选的不错。”
只是宋雪却在心疼,小心的说,“这地方不是按整租的,每台设备都要钱,一个月是个无底洞。”
他们只有五百万的投资啊。
梅若华就笑了,“没事,上了贼船就容易挣钱了。”
宋雪有这么说自己的吗
大王小王摸机器,梅若华对这个不感兴趣,就到一旁逛了逛,然后就收到了江一民发过来的微信,上面是第二次的道歉信。
大概是有宋如松盯着,已然达到了她的要求,她就回了句,“可以了,明天见。”
江一民没回。
梅若华也没等他回复,将这里仔细逛了逛后,她就回去喊人了,“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已经来了半个多小时了,你们不说今天有一个重要工作要解决吗”
都是大人了,自然不至于不肯离开,不过表情都挺恋恋不舍的。
梅若华就问了句,“有这么好吗”
结果大王和小王居然跟小孩一样,猛点头了。小王小声说,“设备比我们的好太多了,有这个简直事半功倍。”
梅若华就挺不好意思的,“可我觉得太贵了,你们那地方一个月租金十万,随便用。这里房租倒是不贵,可机器租金贵啊,我问了,打底几十万,咱们就五百万,得省着花,回去凑活点吧。”
她说完,就往回走。
倒是宋雪落后一步,小声嘟囔,“你们就是不做简易仓,做了梅总就有钱了,别说这里了,再好的地方都有。现在你们也别怪梅总,实在是烧不起。”
大王他们一下子就萎了。
宋雪自然瞧见了,于是很体谅的笑笑,“不用灰心吗,等你们完美版研发出来,就可以啦。”
说完,她就上前一步,追上梅若华了。
剩下了两兄弟面面相觑,他俩谁不知道谁呀,一看就知道,彼此都心痒痒了。
小王比较没定力,忍不住给他哥说,“哥,要不先做一个其实梅总说的也有道理。”
他哥还嘴硬呢,毕竟觉得突然改口好打脸,“你当做饭啊,一会儿一顿。”
小王就偷偷说,“就是我们小时候,爷爷做给我们玩的那个。那个虽然简单,但成熟啊。就那个就行。不用多少时间。他们也没说要难的。”
大王就犹豫了,没反对。
小王立刻就说,“我去说去了,哥我去说了。”
大王就说,“别现在说,等会儿再说。要不变得太快了,她肯定得笑咱俩。”
梅若华和宋雪在前面,差点没乐出来。
不过这事儿很快就定了,月内交付第一台试用机,而梅若华的目光,开始看向了业内的几家大游戏公司。当然,她最先需要应对的,是第二天的道歉。
这次道歉的范围是高管梅若华倒是想全公司都听一听,可惜的是,公司还要运转,这种全员大会,压根不现实。
所以她也没坚持,一来这种事纸包不住火,就跟她的辞职一样,肯定会传出去的。二来公开的道歉会损害投资者对壹游戏的估值,毕竟壹游戏还准备上市呢。
因此,这事儿只有高管知道,目前,普通员工还是不知道的。
当梅云帆陪着盛装打扮的梅若华出现在壹游戏的大厅中时,几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些人直接愣住了,可又不能冷场,只能连忙打招呼,“梅总好。”一些人则偷偷的在看她。
那封名为船沉了的辞职信,几乎流传到了公司每个员工手中,他们以为,最起码几个月内,不会再看见梅若华的身影了。
并且,他们还以为,遭受了丈夫这样对待的梅若华,恐怕婚姻也不安稳了,日子过得不怎么好,会是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怨妇的形象。
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风采依旧。
当她大大方方走过去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人都偷偷低头,开始在微信里发言了,“梅总来了。”“天哪,梅总好漂亮。”“今天气场有八百米,梅云帆陪着,不知道什么事”“好像去顶层了。”
顿时,大家都八卦起来。
顶层是江一民办公的地方,这是要离婚吗摊牌吗还是要干别的。
倒是楼上,梅若和和梅云帆一到,高管们也陆续跟着到了,蒋娜将准备好的会议室大门一打开,就退了出去。
江一民还没来,梅若华就径直先走了进去。
会议室里简单的很,只有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
往日里,无论什么样的会议,梅若华都是坐在江一民的左手边的,那代表了她全心全意支持的立场。可这一次,她站到了江一民座位的正对面,款款坐下了。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梅云帆跟着坐到了梅若华的左手边,高管们看在眼里,大家都很清楚,这虽然没有明说,但几乎是一次站队的试探了。
大家虽然觉得,梅若华这事儿很冤枉,江一民的处理方法很让人心寒,可终究还是信任江一民的多一些毕竟,他从公司开始,就是掌舵人。
一时间,往江一民那边去坐了两三个人。
就这个时候,何进挤开了前面的人,一屁股坐在了梅若华的右手边,不过他也没交流的意思,坐下后就掏出了手机,打起了游戏。
然后,何碧波跟着坐到了梅云帆的身边,冲着梅若华笑了笑,也没说话。
而那头,随着宋如松坐到了江一民的右手边,高管们终于落座完毕。
梅若华自从进来,一直在观察他们的表现,如今则心里有数了,江一民的死忠也就那么三四个,其他的都有点犹豫,那就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这时候,江一民才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局面,也理解了这些人这么做的意思。所以,深深地看了何进和何碧波两眼,但这两个人,男人一概不理,彷如世外高人,只盯着手机。女人坦然自若,仿佛没看见,看了也白看。
最终,江一民的目光落在了梅若华的脸上。
几日不见,她保养的更加勤勉,而且,今天还专门让托尼老师帮他请了一位化妆界的大手过来帮她上的妆,仿佛没有化妆,却又年轻又好看,特别合适今天的场合。
对比之下,江一民想想自己那一口下不去的口疮,别提多恨了,可惜这里一句话也不能说。他还得表现的大方一点,他只能站住了,笑笑说,“前几天,程潇廉的粉丝在网上对若华进行了诽谤,我那时一心怕公司受影响,就斥责了若华。这两天想来,怎么也觉得不对,所以今天特地给若华道歉。”
按理说这会儿梅若华可以说两句场面话,让江一民不那么尴尬,可她只有淡淡地一句,“我没有董事长那么看得开,我笑不出来,所以就不寒暄了,你开始吧。”
江一民只觉得,自己明明已经做足了准备,可每次都能被梅若华气死。
他看着她半天,才掏出了手中的稿子,咳嗽了一声,慢慢念了起来。
“我和梅若华结婚十年,外人都看着壹游戏越做越大,以为是我的功劳,其实没有梅若华,我到不了今天。”
“十年间,我一共创业五次。第一次创业的启动资金,是我和梅若华打工积攒的钱,还有她的嫁妆。以后每次创业,都有她想办法借来的钱。”
“这十年里,我起起落落,总有失败,连父母家人都不支持我,让我去找个正经工作,只有梅若华一直没说过放弃,时时刻刻都在鼓励我。”
“我了壹游戏的思路和技术,梅若华则给壹游戏添上了肌肉和血液。她给我找最便宜的办公场地,她为了压缩成本还当过厨师与司机,她招来了最便宜但却最有本事的人才,她在我们屡屡失败的时候,不停地鼓励我们。”
他念着,梅若华也听着,脑海里却总是想起了刚穿过来时,江一民说要给她个惊喜,将她带到了郊区的那家会所。
那里悬挂着他们十年的照片。
那是她第一次跟江一民翻脸,她打了他一巴掌,因为她觉得,一个女孩的十年,就交于了这样的混蛋,太委屈了。
今天,她也是同样的感觉,几百字就这样念过去了,那可是一个傻姑娘的十年啊。她不知道书里的人是否真的存在的,可她愿意相信,她听得到。
你听见了没傻姑娘,你做了那么多,他却连感激都吝啬,这样的人怎么值得交付终身如果有一天我走了,或者你找到了新的身体,别傻了。
仿佛是有了感应,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眼角滑落了。
而这个时候,江一民停了下来。
如果说前面,江一民还能让自己流畅的念下来,可到了这里,他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愤怒和屈辱。
在他看来,凭什么啊,梅若华有什么呀。
她不过花了十年的青春,收获的可是一个市值过亿的企业的三分之一的股份。
这样的投资,谁不能做啊。
所以,他的口气一点都不甘心,甚至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在里面。当看到下一句的时候,他即便再说服自己,也读不下去了。
他停了下来。
屈辱和憋闷让他抬头猛然看向了梅若华,那一霎那压根不可能遮挡他目光里的厌恶。
于是,梅若华流泪的模样,撞进了他的眼睛里,而他恶狠狠的模样,也撞进了所有人的目光里。
没有照相,可每个人都印在心里了。
一个是对十年付出的惋惜,一个是毫无愧疚的无情。
宋如松淡淡的叹了口气,即便如他,与江一民这么多年情分,理智大过天的人,这一刻,也无法站在江一民这一头。
你何至于如此无情
江一民顿时觉得不好,连忙收敛了眼神,低头将那句最屈辱的话,读了出来,“梅若华对壹游戏功不可没。我不该因为别人的诽谤而无视她的付出,我错了。”
可效果就真不怎么样了。
这封信虽然丢脸,但如果他坦荡大方真有悔意,是可以收买一部分人心的,但他错过了。
这些高管都是聪明人,他们信任一个人难,不信任一个人却太容易。
梅若华都感慨,再好的编剧都没有真实来的狗血,她穿来以后步步惊心,处处设计,但唯有这滴泪水,不是属于她的,却起到了最好的效果。
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她轻轻抹掉了那滴眼泪,回应道,“那天的事儿我极为受伤,但作为壹游戏的股东,让它发展的越来越好,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心愿。我愿意接受道歉,尖叫之夜我一定会出席的。”
这个表态却比江一民的表现要好太多了,江一民看着梅若华,看着坐在她身旁的何进和何碧波,看着对她露出笑脸的高管们,第一次发现,这个企业并不在他的完全掌控中。
明明在一个月之前,她还是可有可无的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获得了这么多的人心
如果说他原先觉得这次道歉是让他屈辱和难看,那么现在他感觉到了惊恐
他第一次有了,也许梅若华真的有跟他一争的可能。
这让他压根坐不住了。
等到回到了办公室,他一个人踱步了许久,这才拨通了胡天益的电话,“到我办公室一趟。”
胡天益是他姐夫胡伟的亲弟弟,是公司的活动总监。
等着胡天益到了,他就问了一句,“听说顾廷谦要来”
胡天益只能说,“送了票了,来不来不确定。”
江一民点点头就说,“那天,把我和梅若华的位置,挨着他吧。”
胡天益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传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就明白了,连忙点头,“好,我亲自做,开始之前,不会有人知道。”
而同时,梅若华也把那张江一民亲笔签名的道歉信发给了程欢,“分享到你的小群里,一定要让方佳佳看到。”
程欢连忙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都不忍心了,江一民万万想不到,自己促成了梅若华和顾廷谦的第一次见面,哈哈哈。哦对了,下章终于尖叫之夜了,尖叫一下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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