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俞洲看着苏娆,脸上并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或许是因为我刚刚的表述并不清楚,现在我要和你解释一下。你的名字是苏娆对吗?”
苏娆微微发抖,点了点头:“是…”
薄俞洲冷静的点头,“苏娆,在路上我已经了解了我们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去海岛度假了,然后发生了海啸。其实我应该是和你同一天被搜救队打捞上来的,但是当时的我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才导致拖了这么长时间回来。医生给我的论断是失忆。”
“失忆?”苏娆不可置信的看着薄俞洲,“你失忆了?这怎么可能?如果你真的失忆了,为什么还能记得起自己的身份?”
“这也是我想着重和你解释的一个部分。我在海岛上的时候医生已经检查过我的脑部,说是有一些淤血压制了神经,所以会出现失忆的状况。但是失去了记忆中的哪些部分是没有人可以控制的,所以,根据我现在的了解来看,我应该仅仅是忘记了你,而已。”
仅仅忘记了她?
苏娆不敢相信眼前的薄俞洲说的这么轻松,“你仅仅忘记了我而已?俞洲,我对你来说就这么不重要吗?就会成为你失忆之后唯一忘记的人?”
“我可以理解你对这件事有心理负担。”薄俞洲的语气非常官方,“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医生并没有告诉我这次的失忆会是短暂性的还是长期,但是既然我和你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我不会苛待你,当然,如果你觉得现在的我和你之前认识的那个我不一样,你也可以提出和我离婚的请求。我没有任何理由要把你束缚在我的身边。”
这些话说的非常像薄俞洲。
苏娆很清楚,薄俞洲对待自己不认识的人,不熟悉的人,不想了解的人永远都是这样的态度。
那么现在,她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薄俞洲不认识也不想了解的人了吗?
“俞洲,我…或许你已经失忆了,可是我们还有两个宝宝,难道连他们你也忘了吗?”
薄俞洲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苏娆,我最近一直在用力去回想曾经的事情,可是事实告诉我根本没有办法记得那些我认为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所以我也记不得我还有两个宝宝。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我说过我不会苛待你们,你们仍然可以住在我的别墅里。”
苏娆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薄俞洲这么陌生。
就算是她们第一次相见,薄俞洲甚至破例顺水推舟把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现在可以这样的冷漠?
苏娆受不了眼前这样的冲击,于是说:“很抱歉,我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薄俞洲,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可以。”薄俞洲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杨助理,开车把她送回去。”
杨助理站在门外已经听到了刚刚薄俞洲说的每一句话,他看着苏娆甚至都是一脸的心酸和为难。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
“好的,薄总。”
杨助理慢慢扶着苏娆离开。
就在这时,苏娆急忙回头,用微弱的声音说:“薄俞洲,我希望你回到别墅之后可以先看看两个宝宝。这段时间你不在,他们都非常想你。”
“我会的。”薄俞洲随便看了苏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苏娆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
晚上。
薄俞洲回来的很迟。
苏娆白天回到别墅之后就开始睡觉,一直到晚上九点,她才刚刚醒过来。
别墅里的灯光很暗,佣人们大部分也去休息了。
大家都知道了薄俞洲失忆的事情,所以整个别墅的气氛都比较低落。
苏娆推开卧室的门,扶着楼梯一点一点的走下去。
就在她想去一楼的卧室看宝宝的时候,却发现门已经开着。
苏娆本来以为是女佣们刚刚开门给宝宝冲奶粉,没有想到透过门缝却看到了薄俞洲低头看着两个宝宝。
房间里,薄俞洲让人难以琢磨。
仿佛他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两个宝宝是他的,也有一些无奈的接受。
苏娆看到薄俞洲这样的表情,靠着墙背过身掩面哭泣起来。
薄俞洲之前为了讨好两个宝宝拿着玩具在卧室哄了他们一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怎么转眼间,两个宝宝的父亲就变成了这样冷漠的一个人。
苏娆本来以为他们的生活可以这样好好的过下去。
为什么要去海岛…为什么要发生海啸…为什么失忆的这个人不是她!
苏娆心里无数个声音在疯狂的呐喊着,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还没睡吗?”
不知不觉,薄俞洲已经从房间里走出来。
苏娆靠在墙上,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噢,我回到别墅之后就开始休息,刚刚才睡醒。想着过来看看两个宝宝,没想到你在这里。”
“你今天特意嘱咐过我要过来看看两个孩子。”薄俞洲双手插在口袋里,“两个孩子很可爱。”
“仅仅是这样的评价吗?”苏娆还是耐不住自己心里的疑惑,“薄俞洲,这两个孩子是你的!这是你的亲生骨肉,难道你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他们很可爱吗?”
薄俞洲也想表露出自己多一些的情感,可是他自从失去记忆以来,对于很多感情提不起来任何兴趣。
于是扶着自己的领带说,“很抱歉,由于我失去了记忆,所以对他们的感情…”
“可是你是他们的父亲啊!”苏娆的声音再一次加大,“你怎么可以对他们两个这样的冷漠!薄俞洲,我可以接受你对我的任何态度,可是你对他们能不能…”
薄俞洲扶着苏娆的肩膀,“很抱歉,我希望你平静一些。因为我的记忆缺失,所以…”
薄俞洲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他都没有接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妻子,怎么能接受房间里突然多出了两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呢?
苏娆实在是忍不住,蹲在地上抱着腿哭起来。
薄俞洲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过了很久,才问道:“我之前对两个孩子…很热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