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娆皱着双眉,一脸不可置信的问,“沈时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
沈时行的态度越来越坚决,“苏娆,其实你一直都不知道,从我七岁开始我就一直喜欢你。已经20年了,这已经变成了我的一种习惯。一种你不知道,可是我却习以为常的习惯。”
苏娆双目惊愕,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够了!我知道你是悲伤过度,不用再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沈时行的语调升高了很多。
这无疑引起了薄俞洲的注意,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把苏娆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少在我面前发疯!”薄俞洲推开了沈时行,“你回头看看,现在是在你父亲的葬礼上!”
沈时行一会笑,一会又抽泣起来,“苏娆,你不知道,已经二十年了!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吗?我这么喜欢你,你却不知道。当然,有时候我不知道如何来告诉你,我怕你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连朋友也不想和我做。可是今天我必须得说,因为我知道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薄俞洲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表演一样,他冷冷的说:“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沈时行大喊着,“我还有机会!”
他死死的抓着薄俞洲的胳膊,双目怒睁,瞪着薄俞洲道:“你以为你当初是怎么娶到苏娆!是你出现在她生活中最低谷的时候!是你逼她签订了什么协议,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你的手段还这么高明,苏娆怎么可能逃得了?”
薄俞洲这下更觉得嘲讽,他面不改色,冷冽的声音传过来,“这只是你以为而已!我和苏娆之间的感情你不会懂!你根本不想承认!”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苏娆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你对他真的好吗?如果好的话,为什么会任由自己的前妻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打扰你们的生活?如果好的话,为什么当初苏娆要和你离婚!”
苏娆和薄俞洲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现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一切都是沈时行自己的想象而已,他们两个之间经历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
怎么可能因为一次争吵赌气说的离婚就离婚?
他们当局者非常清楚,只不过沈时行认为自己的主观臆断是对的。
苏娆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说:“这都是你自己想象的!沈时行,我和薄俞洲之前的感情一直很好。我爱上他的理由也不是什么协议,我欣赏他在工作时候的态度和能力,享受着他对我的无微不至,得意他对我的偏爱。这一切都是我爱他的理由。可是,我只是一直拿你当朋友而已!”
“根本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沈时行像是疯了一样,“苏娆,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可以为了你逃离订婚典礼!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我甚至可以为了你在我父亲的葬礼上向你表白!苏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对你的真心?你现在就离开薄俞洲,我可以照顾你一生一世!我会对你一直好的!”
啪——
清脆的响声再一次传来,只不过这一次是苏娆动手。
沈时行捂着自己的脸颊,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苏娆。
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动手,这么一瞬间,他之前建立起来的所有情感,几乎全部崩塌,这种崩塌可以让人窒息。
而苏娆却没有想那么多,反而是干脆利索的说:“沈时行,我从未爱过你!你最好早点死了这条心!我爱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薄俞洲。”
没有什么比直接的拒绝更容易让人心死的了。
沈时行一开始听到苏娆这么说只是有一点不可置信,可是时间越长,他越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就像是在滴血一样。
这种痛持续了很久,他的所有信仰,长这么大一直坚持的东西似乎都破碎了。
一直爱着的人竟然说这么绝情的话,一直作为自己信仰的感情,竟然也都是泡沫一样的幻影。
他开始渐渐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这难道就是心死的感觉?
沈时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的头重重地倒在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他是绝望的,可是薄俞洲并没有打算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他走过去帮沈时行扶了扶领带,认真地说:“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不会再是朋友!如果你不想让事情再继续恶化下去,也不想让你们的公司毁之一旦,就即刻收手,放下你这种心思!就还有一条活路!”
随后,薄俞洲拉着苏娆离开了教堂。
空荡荡的教堂里,现在只剩下了沈时行一个人。
他反复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就好像是在做一场梦一样。
这次他父亲的去世,和他有太大的关系,可是他太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了。
他不愿意承认是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也不愿意承认这一切曾经发生过。
所以他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找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最起码这样他的心里会好过一点。
思来想去,他很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
他把这一切都怪在薄俞洲身上。
追根溯源,如果从一开始薄俞洲没有针对他们的公司,那么父亲就不会逼迫他回国。
如果他并没有再回国,就根本不可能出来相亲。
如果他没有出来相亲,就不会认识时悦,也不会去参加什么订婚典礼。
更不会在订婚典礼上突然意识到自己即将完成的婚姻会是一场有意义的婚姻,所以就不会仓促的跑出去。
那么,自己的父亲根本就不会死,这一切根本都不会发生。
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走过去坐在父亲的遗像旁边,蹲起了旁边的酒杯,一口气喝完。
“父亲,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薄俞洲,您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